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三次舉起了酒杯。

“這一杯，敬星兒。”他的聲音低沉了些許，“我想跟說聲……對不起。我回來得太晚了。”

顧星念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眸沉了下去。

“確實，有點晚。”低聲說，聲音帶著失落，突然抬眸一笑，“不過，沒關系，總算見到了！”

“砰！”

仰頭，再次將杯中酒飲盡。

兩個人就這麼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后來，還敬了林奇，敬了小D，敬了窗外的星空，敬了念心閣，敬神樹……

最后，兩個人都喝醉了，臉緋紅，眼神迷離。

傅北宸走去廚房，捧出一個蛋糕，上面點了一蠟燭，蛋糕面上是一個笑臉。

“咔”

他將餐廳的燈關了。

“念念，過來。”他向招了招手，“快來許愿。”

搖晃地走過來，“我許愿，那我希，傅北宸活到一百歲！”

才說完，一口氣將蠟燭給吹熄了。

此時，兩人置于一個黑暗的空間中，只有墻上的小燈還亮著。

“天黑了，去睡覺。”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

傅北宸見狀，大步上前，一把將打橫抱了起來。

他腳步也有些虛浮，但還是穩穩地抱著，一步步往樓上走。

“你看，我會飛！”

顧星念被他抱著，視野顛倒，笑著張開了雙臂，覺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一樣。

傅北宸覺頭也有點暈，抱著懷里不安分的人兒，往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他只開了一盞床頭昏黃的小夜燈。

線和，將房間籠罩在一片曖昧的靜謐之中。

他輕輕將放到了的大床上。

顧星念的雙手依然環住他的頸脖，不肯松開，鼻尖縈繞著他上好聞的清洌氣息和淡淡的酒氣。

他高大的影籠罩著，他撐著床沿，認真地看著，眼底是化不開的濃和痛楚。

“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哽咽，“為自己而活！”

他出手，溫地著的長發，作輕的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

顧星念覺得鼻子一酸，眼眶控制不住地發熱。

“傅北宸，你不會死的，對嗎？”

“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準死！”

霸道地大喊著，滾燙的眼淚就從眼角滾落下來。

傅北宸低頭，在的額上吻了吻。

“我不死，不死。”

“別哭。”傅北宸俯下，用指腹輕輕揩去的淚水，作溫至極。

似是半醉半醒，里喃喃地說著：

“紙飛機……沒了……我想要撿的……都沒了……”

胡言語，像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嘩嘩的水聲響徹整個仄的空間。

竟然和站在花灑下，任由冰涼的水兜頭淋下，浸了每一寸布料，在的皮上。

冷。

刺骨的冷。

但這冷，并不能讓混沌的腦袋清醒半分。

心口堵得厲害，像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讓快要不過氣。

抬頭，水流模糊了視線，沖刷著的臉頰，失控地放聲大哭！

是的，知道了，他們的故事要落幕了！

解毒劑，做不出來。

已經沒有時間了！

可能……救不了他了。

可，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自責與痛苦雙雙襲來，撕扯著的心。

痛！

痛呀！

傅北宸幾步沖進浴室，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渾，狼狽不堪，哭得撕心裂肺。

傅北宸心里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

他幾步上前，將冷水閥關上，然后從后將抱住，用自己的熱源溫暖著。

“念念……別哭，別哭。”

轉過看著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我做不出來。”

“怎麼辦，我做不出來。”

“已經沒時間了……怎麼辦……”

“我不想……他死……”

腦袋脹脹的，哭得像個孩子，將心底的事都發泄了出來。

傅北宸抱著，輕輕拍著的背，“念念，乖，別哭。”

“沒關系，沒關系。”他心疼得難以自持，雙手捧起的臉，認真地告訴，“下一輩子，我一定不會再忘記你，也不會再錯過你了。”

說完，他低頭，吻上了的。

顧星念渾沒力，摟住了他的頸脖，像是在溺亡中，抓住了一救命浮木。

這個吻，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沒有試探，沒有溫，只有孤注一擲的瘋狂和絕。

激烈而綿長。

一直哭著，口腔里是苦的味道。

最后，傅北宸將整個抱起，沖破了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線。

他要了。

激烈的纏綿，如山火漫延，一發不可收拾。

他抱著的子，與一起共赴云端。

過了好久，他才將抱出來，放到床上，繼續一次又一次地要著。

像是要把積攢了很久很久的憐惜、喜歡、和那些深埋心底、從未宣之于口的，通通在這一刻釋放出來，進的骨里。

直至下半夜，他才終于停歇，將累壞了的人兒小心翼翼地擁懷中。

顧星念很快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勻。

傅北宸躺了一會，突然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痛。

尖銳的，集的痛楚，從四面八方襲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踉蹌著，快步走出了房間。

……

次日中午，傅北宸才醒過來，覺頭昏昏沌沌的。

他睜眼，世界已是一片黑暗，他已經看不見了。

“林奇。”他大喊了一聲。

林奇著急地走進房，手上還端著醒酒湯。

“我看不見了。”他難過了說了一句，突然又問，“我怎麼覺渾無力？”

“我馬上請醫生過來。”林奇一臉著急。

“不用了。”他了眉心，突然又問，“念念呢？”

“太太，還在睡覺，還沒起來。”林奇趕回，“太太，昨晚也喝多了，我已經為準備了醒酒湯。”

“昨天跟誰喝酒了？跟你？”傅北宸臉變得很難看。

林奇嚇了一跳，心頭大驚。

完蛋，老板不會把昨晚的事全忘了吧，這生日不是他刻意要制造的好回憶嗎？

白忙活了？

傅北宸拍了拍腦袋，仍然一片空白。

對于昨夜的瘋狂，他竟毫無記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