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褚映玉微微偏，那掌著的臉而過，雖然沒打中，但修剪得尖銳的指甲刮過的臉，瞬間就迸出來。

看到臉上出現一道半個手指那麼長的傷痕，長平侯嚇了一跳，趕道：“快大夫過來！”

靜安郡主也嚇到了。

沒想過要傷的臉，姑娘家的臉何等重要，就算再不喜這兒，也不至于想讓毀容。

大夫來得很快，看到褚映玉臉上的傷，不暗暗搖頭，識趣地沒有多問，取了一瓶膏藥，讓丫鬟抹到傷口上。

“大夫，會不會留疤？”長平侯擔心地問。

大夫道：“幸好傷得不算深，這膏藥有止去疤的功效，我再開些藥配著吃，盡量不讓留疤。”

長平侯這才松了口氣。

等大夫離開，長平侯夫妻倆已無怒氣，只覺得十分疲憊。

長平侯嘆了一聲，說道：“映玉，我們是不可能讓你去當姑子的，而且你不知道，那些姑子廟可不是什麼好去，當姑子……”

他有些難以啟齒。

這些養在深閨里的姑娘并不知道，其實前朝時，姑子也是某種不好的稱呼。

聽說有些姑子廟專門做皮生意，導致世人提起姑子時，就想到那些事。

大周朝建立后，很多姑子廟雖然被拆除了，但有些姑子廟為了生存，暗地里仍是做這些生意。

雖說很多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家廟，家廟倒是沒有這些臟污之事，可家廟也不是那麼好待的，素來是用來磋磨那些犯了事的子。

一個年輕的姑娘去了那里，如何能熬過一輩子？

長平侯還不至于如此狠心對自己的兒。

靜安郡主也平靜下來，比起丈夫的難以啟齒，倒是不介意將外界殘酷的一面告訴，最好能嚇唬住，省得這兒太有主意，一點也不乖順。

褚映玉果然臉變了變。

不想到被送到姑子廟里的謝清婉。

見被嚇到，靜安郡主有幾分滿意，又道：“我們是不會讓你去姑子廟的，你只有兩個選擇，選一個罷。”

話里的威脅不言而喻，作為父母，他們完全可以替決定，然后將關起來，直到出嫁。

只是比起這個，還是自己心甘愿比較省心。

褚映玉沉默片刻，說道：“我選左家的補償。”

長平侯夫妻倆臉上終于出笑容。

“那好。”長平侯轉頭對妻子吩咐道，“阿蓉，明兒你讓人去靖國公府，告訴岳父和舅兄，讓他們個時間來府里商議退婚之事。”

靜安郡主點點頭。

等夫妻倆離開，褚映玉默默地坐在那里，像個木頭一樣。

寄春進來，看到臉頰上的傷痕，眼淚落了下來。

“哭什麼？”褚映玉回過神，笑了笑，“不用這樣，其實我好的，左家的補償很厚，還補償我一樁姻緣，我也不算吃虧。”

寄春哭道：“哪里不吃虧？那左五郎是個人，哪里能比得上表爺？”

大周雖不至于重文輕武，但時下的審，還是以斯文清雅為主，姑娘家更喜歡那些清貴的世家公子，而不是耍刀弄槍、沒什麼講究的武夫。

褚映玉拍了拍丫鬟的手，暗忖就算作出選擇，還有一個七皇子呢。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仍堅持要娶褚家的姑娘，若是的話，怎麼選擇都是沒用的。

若他放棄……

其實左家也不錯，聽說家風正，那左五郎的武功很好，記得上輩子，他曾在某次秋獵時奪得第一，只要不死在戰場，也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男兒郎。

**

陸玄愔回到府時，已經是三更半夜。

最近他領了西郊大營練兵的差事，每天都忙到很晚，回府的時間也是一天比一天晚。

剛進府，便見蘇媃迎過來。

“殿下。”蘇媃臉上的神有些凝重，“左家那邊想要補償褚姑娘，說將左五郎賠給褚姑娘，讓左五郎與褚姑娘定親。”

將長平侯府發生的事詳細的匯稟給主子，同時說起褚映玉臉上傷的事，“……褚姑娘最后同意了。”

陸玄愔臉上的神瞬間變了。

周圍的人紛紛低下頭，繃。

夜靜謐，呼嘯的北風穿堂而過，外頭一片冰天雪地，似乎連呼進去的空氣都帶著極致的寒意，幾近發麻。

好半晌，陸玄愔的聲音響起，“手。”

蘇媃神一頓。

寧福兒小心地問：“殿下，是要揭穿褚二姑娘和榮親王世子私會的事？”

陸玄愔冷冷地看他。

寧福兒明白了。

他們殿下當寶一般重視的姑娘，卻被長平侯夫妻當草般磋磨，甚至還傷了的臉，主子生氣，那就別怪他讓他們不好過。

長平侯夫妻倆疼小兒和小兒子，要是褚惜玉出事，只怕夫妻倆都會急上火，哪里還有時間去大兒選擇什麼？

第26章 退婚

翌日, 陸玄愔沒有去西郊大營，而是進宮一趟。

他先去書房，向元康帝稟明這段時間練兵的況, 并提出一些關于如何改革京畿五營某些浮夸風的建議。

這些建議都寫在折子中。

元康帝看完他的折子，面滿意之, 說道：“不錯。”

先帝在位時, 京畿五營的況便有些不好, 后來元康帝上位，雖有心改革，但當時北疆、西北戰事頻發，南蠻那邊也蠢蠢，到底騰不出手來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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