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第 19 章

雖只是三道簡單的小菜，姜雪容還是盡力讓它們看起來觀，畢竟是要給太子殿下吃的。

見蕭明徹拿起筷子，姜雪容心也跟著張了起來，有幾分期待太子殿下的反應。

蕭明徹先品嘗了那道拍黃瓜，而後品嘗蕹菜，最後舀了一勺瓜湯。

姜雪容小心翼翼覷蕭明徹的表，可惜蕭明徹那張冷峻的面孔在整個過程中都并未表出任何表。姜雪容悻悻收回視線，心道太子殿下一向吃慣山珍海味，吃不慣這些清粥小菜也是尋常事。

才想罷，便聽得蕭明徹的嗓音從側傳來：“尚可。”

姜雪容眼前一亮，看向蕭明徹，瑩白的小臉上難掩喜悅。

蕭明徹對口腹之的需求并不高，山珍海味也罷，清粥小菜也罷，他都沒那麽在意，何況眼前這幾道菜的確也有幾分新奇，是與膳房不同的口。

蕭明徹擱下筷子，有些疑地發問：“你是姜國公府的，怎麽會想到自己親手種菜？”

京城這些高門貴大多貴，哪裏會願意做這樣苦的事？

蕭明徹腦海中冒出一懷疑，莫非是借近來水患的機會，故意這樣做，博取自己的注意爭寵？

這念頭剛冒出來，蕭明徹便又否決。

并非他多麽信任姜雪容，只是聯系到現實境況來看，蕭明徹雖自己沒有經驗，可也從書上看過，這些菜從播種到需要時間，而那時候姜雪容顯然不可能提前預料到近來的水患。所以，應當不是為了借機爭寵，這讓蕭明徹更好奇。

姜雪容眨了眨眼，誠實答道：“回殿下，妾的姨娘在府中便會自己在院子裏種些瓜果蔬菜，親手給妾做些家常小菜。妾宮以來，雖宮中膳食極好，可也時常想念妾姨娘的手藝，便想著與姨娘一般，自己種些瓜果蔬菜，做些小菜。”

蕭明徹道：“你姨娘但是有些閑雅趣。”

姜雪容坦誠道：“其實不是閑雅趣，妾姨娘只是在府中不甚得寵，所以才如此。”

蕭明徹微斂眉，姜國公府到這一代雖有些敗落，空有國公之名而無實權，但也算不上完全的沒落，至錦玉食不可能短缺。生母是姜國公的姨娘，怎的聽起來過得如此凄涼？

生母既然過得不好，想來時生活也不會太好過。蕭明徹看向姜雪容，一時間對有些同。

“你也忙碌了許久，坐下來同孤一道吃吧。”蕭明徹說。

姜雪容早就了，方才做菜的時候就饞得不行，聽得這話，并不推辭，謝過恩便在蕭明徹邊坐下。

給自己舀了一勺瓜湯，淋在飯上，又用筷子將米飯攪散，讓米飯充分地浸潤在湯裏，而後用勺子舀了一勺米飯，送進裏。

好吃。

姜雪容微微瞇起雙眼，心滿意足。

蕭明徹看著的神，愈發想象到從前生活的不易。

姜雪容咽下口中的飯食才開口：“這瓜湯若是能再放些片，就更完了。”

說罷，看向蕭明徹，小心翼翼詢問：“殿下，妾有一個不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明徹：“你說吧。”

姜雪容道：“妾日後向自己在宮中做些吃食，也想再種些別的瓜果蔬菜，可以麽？”

一雙漂亮的眼睛圓圓地，地向蕭明徹，滿是期待和懇求。

蕭明徹想到可能的悲慘過往，點頭：“自然可以。”

“多謝殿下！”姜雪容這下真的很高興了，笑眼彎彎，角抑不住地上翹，心裏想著有了太子殿下的準許，事就好辦多了。再也不用去找小祥子幫忙帶東西了，也就不用再花錢了，還能擁有一個新的竈臺和鍋，怎麽想都覺得未來可期啊。

姜雪容下角，夾了一筷子蕹菜給蕭明徹：“殿下，您多吃點。”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直到用完膳。

銀蟬與綠蕊二人守在門外，對視一眼，皆忍不住笑。

綠蕊道：“銀蟬姐姐，你說殿下今晚會不會留下來？”

銀蟬道：“殿下都來咱們宮中了，只要承徽留一留，殿下自然會留下來的。”

不過對自家承徽不爭氣的子……

話音才落，便聽得裏面傳召，二人止住話頭，進去伺候。

姜雪容站起來，看了眼蕭明徹，想到先前蕭明徹說的雲水患之事，那殿下應該忙的。

開口：“那殿下去忙吧，妾恭送殿下。”

銀蟬再次與綠蕊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默然，果然，就知道……

蕭明徹也愣了愣，沒想到姜雪容當真如此懂事，若是換了旁人，這會兒定然想方設法要留他宿在宮中。

蕭明徹對姜雪容添了一分好。

“你不必送了，孤走了。”

姜雪容頷首，餘瞥見桌上的新鮮黃瓜，又拿了一塞給蕭明徹：“殿下，您拿著，等會兒若是忙累了，可以吃。”

蕭明徹看了眼遞來的黃瓜，接了。

待蕭明徹走遠了，銀蟬恨鐵不鋼道：“承徽，您方才怎麽不留住殿下？”

姜雪容道：“殿下近來肯定為國事繁忙，哪裏顧得上這些？若是我開口，可能反而惹他厭煩。”

主要是也不太想留，不用伺候人就能得到賞賜，難道不比費勁吧啦地被撞一晚上舒坦嗎？

姜雪容岔開話題，說起小廚房的事：“太好了，銀蟬，咱們日後就能自由地做些吃食了。”

吃吃吃，的腦子裏就只有吃！

銀蟬一聲嘆息，無奈搖頭。

長慶將從前關于泰河水患有關的文書資料都撂在一邊，“殿下，都在這兒了。”

蕭明徹嗯了聲，便沉浸在那些資料之中。

長慶退至一邊，忽地瞥見白玉桌案上出現了一抹綠，與那堆文書資料筆墨紙硯都格格不。那是一……黃瓜？

長慶疑心自己看錯，定睛一看，確定了，就是一黃瓜。

大抵是底下人送來的吧，長慶也沒多想。自與蕭明徹一起長大，知曉蕭明徹忙起來更管不上吃東西，方才一路奔忙，這會兒正有些口，便笑道：“殿下，屬下正好有些了，這黃瓜便賜給屬下吧？”

蕭明徹嗯了聲。

長慶正手去拿那黃瓜，又被蕭明徹打斷。

“等等。”

蕭明徹忽地想到姜雪容那張瑩白如玉的小臉，與那雙期待的眼睛。

“你要吃黃瓜，自去找他們領，下去吧。”

長慶回在半空的手，撓了撓頭，看向那平平無奇的黃瓜，心道殿下今日有些奇怪，難不這黃瓜有什麽特別之？

“那屬下先告退了。”長慶并未深想，退了下去。

蕭明徹看向那黃瓜，拿起來咬了一口，清爽可口，的確能讓疲憊的思緒得到幾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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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兒再次被足，福公公被撤去東宮總管之職，薛如眉聽得消息，暗自心驚。

這個姜雪容，竟有如此本事？看來是小瞧了，不僅安然無事，還得到了太子殿下的恩準，可以在宮中開設小廚房。可見太子殿下對的確喜歡。

薛如眉有些苦惱，宮這麽久，連太子殿下的正眼都沒得過，這樣下去，難道要在宮中孤老一生嗎？

薛如眉暗暗思忖，近來太子殿下正為泰河水患一事苦惱，倘若能幫殿下分憂，那殿下自然願意多看一眼。只是，要如何為殿下分憂呢？

薛如眉想到了一個人。

去歲前往靈安寺祈福時，曾以琴為知音，認識了一個進京趕考的學子，名喚孫泉允。因著孫泉允欣賞的琴音，二人曾在靈安寺中長談，孫泉允頗有抱負，便曾提及過泰河水患之事，他的夢想便是治理泰河水患。

若將他舉薦給太子殿下，不管他能不能實現這夢想，至能在太子殿下面前留下一些印象。

薛如眉想罷，當即給家中寫信，托他們找到這位孫泉允。

幾日之後，薛家回信，言已經找到了這位孫泉允。

薛如眉將家書燒了，長呼出一口氣。行至雕花銅鏡前，理了理雲鬢，又將柳眉描過一番，而後起前往乾元殿。不能打扮得太致，否則落了刻意，需要讓殿下相信，只是為了社稷為了百姓。

乾元殿前，薛如眉向侍衛請求覲見太子。

“勞煩大人為嬪妾通傳一聲，便說，嬪妾知曉殿下近來為泰河水患之事憂愁，嬪妾聽得百姓流離失所，心中不忍，也想為百姓們盡一些綿薄之力。嬪妾願意捐獻些銀錢，除此之外，嬪妾還曾認識一位學子，他的抱負爭是治理泰河水患，嬪妾想將此人引薦給殿下，為殿下分憂。”

的理由無可拒絕，侍衛進去轉達。

蕭明徹有些意外，讓薛如眉進來。

薛如眉下心中喜悅，面上不聲，福行禮：“嬪妾給殿下請安。”

蕭明徹只道免禮：“你所說的這人是誰？”

薛如眉道：“此人名喚孫泉允，是去歲進京趕考的學子，不過落了榜。去歲嬪妾曾往靈安寺祈福，在寺中彈奏過一曲，此人聽聞嬪妾琴聲，引為知己，便和嬪妾聊了許多，其中便提到了泰河水患的事。只是嬪妾對這些知之甚，無法複述給殿下，恐怕殿下只能與他詳談了解。”

薛如眉又道：“還請殿下先行饒恕嬪妾，嬪妾也不知道此人能否真能為殿下分憂，只是嬪妾覺得，哪怕只有那麽一丁點可能能讓百姓們過得更好，那也值得一試。”

這番話讓蕭明徹大為改觀，這些話正合蕭明徹之意。蕭明徹自修□□之道，一心只有讓社稷百姓更好。

“起來吧，孤免你的罪。”蕭明徹道，“你帶孤去見他。”

薛如眉心猛地跳起來：“多謝殿下，殿下請隨嬪妾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