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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深夜,宣芋迷迷糊糊醒來,逐漸沒了睡意,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覺得有一種黑是令人心生恐懼的,從這兒把打出去都不會有落點。
恐懼令清醒,忽然覺得自己被憤怒沖昏頭腦,三個月來,找盡所有辦法去呂聖利尼亞,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他,或許這半個月都不會遇到,難道又要去領事館門口蹲守?
而再次見面比宣芋預想中要快。
下飛機時,拿完行李出來,賀醫生指著遠的一塊牌子,說:“接我們的人在那。”
宣芋順著看去,愣住,鼻子微微發酸,強忍著混的心輕輕撇開目。
遠,慵懶坐在長凳上的郁聞晏正護著火點煙,他看到宣芋也愣住了,以為自己眼花。
“你小子怎麽不說接的是他們?”郁聞晏把剛燃的煙團,丟到垃圾箱,煙盒和打火機揣進兜裏,放下疊的二郎,熨燙不算平整的西留下糟糕的皺褶,他扯了一下,注意到自己這一起了皺痕的襯衫,試圖挽救,把袖子卷起塞到袖箍裏,但也是無效的補救。
有幾分懊惱,早知道出門梳洗一下。
魏小崇低聲說:“路上我和晏哥說過了,來接醫療團。”
“你倒穿得人模人樣。”郁聞晏甚至開始琢磨把他的西裝外套下來自己穿這個想法是否合理。
魏小崇開心沖對面幾人揮手,一面說:“晏哥,這是我第一次搞接待,所以激、開心。”
“別怕晏哥,你臉帥,穿麻袋也好看。”魏小崇憨憨一笑,給了最無用的安。
呂聖利尼亞屬于熱帶沙漠氣候,天氣幹燥雨,待三年,他變得皮糙厚,回國養一年好許多,再來這兒一個月不到,皮又變得糙,也黑了些,平時事務繁忙,除重要場合會隆重打扮,日常沒心力捯飭穿打扮,標配的西襯衫,完全是糙漢形象,可以用不修邊幅形容。
郁聞晏把魏小崇上下打量一番,注意到他梳得一不茍的大背頭,下意識擡手了把頭發,得,這個也沒打理。
琢磨個人形象的間隙,隊伍已經走到跟前。
帶隊的賀醫生上前,魏小崇了聲郁聞晏,心想工作從不掉鏈子的晏哥怎麽開始開小差。
“晏哥,幹活了。”魏小崇了下郁聞晏的胳膊。
郁聞晏收回思緒,同賀醫生握手寒暄。
宣芋聽著他們倆拿腔拿調的話,覺得無趣,轉頭看向楊致,他飛快別開頭。
“你也搞驚喜啊?”宣芋問。
楊致:“嘿嘿,這半個月他們都會有人陪同,上頭點名讓他過來陪同,完全夠時間給你們掰扯清楚。”
宣芋看了眼郁聞晏,心極為複雜。
一行人坐上接機大,楊致和賀醫生有事聊,坐在前排,宣芋坐後排,萬種緒褪去後,整個人只剩下航程結束的疲憊。
魏小崇路過,笑著和宣芋揮手,微笑回應。
與此同時,對上魏小崇後面郁聞晏灼灼的目,裏面充滿對出現在呂聖利尼亞疑和不解。
魏小崇坐在和宣芋隔著一個過道的位置,拍了拍特地空出的座位:“晏哥,你坐這兒。”
剛說完,郁聞晏直接挨著宣芋坐下,料,宣芋子微微繃,心底麻麻一片。
魏小崇心中一驚,反跳起來,心想這是幹嘛呢,雖然這位小宣老師確實長得好看,但晏哥也不能直接上前勾搭啊。
聽單位小夥伴說過他在國有朋友,都到談婚論嫁階段,嫂子不在也不能來啊!要警記自己公職人員份,不能做傷風敗俗之事!
“晏哥,坐錯了……”他小聲提醒。
郁聞晏淡然掃過一眼,不說話,一不。
“坐哪都行,車裏寬。”宣芋嫣然笑笑,特地看著魏小崇說。
坐回去,微微蹙眉,郁聞晏上淡淡的木質香混著比以往都要濃的煙草味,什麽時候他煙癮這麽大了?
魏小崇如坐針氈,心想著,要不他活躍一下氣氛?
他火速腦子裏翻找出一個適合的話題,郁聞晏先開了口,問:“你來幹嘛?”
“晏哥是問小宣老師這次來呂聖利尼亞有什麽工作。”魏小崇急補救,心說這話問得多冒犯啊,萬一人家和上頭舉報他們服務態度不好,他們就沒好果子吃。
宣芋笑著對魏小崇說:“和導師參加重要會議。”
然後靠進座位,語氣冷淡下來:“順路來問一下我對象,上個月提的分手他考慮得怎麽樣。”
魏小崇傻住,他們初次見面,聊私話題好麽……?
“小宣老師男朋友在呂聖利尼亞工作啊,好巧,他是幹什麽的?”魏小崇笑容僵,心急如焚,怎麽第一次接待工作就是地獄開局。
宣芋又是對著魏小崇溫笑說:“和你一樣。”
郁聞晏放在上的手攥,他發現宣芋對別人說話都是溫笑著,一旦對上他變得極其冷漠。
魏小崇幹笑:“和我一樣啊……”
是哪樣啊?服務業?搞接待的?話怎麽接啊!
“哦,提了嗎?”郁聞晏漫不經心問,十指叉放在前,坐得勉強算端正。
宣芋學著他刺人時冷淡的語氣:“看到了?不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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