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餐吃得比昨天平靜多了。

姜語蓉很擅長聊天，不會讓場面冷下去，也不會太熱絡，就和的人一樣。

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都不會表現在臉上，分寸拿的恰到好，有禮有度。

“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到走走。”

飯后，姜語蓉說：“這里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蘇沐點點頭應了一聲，這多半是想和單獨聊一聊。

跟裴逸晗示意了一下，起和姜語蓉走了出去。

裴家的老宅建的氣派而莊重，花園里清新的香味飄在盛夏的風里。

順著小路慢慢往前走，周圍很安靜，只有高跟鞋敲在地面的清脆聲響。

姜語蓉率先打破沉默，微微側頭看向蘇沐，“我這個兒子從小冷冷，一直對孩子敬而遠之。我一直在想，將來能走進他心里的，會是什麼樣的人。”

“看到你，說實話，我很意外。”

“我也沒想到……”蘇沐生地扯扯角。

姜語蓉看似隨意的問：“我看你們還不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聊聊，你們是怎麼開始的？”

蘇沐心中一，聊什麼？聊怎麼把他睡了？

蘇沐瞬間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神，小心翼翼的應對，“有一次偶然在酒吧到，當時出了一點狀況，他幫了我一個忙。一來二去，就慢慢悉起來了。”

姜語蓉點頭，目深深地凝視著蘇沐，似乎想要從的回應中挖掘出更多信息。

良久，輕輕嘆了口氣，好似漫不經心的接著道，“如果我問，給你多錢，你會離開他呢？”

蘇沐：！！！

終于等到這句話了！居然真的會有這麼俗套橋段。

該怎麼表現？要嚴詞拒絕。還是委婉接。

蘇沐眼睛彎月牙，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說道：“您這問題可太有趣了，要是真按錢算，我可能虧大了。”

現在著裴太太的待遇，萬一離婚了還能正大明的分到一筆錢，又不傻。

姜語蓉神不變，自然的像討論天氣一樣，“先別著急拒絕，不一定是錢，別的也可以。你知道，裴家的權勢可以幫你得到很多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你想……”

蘇沐：想！當然想！

然而，蘇沐只能心口不一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最想得到的還是裴逸晗這個人。”

這輩子沒說過這麼麻的話。

姜語蓉忽然放緩了腳步，“是嗎？那要是逸晗不姓裴，也沒有現在的權勢和財富，你還會嫁給他嗎？”

蘇沐沉默片刻，認真想了想，角上揚，“會。”

裴逸晗本就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就沖他那副皮囊，也會把他養在家里，每天看著都賞心悅目。

姜語蓉秀眉微挑，帶著幾分意外與詫異。

隨即莞爾一笑，“剛才的話，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希你不要介意。”

“不會。”蘇沐干的笑了笑，也不敢。

兩人繼續沿著小路前行，過枝葉的隙灑在們上，形一片片斑駁的影。

“我不會要求自己的兒子一定要娶誰，但是，我介意嫁給他的這個人夠不夠好。”

姜語蓉看似不經意的試探終于結束了，盯著蘇沐看了一會兒，”從這兩次見面來看，你還是一個不錯的孩子。”

“我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也不屑于做。管住了人，也管不住人心。只是，我不反對，不代表我就接了你們的事，不贊你們的大有人在……”

“不妨就讓我看看，你們會走多遠，也看看，會不會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們了解彼此。”

蘇沐迎上姜語蓉的視線，對視兩秒，出恰到好的微笑，“是，這是理所當然的。”

姜語蓉邊浮起一玩味的笑意，“好，我等著。”

重新回到別墅，裴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蘇沐打過聲招呼后就上了樓。

裴老爺子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拐角，目轉向自己姜語蓉，“和談過了？”

“按你的意思，該說的都說了。”

“結果呢？”

姜語蓉淡淡的說：“之前我就說過，不是所有人都吃那一套。”

裴老爺子眉頭微皺，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姜語蓉目落在遠，嘆息道：“很多時候，人力比不過不如天意。”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短，還沒有那麼深，他們要走下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應該會更深。”

裴老爺子陷了沉默。

樓上，蘇沐回到房間，輕輕靠在門上，長舒一口氣。

裴逸晗在書房，在筆記本電腦上敲著什麼，一旁放著平板，還開著視頻會議，能看到那邊坐了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蘇沐默默的繞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裴逸晗抬眸看了一眼，繼續用法語對那邊說著什麼。

蘇沐聽不懂，但好聽。

趴在沙發扶手上，百無聊賴，目飄向遠。

書房里安靜極了，只有裴逸晗敲擊鍵盤的聲音和他用法語流的低沉嗓音。

等到會議間隙，裴逸晗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個字符，“你們聊了什麼？”

“聊了聊拿你做易的事。”

他目轉向蘇沐：“易？”

蘇沐歪頭托腮，簡單說了一下過程，“你母親問我多錢才肯離開你，還說裴家的權勢能給我任何想要的東西。”

裴逸晗突然站起，繞過書桌近沙發，影籠罩下來的瞬間，蘇沐本能地向后仰，卻被他單手撐在靠背上截斷退路。

“你提了？”

“當然！”蘇沐頓了頓，故意拖長尾音，“沒有！”

裴逸晗低笑一聲，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垂，“那可惜了，這樣的好，裴家可不會輕易許諾。”

“那你的意思是，我能收？”蘇沐眼睛亮了。

裴逸晗忽然扣住后頸，力道很輕，但姿態強勢凌人，“我們離不離婚，你是不是離開我，不由你說了算。”

窗外蟬鳴驟然喧囂，蘇沐進他漆黑的瞳孔，那里翻涌著讀不懂的暗。

蘇沐喃喃的說：“我還不知道嗎，你母親開的是空頭支票，我怎麼可能答應。”

頭頂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蘇沐。”

“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

蘇沐眼底狡黠一閃而過，“什麼都可以？”

裴逸晗的指尖劃過漂亮的鎖骨，“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如果你想試試后果的話。”

蘇沐心頭一。

愣怔間，裴逸晗退回書桌旁，重新打開文件，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