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是馮家的司機，跟著馮麒二十年，馮斯年從小就坐他的車。

南安平之前本打算給南枝也請個司機接送上下學，但周雅笑瞇瞇地說兩個孩子坐同一輛車就可以。于是十幾年來，南枝坐的一直是馮家的車。

王強可以說是看著南枝長大的，他以前以為這兩個孩子遲早會在一起。

可看馮斯年和白薇親地說著話，南枝一臉淡然地站在車旁看上去毫不在意的模樣，他有些惋惜。

南枝見到他，臉上才有了點笑意：“王叔，好久不見。”

自從兩人絕，南枝不再和馮斯年一起上下學后，王強已經半年沒見到了。

聽見久違地喊自己，他忍不住紅了眼眶：“枝枝，好久不見。”

還沒上車，馮斯年就先說話了：“南枝，你就坐副駕駛吧，我和薇薇坐后面。”

畢竟以前南枝和馮斯年都是一起坐后排的。

南枝沒理他，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去。

從京城回安和的路程有些遠，要三個小時。

一路上后排的兩人都在聊天，白薇被馮斯年逗得咯咯直笑。

南枝戴上耳機，將他們的聲音隔絕。

“王叔，先去格林酒店，我送薇薇上去。”

馮斯年讓王強在酒店門口停了車，抱著睡著的白薇下了車。

他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

聽見聲音，南枝不愿地搖下車窗。

“南枝，能幫我們拿一下行李嗎？”

嗤了聲：“我不是你們的保姆，沒有義務幫忙。”

“南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馮斯年怕吵醒白薇，只能低聲音，“你到底要耍脾氣到什麼時候？”

“馮斯年，你沒撞到腦子，怎麼還失憶了？”

南枝又不是小白花，不是他打牌就會心。

“過去的南枝和馮斯年，已經和那塊玉佩被你丟進湖里了。”

王強忙下車打開后備箱，“爺，這種小事我就可以了，何必麻煩南枝小姐？”

他拎著行李箱和馮斯年兩人一起進了酒店。

王強在房間門口等著。

馮斯年將白薇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替蓋好被子準備離開時，手卻被拉住。

“斯年，不要再在南枝上花時間了，好嗎？”白薇早就醒了，也聽見他和南枝的對話，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明明我們才是要相攜走下去的。”

馮斯年是的救贖，不能失去他。

聽出的哭腔，他心疼地的臉，“薇薇，別難過。我只是完我媽的心愿才和繼續接，現在不好，又那麼喜歡南枝。”

白薇沉默了片刻，才弱弱地問：“我是不是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得到阿姨的認可？”

馮斯年安：“不會的，你是很好的孩，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喜歡你的。”

馮斯年安頓好白薇，就和王強一起下樓。

“爺，您以前不會這樣對南枝小姐的。”

馮斯年皺眉，“我知道，我沒失憶。可你也看見了對我的態度，我只是想故意氣氣才提出拎行李的，更何況不可能會答應。”

王強還想說些勸解的話，馮斯年就打斷：“別再勸了王叔，先提絕的可是南枝，該后悔的是。”

王強自知只是個司機，沒有再繼續說，沉默地回到車上。

南枝和馮斯年都住在一個小區，是安和市中心房價最貴的地段，里面的住戶非富即貴。

南枝先回家和葉蓉知會了聲要去馮家，才敲響了馮家的門。

周雅一見到南枝就欣喜地挽過的手，“枝枝，我這一把年紀了本該不用過生日的。但斯年說會帶你一起回來，我高興得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快來嘗嘗。”

南枝一直都知道周雅是真心對好的，揚起笑回應：“好啊，那就謝謝周姨的款待了。”

馮斯年怔愣地看著臉上溫暖的笑容，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南枝這樣對他笑是什麼時候了。

原來也是會有冷淡以外的表，只不過不是面對自己而已。

“斯年，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將冰箱里的草莓蛋糕拿出來，那是我今天上午特意讓人去枝枝最喜歡的甜品店買的。”

像是才想起還有個兒子，周雅板著臉使喚他。

他怔了怔，像是才想起南枝也喜歡草莓蛋糕。

白薇最近尤為喜歡這個甜點，馮斯年便天天排隊去買。

以前南枝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會買草莓蛋糕哄。

可現如今，他和南枝之間的關系，多塊草莓蛋糕也無法再修復了。

馮家餐桌有南枝的專屬位置，在能完夠到所有菜的中間座位。哪怕平時不在，這個位置也是空著的。

馮斯年以前還無數次抗議過，但都被周雅拿著筷子打了回去，他才不敢再有異議。

周雅每況愈下，最近都是馮父進廚房，他的手藝也日漸進。

“枝枝，你最喜歡的可樂翅是我親手做的，其它都是你馮伯伯的手藝。他的菜你可以不吃，但我的必須嘗！”

餐桌上，南枝哄得周雅連連發笑，氣氛融洽。

有南枝在，周雅的神狀態很好，馮麒欣地抹眼淚。

趁兩人聊天的間隙，馮麒將馮斯年到廚房。

“斯年，你也看見了，你媽真的很喜歡枝枝，”馮麒嘆了口氣，“的況不容樂觀，醫生說如果沒有合適的腎源，怕是時日無多。”

他拍了拍馮斯年的肩膀，鄭重其事道：“斯年，你從小就和枝枝好，我就怕萬一你媽哪天就去了……最大的愿就是能看見你和枝枝在一起。”

馮斯年低垂著頭，苦和糾結充斥口，讓他沉悶得不過氣來。

他很想直接告訴馮父，他和南枝本不可能在一起，而且他已經有白薇了。

可迎著父親含著熱淚充滿希冀的眼神，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了他的嗓間，一個拒絕的字眼都難以說出口。

只是一個月不見，馮麒看起來就像蒼老了十歲，鬢邊都生了些白發。

馮斯年微微哽咽：“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