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凝神看向了王皇后掌心里的一小竹筒,頓時愣怔在那里,這可是怎麼說的?
隨即明白了什麼,忙跪在王皇后面前小心翼翼將手中的小竹筒拿了起來,看向王皇后道:“娘娘,這是綁在信鴿上的小竹筒?”
王皇后點了點頭,點著香案下面的位置:“取過來。”
秋韻起走了過去將香案下面藏著的一個籠子取了出來,里面傳來了咕咕的聲音,顯然是被王皇后截獲的信鴿。
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近皇后娘娘從江湖中招了一批訓鴿人,原來早已經察覺后宮這些宮嬪的彎彎繞。
“打開!”
秋韻按照王皇后的吩咐,打開了小竹筒取出來里面的絹條,看了一眼道:“是純貴妃娘娘的行宮里送出來的。”
絹條上只寫了一行字兒:“沈將軍戰死,速逃,涿州碼頭。”
秋韻冷冷道:“純貴妃娘娘對寧妃娘娘倒是真意厚,想的便是蕭家如今得勢,寧妃怕是沒有幾天日子可活了。”
“連自家海上商隊的碼頭都告訴了寧妃娘娘。”
王皇后突然臉上的表頗有些惆悵,手中的佛珠轉得越來越快,低聲嘆了口氣道:“本宮倒是也想有個這樣的姐妹,當真是羨煞旁人。”
突然想起了白家的那個溫似水的子,不心頭咯噔一下,之間有些悔意像是繁雜的藤蘿枝條,一點點攀爬到了的心頭,憋悶的難。
秋韻也不曉得主子為何愣住了,許久王皇后眼神冰冷了幾分道:“仿著紙條上面的筆跡,寫……”
秋韻忙跪在了書案邊,王皇后甚至連絹條和筆都準備好了。
人人都知道秋韻是儀宮端莊得的大宮,皇后娘家人送進來的心腹,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秋韻還有一個拿手的絕活兒,便是模仿別人的筆跡。
王皇后緩緩起,低著頭斟酌道:“只寫皇上明早去寒山,監督寶卿公主的陵墓修建。”
秋韻手中握著的筆鋒頓在了那里,詫異的看向王皇后,為何皇后娘娘要將皇帝的行蹤告訴寧妃?
寧妃那個妖妃好不容易才被攆出宮城,這麼皇上的行蹤難不是想要讓寧妃復寵回宮?
秋韻也不敢說什麼,低頭寫好了絹條,只等墨跡干了這才輕輕卷了起來塞進了小竹筒。
“娘娘!”秋韻將準備好的小竹筒捧到了王皇后的面前。
王皇后親自將竹筒綁到了鴿子的上,這一只信鴿必然會帶著竹筒飛到寧妃那里,綁好了竹筒將鴿子送到了窗戶邊。
夜間的冷風一陣陣襲來,鴿子發出了急迫的咕咕聲,王皇后猛地松開了信鴿。
一團白劃過墨長空,很快便消失不見。
王皇后仰起頭看向了外面深邃的天際冷冷笑道:“沈榕寧啊沈榕寧,純貴妃想要你遠離是非地,可謂是用心良苦呢!”
“只有本宮知道你想要什麼?初宮時,你的那雙眼睛騙不了本宮的!”
“你如今怕是只想殺了蕭氏,既如此……本宮幫你一次!”
幾百里之外的皇陵墓室,拓跋韜死死抓住榕寧的手,神急切。
他穿著一玄夜行,墓室外面的死士也等了多時。
為首的統領急切的聲音從外傳來:“王爺,北狄幾位皇子已經進宮了,皇上也就在這幾天的時候了,委實不能再耽擱了,王爺!”
“是啊!王爺,此番北狄朝堂風云突變,錯失良機恐怕……”
“都閉!”拓跋韜低吼了一聲,外面頓時雀無聲。
拓跋韜的幾個心腹肺都要氣炸了,這什麼事兒?
王爺布局了十幾年,北狄老皇也就這幾天的日子了,各位王爺為了那個位置幾乎要殺瘋了。
他們的王爺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扯著一個敵國的皇妃不清不楚,眼見著便要誤了時機。
一旦老皇死去,新皇繼位,再要謀奪那個位置便了臣賊子,名不正言不順。
的氣氛抑到了極點,拓跋韜看向榕寧的眼眸微微發紅,低聲道:“我曉得你心里恨,我的人去了西戎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烈風谷里到都是燒焦的尸,千上萬的沈家軍都被燒了灰,尸骨和尸骨粘連在一起,看不清楚誰是誰。”
“有一點可以肯定,西戎騎兵團是在烈風谷伏擊了沈家軍,說明沈家軍部出現了鬼。”
榕寧眸沉了下來,用腳指頭也能想到絕對是蕭家人的大手筆。
只是沒想到蕭家為了爭權奪利居然勾結外敵,這種無下限,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得知弟弟戰死的消息后,已經連著幾天都沒有好好睡一覺了,一閉眼就是弟弟喊阿姐的聲音。
榕寧的眼眸微微發紅,的兒,的弟弟,弟妹,未曾謀面的小侄子,的沈家……
“榕寧!”拓跋韜是真的急了,抓著面前人單薄消瘦的肩頭,“跟我走!你的仇我幫你報!”
“怎麼報?”榕寧抬眸定定看著面前的拓跋韜,“以什麼份報仇?”
榕寧眼里的絕一點點堆積,烏沉沉的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
榕寧角含著一抹苦:“是靠北狄的騎兵嗎?打贏了便是沈家叛國投敵,打輸了兩國生靈涂炭結為世仇。”
拓拔韜了,那一瞬間竟是無法反駁。
是啊,他以什麼立場幫沈榕寧報仇?
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外人!
沈榕寧的仇恨是大齊部貴族世家的爭權奪利,他充其量只是一個游離在外的寇。
拓拔韜委實不甘心,這些日子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哪里還能放手?
他死死攥著榕寧的手,將狠狠按在了自己寬厚的懷中,恨不得進他的骨里。
“跟我走,做北狄的皇后,再殺回去,殺了所有欺負你的人!”
榕寧閉了閉眼,眼角滲出一淚意。
“濯纓,”榕寧低了聲音道,“我是大齊的皇妃,你是北狄的王爺,我們宛若永不相的兩條線,偶爾有了集,也是僥幸的相識,做不得數的。”
榕寧抓住了拓拔韜的手,他的手冰冷輕,“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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