拓拔韜已然明白榕寧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種矯的人。
他們兩個都有自己的不由己,他不能拋下十幾年的謀劃經營,當年母親的死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中,他發誓要將那些人剝皮骨。
也有自己的非得已和海深仇,不能跟著他走。
走了,沈家就再也翻不了。走了,的弟弟永遠變了大齊百姓的罪人。
走了,的孩子就白死了。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逍遙法外,憑什麼?
榕寧深吸了一口氣,靠在了拓拔韜的懷中,聲音里多了幾分沙啞繾綣。
“濯纓,我可以這樣稱呼你,是嗎?”
“可以,”拓拔韜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榕寧低聲道:“你記著,這是我沈榕寧在喊你,不是白卿卿,你清楚了嗎?濯纓?”
拓拔韜仰起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心里都清楚至此一別,再見面便是隔著萬水千山和兩個王朝,甚至還是生死相見的仇敵。
榕寧低聲道:“求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榕寧直起,手向了拓拔韜勁瘦的腰間,卻是拔下了他腰間的匕首。
拓拔韜登時愣在了那里,俊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你……”
榕寧手腕反轉,匕首的刀鋒抵在了自己的口。
“你做什麼?松手?”拓拔韜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嗡的一下子,什麼都是空白的。
榕寧手中的刀尖抵在自己的心臟,拓拔韜此番倒是不敢再刺激。
“乖!你先放下刀!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先把刀子放下!”
“聽話,所有的事都可以解決,你……”
榕寧角勾起一抹酸楚的笑,眼神卻是萬分的堅定。
定定看著拓拔韜道:“你幫我一個忙,將這把刀送進我的心臟部位,當著蕭澤的面兒,我要替他擋下這一刀!”
“我信你的劍法,不會讓我死的。”
“你和你的人回北狄之前穿上蕭家暗衛的服,帶上你之前帶回來的蕭家死士的令牌,去寒山打一場伏擊戰。”
榕寧每說一句話,拓拔韜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一地走。
憤懣,憋屈,難,心疼……
各種復雜的緒幾乎將他的心臟填滿,漲得難。
他咬著牙道:“你倒是會給本王找事兒,你倒是……”
他說不下去了,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當真是個狠人,狠起來連自己都殺。
完的找到了蕭澤的弱點,蕭澤狠心,可他卻不能忘了每一個救過他命的人。
榕寧用自己的命絕對能換回君王的恩寵。
了,便如純貴妃般盛寵不斷。
輸了,便從這個人世間被永遠抹去。
“幫幫我!求你了!”榕寧一聲聲哀求,像是一記記的重錘直接敲在了拓拔韜的心口,銳痛。
是真的狠,讓他直接送去另一個男人的邊。
經年之前,他同樣將白卿卿送到了蕭澤的手中,結果卻死在了他的手里。
而今,又一個,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嗎?
“如果我不答應呢”拓拔韜氣得直打哆嗦。
“況且現在沈家軍全軍覆滅,蕭家得勢,你怎麼能保證蕭澤就能護著你?”
榕寧笑道:“上京四大家族,蕭家,陳家,王家,還有一個鄭家呢!”
“想要翻天靠拳頭可不一定行,蕭家慶祝勝利還為時尚早。總能找到那麼一點點的時機。”
“千里之堤潰于蟻!”
拓拔韜冷笑了出來:“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沈榕寧,如果……”
“拓拔韜,”榕寧抬眸定定看著眼前臉煞白的男人,將匕首順著自己的口抵在了脖頸。
榕寧看向拓拔韜,眼神里不容違背的堅毅和果決。
拓拔韜愣怔了一下,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尋常子沈榕寧,而是大齊殺伐果決的鷹派人。
榕寧盯著拓拔韜的視線,一字一頓道:“不報此仇,毋寧死!”
刀鋒劃破了榕寧蒼白的,刺眼的線滲了出來。
“該死的!”拓拔韜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撈起沈榕寧將狠狠按在了石壁上。
他狠狠吻住了的,吻著的脖子,想要咬斷的嚨。
他想將吞進自己的里,碎了,掰斷了。
可他明白這樣做只會讓的計劃半途而廢,他甚至連好好一場的機會都沒有。
他實在是找不到下的地方,湊到了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出了。
榕寧疼得悶哼了一聲,卻低聲笑了出來。
“多謝王爺全!”
拓拔韜將推開,單薄的撞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拓拔韜再也不敢看,轉走到了口,腳下的步子停在了那里。
“本王只給你一晚上的時間。”
榕寧順著墻壁緩緩坐在了地上,臉頰微微發紅,更襯得這個人艷無比。
抬眸沖拓拔韜笑了笑:“還有一個問題。”
“那天晚上白卿卿被蕭澤從漠北你的邊帶走的時候,穿的什麼服?本宮可以模仿一二。”
拓拔韜兩只手攥了拳頭,咬著牙冷冷看著道:“你當真是……”
他后面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傷人的話,對著,到底是說不出來了。
蕭澤帶著一群皇家護衛離開了河行宮朝著寒山走去。
寒山距離河行宮大概有一百多里的距離,歸屬寒山縣管理。
因為寒山距離大齊皇陵很近,又不在大齊皇陵的腳下,在這里修建寶卿公主的陵墓再合適不過了。
蕭澤也不知道為何,被蕭家迫到了極點,居然會想到來兒的陵墓前瞧瞧。
他很喜歡這樣黑漆漆的夜里出行,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頭隨時隨地可以咬斷對方嚨的蟄伏的。
因為是連夜趕路,蕭澤倒是有些困了,奇怪的是不管怎麼困頓,他的眼睛卻始終閉不上。
夜晚的深山,各種不知名的野禽類囂著,一開始還歡聲的,沒想到越往林子深走,反而一片死寂。
蕭澤本來靠在車壁上小憩,猛然睜開眼睛,坐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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