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跑什麽。”郁聞晏到冰冷的手,拇指快速挲的手背,試圖給回暖。
宣芋聽到他安自己,很想哭,想抱他,但不能。
說:“就是突然好想見你。”
郁聞晏笑了,溫說:“不回我消息,是給我驚喜?”
宣芋掙他的手,扯下浴巾,塞回他懷裏:“郁聞晏,我們分手吧。”
郁聞晏愣住,以為自己聽錯,心說他們再怎麽吵架,也不會輕易提出分手。
“我想了幾天,覺得我們不是一路人,和你在一起很累,格不合,觀念不一樣,看不起彼此的為人事方式,總是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吵,真的好累。”宣芋沒有回頭路可走,狠下心,想盡所有絕傷人的話,“其實我們對這段也沒多上心,更像是湊在一起玩玩,別人都談,不談顯得我們很另類,是吧。”
“宣芋。”郁聞晏冷聲打斷。
宣芋怕自己停下來會在他面前哭出來,拔高音量蓋住他的聲音:“郁聞晏,我討厭你的。”
郁聞晏深深地看著,意識到不是在開玩笑。
宣芋說完打開門跑走,郁聞晏傻站在原地,幾分鐘前,他還傻傻竊喜聽到說想見他,原來見他是為了甩他。
郁聞晏追上去,但沒有回頭,坐上車走了。
那天後,他們斷掉所有聯系。
回家路上。
宣芋看著路邊大小泥潭,整條街都能找到他們的影,全是珍貴的回憶。
告訴自己,癡心妄想是會遭報應的。
所有的故事跟努力沒有關系。
暗也是。
-
夜雨,大夢初醒,夢魘了現實。
宣芋從床上坐起,空的屋子放大的恐懼,心想柯虹玉會告訴郁聞晏分手真相吧。
那他一定討厭死,自私又自利,甩他時還說了特別過分的話。
徐向杭來電,打破窒息的寂靜。
“是我,宣芋。”宣芋抓起手機,“有結果了麽?”
徐向杭聽出很著急,說:“姚開有個哥哥,我已經找過他,如果姚開發論壇我們就以侵犯名譽權起訴他,還有你說在寫的舉報材料也會一并給學院。輿論一旦起來,他也不開,節嚴重可能畢不了業。學院那邊我也已經聯系,舉報信箱t設立的監控錄像能看清他的臉,上法庭他沒有勝算。”
“利弊我全說得清清楚楚,他哥哥會勸他,這事兒大概率能。後續的事我帶律師去和他們談,氣勢上絕對不能輸。”徐向杭寬,“你放心。”
“你……全辦妥了?”宣芋意外,他只想讓徐向杭幫他查姚開家庭關系,他竟然把事辦妥,甚至所有的突發況全部預判一遍。
徐向杭咳了咳:“是啊,怎麽了?”
“刮目相看,難道家後你真的變得穩重了?”宣芋還有些不真實,棘手的事就被他輕而易舉解決。
徐向杭心虛到極點,怯生生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妻子。
李實在忍不下去,上前搶過手機,不夠解氣,給他一腳,轉下床講電話。
徐向杭差點兒飛到地毯上,捂著噗噗跳的心髒。
“宣宣,是我。”李瞪了眼在床上裝模作樣假嚎的徐向杭,他立馬閉,乖乖躺。
對面的宣芋聽到靜,大概猜出他們又在打架。
李:“徐向杭那個笨蛋怎麽會考慮如此周到,他收到你消息後告訴我,我著急你,聽說和郁聞晏有關就打電話去罵他……”
“罵他?”宣芋反應有些兒大。
李:“不重要,男人都該罵!我以為他又是來欺騙你,想給你出口氣,所以才打電話。然後他告訴我就說會理好這件事。人是老徐查的,辦法是郁聞晏想的,老徐出面找姚開的哥哥談,不會影響到他。”
“他肯定和你說不要告訴我……你為什麽告訴我?”
“宣宣,我想你開心一些兒。”李說,“這四年,你過得一點兒也不好,前兩年你連我和老徐都不怎麽聯系,我真的很怕會失去你這個好朋友。而和郁聞晏在一起時,你的開心是真的,騙不了人。”
宣芋想到今天中午從他家離開時,鬧得很僵。
“……謝謝你,我和他再說吧。”宣芋更不敢面對郁聞晏了。
李不好說太多,點到為止。
宣芋放下手機,腦子嗡嗡的,如深夜斷信號的雪花電視。
複合後,得到郁聞晏是在意分手時說的那些話,所以他萬事順著、相信、默默支持,努力保持好分寸。說他軸,他為了願意變得溫順。相同的,也有,曉得他不喜歡待人待事總是無所謂的模樣,所以願意表明態度,被欺負就去爭取,努力為讓他滿意的友,事事回應。
他們都有為了對方在努力改變,今天才明白,還是不一樣的。
在郁聞晏面前不夠看。
宣芋更害怕了,過往的真相曝,他堅定握住的手時,卻了逃兵。
他啊,一定恨死了。
最後的最後,他們故事的結局依舊和上次一樣。
——分開,永不往來。
郁聞晏發來新的消息,估計徐向杭告訴他了。
宣芋猶豫很久,點開,去接最殘忍的答案。
郁聞晏:【急任務出差呂聖利尼亞一段時間,歸期不定。】
將近三分鐘,沒有新消息再發來。
他……不提分手嗎?也只字不提曾經分手的事?
不知道怎麽回,看著這行字,沒有任何作。
又過十分鐘,他發來新消息。
郁聞晏:【宣芋,今天我外婆說我會後悔的。】
【我幾乎沒有猶豫就在心裏否認了,在呂聖利尼亞的一千三十四天,我後悔的永遠是我不夠強大,我沒有給足你安全。】
【但我從不後悔和你在一起。】
【我本以為所有的熱總有消褪時,可那天晚上被困在荒漠,找到信號的第一時間,我就想給你打個電話,聽聽你的聲音。】
【可你換號了。】
宣芋看到最後一句話,拉開床頭櫃最下層,翻開鐵盒子,拿出充電給舊手機充電,焦急地等待開機。
漫長的十分鐘過去,終于彈出主頁面。
確實有兩通未接的國際電話,還有三條未讀消息。
未知號碼:「形勢有些糟糕,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晚。」
未知號碼:「我想到了很多人,把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了,可最想打的那通電話遲遲不通。」
未知號碼:「宣芋,我好想你。」
心髒一一泛著疼,淚水砸在屏幕上,模糊掉短信容,讀完泣不聲。
拿過手機撥了郁聞晏的電話,機械聲響起,告知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宣芋跑出房間,急切的模樣嚇到在客廳辦公的陳寫寧。
“姐,你去哪?”陳寫寧不放心,跟了上去。
宣芋慌得不行:“機場,去機場,幫我車。”
陳寫寧沒有多問為什麽,拿起兩人的外套,在件上滴車,跟在宣芋後跑下樓。
寒風凜冽,宣芋像不知道冷,穿著一件單薄的,逆著風雪奔跑。
陳寫寧快步追上,把服披到宣芋肩上。
陳寫寧和宣芋一塊兒上車,替查航班信息,看到時間欄,抿,不忍心告知飛機已經飛了。
而宣芋堅持不懈地撥郁聞晏電話,結果和第一次一模一樣,冰冷的械聲說著同一句話,已不在服務區。
有預追不上,但不想放棄。
當車停在機場,沒在安檢找到郁聞晏那刻,還是哭出了聲。
還是把郁聞晏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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