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淼沉默。
如果謝燼以此視頻作要挾,是要權,要老宅,或者要其他的質,他只覺得憤怒,雖有不甘但依舊會給。
但謝燼竟然要他給白云煙上香。
這是神上的折辱!是尊嚴上的踐踏!
當年若不是白云煙的出現,他和郭家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是白云煙出現,父親怎麼會對他這個大兒子不聞不問數十年,更在白云煙死后,更當沒他這個大兒子的存在,讓他飽外界的嘲諷輕蔑。
甚至在囑上,父親把謝家的一切都給了謝燼,留給他的,只有一家毫不盈利的企業!
可明明,他也是父親的兒子,他也是謝家子!
人怎麼可以偏心到這種地步?
所以在父親走后,他就要趁著謝燼眼瞎,趁著他年尚不能管事,把父親留給謝燼的一切全部收到自己名下。
他要讓父親在九泉之下好好看著,他是如何得他縱溺的小兒子一無所有。
可誰能想到,謝燼只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把他拿走的,又大片大片收了回去。
還故作慈善地說:“給你25%權,當集團第二決策人。”
還假惺惺地說:“你對老宅深,給你了。”
還偽裝得兄友弟恭地說:“恭喜你兒子年,從我權里劃出3%,當做給他的年禮。”
他作為謝家長子的面、榮、份特權,竟全靠弟弟的施舍。
憑什麼!
到如今,還要被迫去向仇人上香。
憑什麼!
“憑什麼?”
突然有人冒出他心里的吶喊,謝淼一怔,轉過頭去,就看到抵著墻面,眸淡然的江杳杳。
謝淼瞳孔一,江杳杳這副姿態,好像讓他看見了謝燼的影。
“他有什麼資格去給白云煙上香?”說,旋即目鎖定謝淼。
“因為不敢仇恨能給你想要的一切的父親,所以你只能把你心中怨恨發泄在無辜人上,白云煙,就是你轉移仇恨的最好對象。”
“你捫心自問,是白云煙強著你父親偏心?是白云煙強著你父親把一切留給謝燼?也是白云煙著你父親去對郭家手讓他們一個個慘死嗎?”
“是你父親本就有問題,不管后來出現的人是白云煙還是黑云煙,他都會這麼做。”
“可就因為懂得自我反省,自己把所有錯誤怪在自己上,你也都睜只眼閉只眼把所有錯誤怪罪在上,這和唐朝起兵,后世卻把所有錯誤怪罪在楊貴妃上有什麼區別?”
“怎麼沒人心疼被騙的那些年?”
白云煙先是被謝天瞬瞞了已婚有家室的份接近往,淪陷后得知真相,可想而知當時有多崩潰,后又差點流產。
于安全極度不足的況下,謝天瞬來說和郭寶盈和平離婚,要名正言順地娶回家,這是甜棗;而如果不結婚,肚子里出來的孩子就是沒爹的野種,稍微帶點輿論引導,這孩子就會被說私生子,這是掌。
白云煙當時也是個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天真孩,做出了認為對的選擇,最起碼,是對孩子好的選擇。
那時不會想到,十年后的一場火災,葬送兩個可悲人的命,也令疼的孩子瞎了二十年。
“所有人中,只有不備任何攻擊力的白云煙最好欺負,所以你敢把你父親想對瞞的真相,通通告訴了,好像陷了痛苦之中,你就能從的痛苦中汲取讓你高興的報復爽。”
“你那時年輕氣盛,做出了你認為能報復仇人的選擇,但你現在步中年,思想還和當年一樣稚不?”
“亦或者,懦弱無能?”
“你覺得你父親偏心,就證明你心中自有一桿秤,這個秤,難道從沒讓你自己懷疑過,當年選擇把所有真相告知白云煙害得神失常,是錯的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難道不是你死的嗎?”
“閉!你閉!!!”謝淼怒吼出聲,睚眥裂,模樣看著滲人。
謝燼走到邊,以防謝淼真手,能第一時間護住。
“老公。”見到這樣子的謝淼,婁倚都害怕了,“老公你冷靜點,是不是藥效還沒過啊,有沒有冷水,快快。”
謝傅凜著急,趕去浴室提了桶涼水,還加了大量冰塊,對著自家老子就潑過去。
“……”婁倚目瞪口呆,“我是讓你找來冷水,我給他冷敷一下。”
“媽,你說話說清楚點,還好這里還有一點,你給枝星冷敷一下。”
“……”婁倚看著自己兒子,緒忍了又忍。
“老公,你……還好嗎?”婁倚看向謝淼,小心翼翼問道。
謝淼抹了把臉上的水,被潑個心涼,他現在是徹底清醒了。
他看向謝燼。
謝燼已經牽上江杳杳的手,慢條斯理道:“我說了,這只是個建議,輕重取舍,由你自己決定。”
就和江杳杳攜手離開。
車上,江杳杳有些心虛地側眸看了眼謝燼,此刻神就像是做錯了事的金狗,黑溜溜的眼珠子看著人。
“不好意思啊一時氣上心頭說了很多,知道自己對你們的過往只是一知半解沒有資格說這些,但緒上頭沒能控制得住……”
“很開心。”謝燼說。
“希不會對你產生……什麼?”江杳杳沒聽清。
“我媽說,很開心。”謝燼重復,“你能這麼為說話。”
他余掃過側,自語般道一聲:
“真好。”
這倆字江杳杳沒聽見,笑一聲,“你編造托夢的方式真是越來越駕輕就。”
“誒我說,你拿那種視頻威脅,謝淼不會真的要去掘墳吧?”
“一開始我是有這個猜測。”謝燼回應,“托你的福,你說了那些話后,他一定會去上香,不敢掘墳。”
剛要問為什麼,就聽得謝燼悠悠慢慢的聲線傳來:“人啊,最怕有肋,我有一個,但他,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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