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臣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传来翻阅文件的细微声响,他的声音依然温如常:
“嗯,刚开完会。怎么突然问这个?想我了?”
姜明婳看着对面商场LED屏上跳动的广告,眼泪无声地落。抬手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那你忙吧,我先挂了。”
姜明婳挂断电话后,指尖微微发颤。
谢瑾臣,你当真是好样的!到现在了竟然还瞒着我。
深吸一口气,迅速翻出通讯录,拨通了谢瑾臣妹妹谢瑾姝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谢瑾姝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嫂子?怎么突然打给我?”
姜明婳强压着绪,声音尽量平稳,直奔主题:
“瑾姝,你哥在哪家医院?”
电话那头明显一滞,谢瑾姝语气有些慌乱:
“啊?什么医院?我哥不是在国吗……”
“瑾姝。”姜明婳打断,声音轻却坚定,
“我都知道了。”
谢瑾姝沉默了几秒,觉得大哥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太妥当,车祸住院怎么能不告诉嫂子呢。
沉沉叹了口气,还是坦白道:
“……大哥在仁和医院,VIP病房区8。”顿了顿,又急忙补充,
“嫂子,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哥不让我们告诉你,他怕你担心,而且大哥伤的不算重……”
要是让谢瑾臣知道是泄了,的零花钱真的要不保!
可是也不忍心一群人都瞒着嫂子把蒙在鼓里。
“我知道了。”
姜明婳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里只剩下一片清明。
听到谢瑾臣没什么事,一直绷着的神稍稍安稳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酸涩与难过……
挂断电话后,拦了辆出租车,却没有直接去医院,
而是让司机开往溪山公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里灯火通明,姜明婳推着购车,径直走向生鲜区。
挑了一只新鲜的土,又买了些红枣、枸杞和姜片。
结账时,收银员多看了两眼。
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孩眼眶微红,
却神平静,仿佛在完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回到家,琴姨正在厨房收拾餐,见拎着食材进门,惊讶道:
“夫人?您怎么这个点回来了?秀场结束了吗?”
姜明婳将东西放在料理台上,声音很轻:
“琴姨,能帮我炖个汤吗?要清淡些的。”
琴姨一愣,随即注意到微微泛红的眼角,心里一咯噔,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点头:
“好,我这就准备。”
看样子琴姨还不知道谢瑾臣车祸住院的事。
姜明婳站在一旁,看着琴姨练地理,热水焯去沫,
再加姜片和药材慢火炖煮。香气渐渐弥漫整个厨房,
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谢瑾臣为什么要瞒着?
他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把当真正的妻子?
连着出车祸这么大的事都不必告诉一句是吗。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琴姨悄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姜明婳,轻声劝道:
“夫人,您先去换服吧,汤还要炖一会儿。”
姜明婳点点头,转上。
卧室里还残留着谢瑾臣的气息。打开柜,指尖拂过他常穿的那件深褐西服,
鼻尖一酸,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骗子。
谢瑾臣,你真的好混蛋!
一小时后,琴姨将炖好的汤仔细装进保温桶,递给姜明婳:
“夫人,小心烫。”
姜明婳接过,轻声道谢:
“琴姨,今晚不用等我,您早点休息。”
夜深沉,姜明婳坐在出租车后座,怀里紧紧抱着保温桶。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一片斑斓的影,
盯着不断跳动的计价数字,心跳越来越快。
仁和医院8VIP病房区安静得出奇。
姜明婳走出电梯,走廊尽头那间病房门口站着两名保镖,见到时明显一怔,随即恭敬低头:
“夫人。”
姜明婳没有理会,径直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谢瑾臣半靠在床头,正低头翻阅文件。
福叔正在一旁削着水果,以为是何崟回来了,背着问:
“何崟你买饭这么快?”
没有听到回复,福叔转过,抬眼便见到此刻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动作骤然一顿,手差点被削到,心一下子吊了起来,磕道:
“,夫人……”
听到动静,谢瑾臣翻看文件的动作一滞,他抬头,瞳孔骤然紧——
四目相对。
姜明婳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姜明婳逆而立,门口的灯为镀上一层朦胧金边。
羽般的长发垂落腰间,发梢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曳。
眉眼如画,眸中却凝着化不开的霜雪,瓷白的脸上不见。
素白旗袍裹着玲珑段,襟上绣着的银线海棠在影间若隐若现。
四目相对的刹那,手中提握饭盒的指尖微微收紧,骨节泛起青白。
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病床上的男人。
谢瑾臣脸还有些苍白,额角贴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病号服领口隐约出锁骨的淤青。
即便是这样,他风清霁月,矜贵温润的沉稳气场仍没有减弱半分。
见来人是姜明婳,谢瑾臣凌冽暗沉的视线倏然向旁的福叔,
福叔面一抹苦涩的笑,“不是我爷……”
姜明婳没说话,一步步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保温桶一层一层打开。
谢瑾臣看着不发一言,面无表地动作,勉强勾起一抹笑:
“……老婆。”
姜明婳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盛好的汤轻轻放在谢瑾臣面前的小桌板上。
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趁热喝。”
谢瑾臣结滚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手想去拉的手腕:
"老婆,你听我解释。"
姜明婳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后退半步,双手叠置于前,
自从刚才进了这间病房看了他一眼后,的视线再没落在他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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