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兩年前相比,暄暄病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等宋黎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暄暄已經進了急救室。
走廊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而急救室的紅燈亮著,紅得像一樣刺眼。
宋黎得就要跌倒,突然后有人一把攙住了。
抬眸,竟然是顧南珩跟了過來。
“別擔心。我陪你一起等暄暄出來。”
宋黎看著顧南珩的眼睛,想起了另一雙同樣深邃漂亮的黑眸。
這一刻,竟然瘋魔般希說這句話的人,就是顧靖川。
但是醫院的刺鼻消毒水味,讓一下就清醒了。
宋黎記得去太平間見顧靖川的時候,經過的就是這樣的白走廊,滿是藥味,消毒水味。
太平間里,人都燒焦了,燒得模糊。
但送顧靖川的那塊鋼腕表,還被他攥在手里。
那一天,宋黎不知道自己在太平間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消毒水味越來越濃,而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顧靖川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顧靖川了。
宋黎著手退開了顧南珩的攙扶,自己手撐著墻慢慢坐到走廊長椅上。
從早晨到中午,再到午后,傍晚……
宋黎邊遠程理公事,邊等著急救室的門打開。
而這一幕,落在顧南珩眼里。
作為宋建明最疼的獨生,宋黎自小活得天真爛漫,肆意熱烈。
在他的記憶里,這竟然是他第一次看見宋黎如此無助。
而如此擔憂,不舍得的孩子。是顧靖川的。
顧南珩悄然攥了手里的外賣。
天漸漸暗了,風吹得走廊窗戶哐哐作響。
看來,今晚也要下一場暴雨。
突然,宋黎的眼前出現了一杯熱可可,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
慢慢抬眸,顧南珩正擔心地著。
“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熱的,我這還有三明治,你再墊墊肚子。”
又是這一張像極了顧靖川的臉。
從前沒見到顧南珩的時候,不覺得如何。
但現在他就在眼前晃悠,偶然不經意的抬眸,就好像看到了顧靖川。
宋黎錯愕的一秒,急救室的紅燈驟然熄滅!
宋黎匆忙起,姜慕邊口罩邊朝走來,語氣安,“病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別擔心。待會兒,護士就會送暄暄回病房。”
宋黎紅了眼眶,抬手抱住了姜慕。“謝謝你又救了暄暄一次。”
“說什麼傻話?我不僅是醫生,還是你的好朋友,更是暄暄的干媽。”姜慕抬手,一邊安地拍了拍宋黎的背,一邊惡狠狠地看向想靠近的顧南珩。
六年前的那場婚禮,是伴娘,就在現場。
如果不是為了救暄暄。
就憑這顧南珩一邊和林晴天糾纏不休,一邊向宋黎求婚卻又當眾逃婚。
是支持宋黎和顧南珩,老死不往來的!!
這時候,護士將暄暄推了出來。
病床上的小家伙慘白的臉戴著呼吸,小手扎了許多針頭。
而顧南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家伙。
宋家和顧家的那些人大概想不到,這個病弱小家伙,就是他們忌憚的百億資產的繼承人。
思及此,顧南珩一路跟到了兒病房,
兩個多小時后,亮著暖黃暈的兒病房里。
病床上的小家伙暄暄醒過來第一眼,就像往常一樣看到了媽咪。
但是媽咪旁,還站著一個……眼的……
“你是?我爸爸嗎?你是來帶暄暄去天堂的嗎?”
言語,百無忌。但宋黎卻倏地被攥了心臟,痛得不堪忍。
趁著被暄暄發現掉淚之前,宋黎轉把眼淚掉,這才深呼吸回頭:“暄暄認錯了人。他不是爸爸。他是二叔。暄暄乖,打個招呼。”
這話一落,顧南珩發現,暄暄正在好奇地打量他。
小家伙的眉眼雖然稚,但是很像顧靖川。
顧南珩瞧著這個的小家伙,腦海里出現了六年前的婚禮。
如果他早點知道真相,留在婚禮上,他和阿黎的孩子又會是什麼樣?
心緒難寧,顧南珩猝不及防,聽暄暄聲氣地喊:“二叔你好呀!我是暄暄。大名是顧子暄。媽咪說,我名字很好記的,就是——顧靖川的兒子暄暄。”
顧南珩:“…………”小家伙也不是,非得這麼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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