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聞言，別有深意地瞥了馮斯年一眼。

白薇現在的錢不都是他的麼？

馮斯年被馮麒斷了經濟來源，他的存款不多，遲早會被揮霍完。

白薇卻大方表示要從拍賣會上買一塊給，要花的錢肯定不。

意料之的，馮斯年的臉變得很難看，他拉住白薇，“薇薇，南枝只想要的那塊。”

白薇只是想在南枝面前炫耀馮斯年愿意將錢都給，并不打算真的賠給一塊新的。

可馮斯年當著南枝的面不給臺階下，當即就生了氣，掙開他的手，聲音委屈：“斯年，你是不是后悔把錢都放我這里保管了？”

如果是在私下馮斯年會很有耐心哄，可還有南枝在，偏偏還是一副看熱鬧的表，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薇薇，我沒這個意思，外面冷，我們先回去吧。”

他的傷還沒好，但拗不過白薇說想回學校散步看雪，于是就陪著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會見南枝。

白薇反應過來馮斯年還是個病患，氣消了一半，心疼地扶著他，“我們先回醫院吧。”

江折帶著材料回來時，正好迎面上兩人。

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徑直路過回到南枝旁，“我撿了兩樹枝和一些石子。”

馮斯年腳步一頓，錯愕地轉頭。

南枝眼眸晶亮，欣喜站起，接過江折手中的石子，認真挑選角度給雪人安上眼睛。

以前馮斯年想象過和南枝一起堆雪人的場景。如果安和下過雪，是不是也會像現在一樣開心？

白薇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南枝上，不滿地拽了拽他的袖，“斯年，你在發什麼呆？”

馮斯年恍若未聞，怔怔地看著南枝和江折一左一右地給雪人裝手臂。

他似乎看見向來不喜形于的江折在南枝雀躍的模樣時，出了溫的笑意。

馮斯年心臟一震，想再仔細看時，江折似有所覺，回過來。

他的眼神幽沉漠然，沒有任何溫度。馮斯年脊背微涼，迅速收回了目。

南枝自然也知道馮斯年兩人還沒有走，只是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斯年，你忘了當時來安遠鎮找我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聽見白薇略帶哭腔的聲音，馮斯年渾僵了一下。

他轉過，扣住的手，“沒忘。”

他的力道有些大，白薇疼得下意識想出手，又聽見他說：“我只是覺得，不能陪你像他們一樣堆雪人，覺得憾。”

“不是因為南枝，絕對不是。”

馮斯年重復了兩遍，白薇卻覺得心里還是不踏實。

想拉回他的心，“斯年，在我們回醫院前，去我們之前一直想去的天吧？”

馮斯年其實恐高，但他沒有和白薇說過。

以前白薇失去雙親心低沉的時候，他為了帶看星星，克服恐懼爬上了屋頂。

從認識白薇開始，馮斯年幾乎都是順著的意。

想做什麼，他都會說好。

連認識十幾年的南枝，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因為他以為，南枝一定不會介意的。雖然倔，可也心。

可現在馮斯年面對白薇，卻第一次覺得累了。

“薇薇，我現在還沒痊愈，等傷好了我們再去吧？”

白薇看出他的疲憊，心疼地他的臉，“對不起，我剛剛忽略了你的。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怕你后悔和南枝絕。還有父母朋友，可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你了。斯年，你說過以后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馮斯年有些搖的心在聽完的后半句話后定住了，愧疚水般涌來。

是，白薇只剩下他了，他不應該去想南枝的事。

馮斯年深吸一口氣，“薇薇，我們去那坐天。”

*

南枝看著完工的雪人，心滿意足地給它拍了張照。

想起什麼似的，問江折：“江學長，可以幫我和雪人拍張照嗎？”

南安平和葉蓉是土生土長的安和人，還從來沒有見過雪，要分給他們看看。

江折眉眼溫和下來，接過他的手機，“可以。”

南枝站到雪人側，比了個剪刀手。

他看著屏幕里笑容明的人，眼簾低垂，遮住了眸底溫的神。

南枝本就長得好看，不需要刻意尋找角度就很上鏡。

江折按下快門，將這一幕定格。

“好了。”

好奇湊過來看，隨即夸贊：“江學長的拍照技很好啊。”

江折輕勾眼尾，“謝謝。但是托你上鏡的福。”

萬曉珊幾人才發現南枝不在附近，開始給打連環call。

南枝不好意思地朝江折笑了笑，“江學長，我室友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江折點頭，“嗯，路小心。”

小跑了一段距離，猛然停下來，垂眼看向脖頸上的圍巾。

糟糕，忘記還給江折了。

南枝匆忙給他發消息。

【江學長，你的圍巾還在我這里，我會洗干凈還給你的】

江折很快會回：【沒關系，我不急】

南枝剛回到場，黎子萌急急地上前，“枝枝，你跑哪兒去了？一轉頭人就不見了，還以為你被風吹走了。”

萬曉珊眼尖地注意到了陌生的圍巾，“奇怪，我記得你出門的時候沒有系圍巾啊？”

耿恬恬靠近嗅了嗅，“這味道不是枝枝的，不過好像有點悉。”

面對三人問的眼神，南枝只好從實招來：“……是江學長的。”

萬曉珊調侃道：“喲喲喲，鳴寺的簽果然靈驗，姻緣就在側啊。”

耿恬恬恍然：“我說呢，這特殊的香味原來是江折的。”

黎子萌抱著雙臂，瞇起眼，“枝枝，敢你不跟我們待一塊，是和江折在一起呢？”

南枝想舉手投降，“江學長是下課巧路過遇見的。”

“那還真是巧的，”萬曉珊了的胳膊，“說說你們都干了什麼？”

“堆雪人，”南枝將照片給們看，“江學長幫我拍的。”

萬曉珊是攝影協會的，評價道：“這張照片的影和取景都不錯，但是畫面重點都在人上。尤其是你笑起來的瞬間定格得很好，和后的融合得特別的完，一看就是完全將拍攝重點放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