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選了一首曲調昂揚的曲子,每天下了課后有空就去鋼琴室練琴。
演出的前一天,接到了南安平的電話。
“你周姨火化下葬了,明天上午舉行葬禮。枝枝,回來嗎?”
南枝安靜了兩秒,心還是不可抑制地涌上了些沉悶的。
的確對周雅之前的行為到心寒和抗拒不耐,在真正意識到曾經溫喊“枝枝”的鄰家阿姨再也不在了時,記憶里剩得更多的,都是的好。
南枝回答:“會的,我今晚上就回去。”
合上鋼琴蓋,遲緩站起。
從琴房里出來一抬眼,就看見門口站著的江折。
他垂眸,視線在緒低沉的臉上停了片刻,“抱歉,剛好上來就聽見了。我明天正好有事去一趟安和,可以送你回去。”
南枝眨了眨眼,沒有問他是什麼事,畢竟上次也在安和見過他。
沒有客套,坦然接了他的好意:“好啊,謝謝。”
兩人上了同一輛車離開學校的照片被人拍下,再一度在論壇上引發了熱烈討論。
白薇吃過起和微信昵稱相同的虧,在論壇上換了個名字。
假裝路人問:【有人知道他們是去哪了嗎?】
有人回:【我路過辦公室的時候,聽見南枝請假回家了】
白薇追問:【江折是送回去了嗎?】
那人察覺到不同于尋常的迫切語氣,【你這人好奇怪啊,好像個變態,一直窺伺人家的向】
有人附和:【就是啊,為什麼要問這麼詳細?他們去哪關你什麼事?】
白薇沒開燈,黑暗的房間里只有手機的燈。
在屏幕的映照下,的臉顯得森可怖。
【我是他們CP,關注他們的進展不是很正常嗎?】
其他人都覺得不太正常,沒人再理會。
但白薇已經得到了重要消息,至明天中午之前,南枝和江折都不在學校。
前幾天有江折在,他都親力親為地監督禮堂布置,沒有機會溜進去。
只有今晚上,這是的最佳時機。
*
回去的路上,南枝一路沉默,靜靜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
江折余看了好幾次,還是開口:“等這次演出結束,想去更湖散散心嗎?”
南枝聽說過這個地方,偏過頭,眼中有了亮:“是布泉鄉的更湖嗎?”
他點頭,“春季蕎麥花盛開,潔白如雪,適合觀鳥。”
臉上難得涌現出笑意,“好啊,你上次做的攻略很詳細,我相信的眼。”
抵達安和時已經是晚上,南枝邀請江折去家吃晚飯。
南安平聽說他要來,當即就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
葉蓉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小江才是你兒子。”
江折沒有拒絕,上門前帶了份禮。
“哎呀都說不用帶禮了,”南安平說著還是樂呵呵接過,“多讓你破費啊。”
葉蓉拉過南枝,“枝枝,雖然你沒答應小雅要和馮斯年訂婚,但在走之前見到你,也不算抱憾而去。”
江折低頭換鞋的間隙,聽見了們的對話。
他眼睫了一下,假裝沒聽見,徑直去廚房幫南安平打下手。
“小江真心,”南安平對他更加滿意,“還特意送乖乖回來。”
江折沒有否認,“叔叔,我照顧南枝是應該的。”
南安平往外面看了一眼,母倆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他便湊過來,眉弄眼地問:“你喜歡我們家乖乖,對吧?”
提起南枝,江折的眉眼溫下來,“嗯,喜歡。”
南安平笑得更開懷了,眼尾的皺紋都花似的。
“好好好,我就看好你。”
他拍了拍江折的肩膀,“小江,除了那個姓馮的王八崽子,你是乖乖難得會特殊對待主帶回來的男生。我能看出來,至對你不是普通朋友看待的。”
江折擇菜的作滯了一秒,“對于,我不敢去賭這個可能。”
南安平也不好干涉年輕人之間的,他只是鄭重其事:“沒關系,你們都是心思細膩聰明的孩子,遲早會懂的。”
客廳里。
葉蓉問:“小江是特意送你回來的?”
南枝眨了眨眼,“他在安和有事要辦。”
“嘖,我之前問過了,他不是安和人,是在京城長大的。”葉蓉不信,“他在安和能有什麼事?他在這兒除了我們,還有別的認識的人?”
可上次陸之桃就在安和出現過。
“有啊,我之前在安和見過他和表姐。”
正說著話,江折就端著菜出來了。
葉蓉只好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要是真有事,哪還有時間留下來吃飯?
覺察到葉蓉略帶深意的視線,江折沒有多問,“可以吃飯了。”
南枝莫名有一種才是客人的錯覺。
眼看他又要進廚房,忙拉住他,“你是客人,不用忙活。”
桌旁只剩下江折和葉蓉兩人。
后者開口:“小江,你在安和有親戚在嗎?”
江折應:“沒有,我舅舅住在京城。”
葉蓉挑眉,沒再繼續問。
答案顯而易見,這小子就是對他們家枝枝圖謀不軌。
不過看他還算順眼,比馮斯年可強多了。
吃完晚飯,江折便離開了。
南枝收到他下樓后發的消息:【明天中午我會來接你】
回:【好】
明天晚上就是演出,得在下午就趕回學校。
周葬禮在九點舉行,南枝一家換上了純黑的服參加。
上午天氣沉,在葬儀式進行到一半時,下起了小雨。
南枝的心也和天氣一樣有些抑。
不知道為什麼,從早上起來起,右眼皮就一直跳,心口也總蔓延著不安的緒。
后背被拍了拍,葉蓉低聲音提醒:“枝枝,鞠躬了。”
南枝看著墓碑上周雅的黑白照,是最好看的一張照片,對著鏡頭笑得溫。
深深地鞠了一躬。
馮斯年給馮麒打著傘,后者掩面無聲哭泣。
他安著父親的緒,眼神卻下意識地看向南枝的方向。
他第一次見穿得如此嚴肅,就連那張向來帶著明笑意的臉上,也和這場葬禮的氣氛一樣,沉悶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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