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

譬如刀兵火，譬如皇帝中毒傷，還有民間的水患、旱災、叛民作等等。

有朝臣向皇帝提議，臘月的祭天祭祖儀式要比往年更加隆重，以用天威祖威輔助龍威，肅清天地之間的邪肆之氣，興旺大梁。

皇帝準了。

于是禮部、工部、欽天監等忙得團團轉。

皇宮里，晏后便也順著前朝的氣象，順勢而為，要將今年的除夕宴辦得紅火熱鬧，沖去舊年的氣晦氣。

而除夕宴之前的皇貴妃冊封儀式，便了小小的預熱，也要隆重舉辦，提振全后宮的氣神。

這天所有嬪妃都被到鳴宮請早安，連位份低沒有資格去晨昏定省的人都被召去了。

滿當當了一屋子人。

晏后對大家笑道：“陛下臥床休養，按理說，不該大肆辦。但是本宮和陛下商量之后，都覺著一定要沖一沖污穢才行。所以，咱們臘月里幾件大事，祭祖、除夕宴，以及皇貴妃的冊封禮和晚宴，都要好好辦。能多熱鬧，就辦多熱鬧。你們有什麼好法子，只管說來。”

嬪妃們一聽，都很高興。

這個說，可以在各宮各院添些燈籠，晚上到亮堂堂的。

那個說，冬日里花，但是可以做絹花掛到樹上，一眼去跟春滿園似的。

有人要在宴會上獻歌獻舞。

有人提議連聽幾天大戲。

還有獻菜譜的，給宮宴添菜。

晏后一一聽了，對這些提議都很贊許。

“好，就按大家說得辦，回頭本宮會和皇貴妃商量著，安排務府去做。昨日皇貴妃提議，說準備自己掏腰包，過年時給所有姐妹們添一件新。本宮覺得很好，那麼，本宮就和皇貴妃一起，送服，本宮送大家每人一套胭脂水、一件首飾。銀子本宮和皇貴妃出，由務府統一采買。你們大家監督著務府，若是東西不堪用或者出什麼岔子，只管來和本宮告狀。”

緋晚笑著叮囑：“有了新服新首飾，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到時候花團錦簇往陛下跟前一站，陛下一定龍大悅。說不得，大家趁早開始練手，琢磨怎樣打扮吧。”

眾人連忙行禮道謝。

喜氣洋洋的，稱贊晏后和緋晚。

散場之后，嬪妃們回去的路上，三五一伙議論著，大家都很開心。

宮里頭連接出事，好久沒好好熱鬧一回了。

趕上新年，大家一起持喜事，頓時有新年新氣象的覺，不由都開始盼新年快點到來。

辛選侍帶著盤兒回到春熙宮后頭的小院子里，笑對盤兒道：

“這下你可有的忙了，皇貴妃娘娘讓大家早點琢磨穿打扮，這是你最拿手的。之前就有人找你，現在更要忙得團團轉。”

盤兒恭謹福：“奴婢幫別的娘娘小主之前，肯定要先把小主您打理好，讓您拔得頭籌，做最麗的一位。”

辛選侍說：“別這樣拘謹，不就行禮。而且，你這麼想可不對，我只是個選侍小主，怎麼能當最麗的呢？何況，我姿容平平，就算想當，也當不了。”

盤兒道：“當初要不是小主肯留下奴婢，奴婢哪能留在春熙宮這麼好的地方伺候呢。每日活不多，也不累，比辛者庫好了百倍千倍。奴婢能有今天，都是小主恩德，奴婢當然要竭盡全力，讓您加倍麗。”

說著，看其他宮都不在跟前，便上前放低了聲音。

“陛下喜歡麗子，小主不要妄自菲薄，您姿容上佳，再加上奴婢的手藝，就算是蓋過皇貴妃也很容易。只是皇貴妃對奴婢也有恩德，奴婢不能僭越。但奴婢肯定會幫您，讓陛下看重您的。陛下提拔人很快，別看您現在是選侍，以后說不定很快能封嬪封妃。”

辛選侍連忙往門口看。

見房門關著才放心。

趕提醒：“別瞎說！”

盤兒道：“奴婢不敢欺誆小主。您相貌好，好，以前只是沒得到好機會罷了。如今有奴婢幫您，您再多走走皇貴妃娘娘，很快就能穎而出。不說遠的，就說現在春熙宮里幾位小主，又有誰及得上您。皇貴妃要想提攜邊人，當然先選您了。”

一席話說的辛選侍臉連變，顯然意。

盤兒附耳低聲：“說句不害臊的話，小主，您段極好。”

順勢在辛選侍腰間和口比劃。

“陛下一定會喜歡。”

“呸！”

辛選侍拍開盤兒的手，“嚼什麼舌頭，你再這樣，我把你送回給皇貴妃了！”

盤兒連忙跪下：“不要，小主，奴婢都是說的實話啊！奴婢念您的恩，特別想幫您早日晉封，才厚著臉皮說這些沒沒臊的話。小主，陛下這番傷病痊愈之后，必定會有新人上去，皇貴妃娘娘再得寵，也不可能日日伴駕。到時候，您不趁機站到陛下眼前，抓住機會晉升，等后年新一屆選秀開始，更多新人進來之后，機會更了呀。奴婢句句為您著想，請小主明鑒，千萬別把奴婢趕走，奴婢不要回辛者庫了！”

辛選侍拽起來。

嘆口氣。

“看在你為我著想的份上，饒了你這回。”

盤兒含淚，拼命點頭，表示以后再也不說了。

辛選侍笑道：“你也不用這麼害怕，你這些話，也有些道理。我是要跟皇貴妃多走走，就算不為承寵，也要謝皇貴妃長久以來對我的照顧。”

這天，辛選侍讓盤兒給自己上了麗的妝，換了合適的服，到緋晚跟前謝恩。

“若不是娘娘將盤兒給嬪妾，嬪妾哪能變呢，這麼一捯飭，總算能追上皇貴妃娘娘的百分之一了。娘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嬪妾一定盡力，報答您的厚待。”

緋晚笑道：“本宮邊人手足夠，倒勞煩不著你。不過，去辰乾殿伺候的時候，不好帶很多人過去，前的人本宮用著又不趁手，不如你多陪我去幾次，搭把手侍奉陛下。”

辛選侍驚喜：“嬪妾謹遵娘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