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馳眼底有不舍,還有憂慮,即便通過掩飾,也能看出來。
他自覺早已做足準備,可臨了,卻發現還是很多放不下。
明明他和知恩真正認識有集的時間并不長,可一次次通話,一次次送來的東西,還有那意外的親擁抱,讓他不知不覺放不下了。
特別是六個匹配人都沒找齊,阮亦二皇子還針對著。
他真的很想再多替保駕護航一段時間,安排好一切。
可老天沒給他這個機會,他有自己的責任,他無法逃避,所以不管怎麼不放心,只能盡可能安排好。
和狼馳猜測的一樣,林知恩哭了,淚流滿面,泣不聲。
乘風看著智腦深呼吸:“我也收到元帥的拜托了,讓我照顧好你。”
“他私下又拜托了軍部的人,都是人戰友,希他們多關照你。”
狼馳和他們說,他也沒想到最后時會遇到林知恩。
他要是死了,他最后的愿就是讓平安。
狼馳如此犧牲,又如此拜托他牽掛的人,誰能拒絕?
軍部已經私下商議過,元帥真走了,軍部會代替他保護好林知恩,誰也不能傷害,
誰敢傷,他們不會客氣,即便那人是皇室的人,是阮亦。
乘風紅著眼,傳達了軍部那邊的意思。
“他們說,軍部以后就是你的后盾,會保你一生無虞,你不用在擔心其他。”
林知恩搖頭:“可這個后盾,是元帥用命換來的。”
“我不怕阮亦針對,我也不怕二皇子,我更不需要軍部的保護承諾,我只要狼馳回來。”
“乘風,元帥還活著,我們不要像他已經死了一樣。”
“植人也有出現奇跡清醒的,元帥也會的,他沒死,我給他凈化,多凈化安,說不定就能出現奇跡了。”
林知恩聲音越來越堅定:“我們將元帥接回來。”
乘風也想哭,但他不能哭,他抓住林知恩的手:“知恩,你聽我說。”
“一般人進封閉昏迷,就等于走上了絕路,多活一天就一天苦,所以帶元帥回來是不可能也不行的。”
他艱難開口:“他給你留下了言,他也代了他的后事。”
“不,不可能。”林知恩搖頭:“你別騙我,他不可能代這麼多。”
“知恩,他確實不是這次代的,但卻是很早以前就做的決定。”
他讓林知恩看著他:“我知道你難以接,我們所有人都難以接,可你也不能罔顧他的愿。”
“我們不能因為舍不得他,就自私替他決定,這只會增加他的痛苦。”
“你也舍不得吧?”
林知恩當然舍不得。
“他也留下視頻了嗎?"
“沒有,是之前就寫好的信。”
信是手寫的,原件自然看不到,但有照片。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死了,或者神崩潰,陷封閉昏迷。”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完了自己的任務,保護了大家,如果大家能找到我,請大家趁我還沒失控,在我昏迷期間,放我離開。”
“我猜大家可能會悲傷不舍愧疚,但請不要愧疚,這是幫我,幫我結束我的痛苦。”
“同時,這也是防止出現我失控,讓事失控。”
他在信里,也開了一句玩笑。
“這就是SSS級神的煩惱,風一世,也有弊端。”
林知恩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其他人就算神崩潰,也可以通過佩戴防暴儀,或者干脆去監管局,雖然失去了自由,痛苦的時候也痛苦,但到底能控制。
可是SSS級不行。
神力太強,一旦失控化暴,很難將他控制住,很容易造不可挽回的局面。
所以高神力者,在徹底失控前,最后都會選擇自我了斷。
否則會被送去最牢固的監管局,過個幾年徹底化死去。
沒有清醒的案例,最后死得也無比痛苦。
狼馳知道自己下面的將士很忠臣,比如邊敘韓胄之流,也許會不死心。
他最后寫到:
“我從軍兩百年,一直對抗蟲族,保護人類,我不想最后卻化傷了人。”
“我想走的面,帶著人類的喜歡尊敬激,而不是非議,希很多年后,大家提起我是贊譽,是不舍可惜憾,而不是嘆息或者惡言相向。”
“就請全我最后的一點世俗愿。”
林知恩的手控制不住抖。
這必然是狼馳寫的。
這就是狼馳,有著軍人最好的品質,且有著他的驕傲和果決。
“軍部會執行,對吧?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執行?會送回中央星吧?”
肯定還是要試試救人,各方都想辦法,也讓大家做個告別吧?
可乘風搖頭:“會執行,而且不會送回中央星。”
“軍部剛才做的決定,六個小時后執行。”
“什麼?”
“知恩,你冷靜一些,你想的軍部的人都想了,蘇冥出發的時候,軍部的人將中央星上最好的醫生專家都調去前線,連最好的醫療設備,全部調過去了。”
“沒人希元帥出事,都希元帥能轉危為安,所以找到元帥就開始想辦法救他了。”
“到現在發出消息,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乘風眼底都是痛:“做出不運回中央星,是中央星最好的大夫醫療設備都去過前線了。”
“元帥的傷口早恢復了,可對神崩潰,我們能做的有限。”
“也是為了防止大家做出過激行為,所以現在才公布,時間才這麼。”
林知恩見識過星際的醫療技,除了大腦,沒有任何東西是不能替代替換的。
四肢、各種肝臟,甚至頭顱,只要你沒腦死亡,及時搶救都能搶救回來。
可這樣的醫都沒將元帥救回來。
林知恩徹底絕了。
帝國聯邦不是不重視元帥,而是所有人都重視,都想盡了辦法。
這才是最可怕最絕的。
“元帥……”林知恩手死死拳頭:“元帥不能死,他怎麼能死。”
林知恩掉臉上的淚:“帶我去,乘風,我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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