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那個踹你的孩兒是誰家的來著,時間久遠,朕如今還真有些記不清了。”
賀宴舟垂下眸,道:“皇上,時間久遠,臣也記不太清了。”
倒是太傅重重哼了一聲,鼻子下面的胡子都被吹起來好高。
景歷帝目炯炯地看向他:“太傅,都這麼久了,你老人家還生氣呢,孩子們之間的事,還是別連累你老人家氣了。”
太傅道:“回皇上,臣記得清楚,就是秦總兵家的兒踹的臣孫子,可惜秦總兵去得早,老夫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呢,現在兩個孩子都長大了,臣也懶得與他們家計較,秦總兵家真是將門出虎,我們賀家世代文人,惹不起他們!”
“哈哈哈哈哈!”
景歷帝哈哈大笑著,拍著淑妃的手:“你瞧瞧,又是秦家,朕怎麼突然發現,這秦家真是出人才呢。”
可惜如今秦家已經在朝堂上銷聲匿跡,景歷帝放眼去,竟找不到秦家人的蹤跡。
唯有角落里坐著個不起眼的秦雨鈴,景歷帝對淑妃道:“奇了怪了,秦家若是一個人也不在這場宮宴上也還說得過去,可怎麼會獨獨來了個呢?”
淑妃道:“皇上,是朱家未來的兒媳,秦家唯獨夠格來宮宴上的,不就只有嗎,也不知是禮部為了結朱家發的帖子,還是朱家讓禮部給發的帖子,總之出現在這兒也不奇怪。”
秦雨鈴正絞著擺無措發呆,的座位離前面高臺實在太遠了,聽不清前面在說什麼,只知道皇帝剛剛在笑,指著的方向說了什麼話。
景歷帝想來想去,覺得秦家實在是人才,雖說沒在他面前晃過,卻總是三番兩次被人在他面前提起。
先是朱遇清罵了,罵完姓裴的也罵,看起來現在太傅也對秦家頗有意見。
皇上嘆道:“說得朕都有些想念秦總兵了,今日他家有眷到場,也別晾著了,把座位挪到朱家旁邊去,往后就跟朱家待在一起,反正遲早是要嫁朱家的。”
便有宮人立刻走到秦雨鈴邊去請。
秦雨鈴便就在這一陣錯愕和不清狀況的形勢里,被挪到了朱家眷之中。
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原來宮宴前方的視角是這樣的,舞姬的腰肢就在眼前扭著,樂師敲出的恢弘樂聲就在耳旁震,下意識向唐明安的方向,已經超出他許多許多。
的心底在敲鑼打鼓的,原來,原來權勢的滋味是這樣的,靠著婚姻一下子就能坐到這里來。
與這比起來,從姑姑那里拿來的請帖倒是不值一提了。
待旁邊的朱思思扯了扯,才驚覺高臺上坐著的皇帝在。
景歷帝對淑妃道:“你瞧那孩子,渾上下灰撲撲的。”
淑妃道:“皇上,秦家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眼下恐怕是過得艱難。”
可秦雨鈴的確是生得好看,明眸皓齒,如凝脂,是秦家祖傳的貌,就是人呆了點,沒什麼靈氣。
景歷帝一時間看得呆了,真是個人兒啊,還是個年輕的人兒。
就算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得到人兒了,景歷帝也覺得,自己要善待人。
“來人,賞!”
這一聲把淑妃都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又要賞什麼。
只見皇上一連賞了秦雨鈴十多樣珍寶,有西域剛進貢上來的鴿紅寶石,還有南越剛進獻過來的綠玻璃種手鐲,秦雨鈴一時之間被推向了所有人的視線焦點。
一面震驚著張大,一面哆哆嗦嗦謝了恩,捧著一堆珍寶回了座位。
著懷里價值連城的珠寶和首飾,不可思議地向高臺上坐著的帝王,一盞盞宮燈烘得他搖搖晃晃的發著,在眼中形了虛影,眨了眨眼,想再看得清楚一些。
今日一步一步的,每次以為自己這趟已經見過了不曾見的,已經到了曾經萬萬不敢想的,一路坐到了大殿前方。
可知道現在,著高臺上的帝王,那才是權利頂端。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給任何東西,就像現在這樣,他將托舉到了這場宴會的中心。
秦雨鈴渾抖著這一切,但想說,簡直慘了這樣的覺。
一邊想退,一邊又。
秦相宜在人群之后,默默看著這一切。
雖然不了解皇帝,不知道皇上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但看得出來,鈴兒現在興極了。
朱思思都看得有些嫉妒了,拽著朱夫人的袖,小聲不服氣道:“母親,究竟是誰,今日怎麼這樣風。”
朱夫人也不知皇上怎麼突然對自己未來的兒媳這麼好,微笑著安兒:“是哥哥將來的妻子,你將來的嫂子,風就是咱們朱家風。”
就連對面坐著的,一直沒往這邊看過的朱遇清,他甚至不知道未婚妻在這里,現在也瞪大了眼,目落到秦雨鈴上去。
而秦雨鈴卻一眼也沒往朱遇清上看去,或許之前還在意著這位自己未來的夫君,可現在,臉上歡喜地笑著,眼里只有高臺上坐著的帝王。
想,那位才是后半生真正應該討好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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