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個時候，遠的裴真真主從桌邊站了起來，眼睛微紅地看著對面的褚天佑，不知道說了什麼，搖了搖頭。

褚天佑挽留著拉住了裴真真的手，“真真，我一時沖……”

“你前幾天把微信親屬卡什麼的都解綁了，我真的太生氣了，才會給你發那種照片刺激你……”褚天佑很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也許是真的怕了，他不該做那種半夜發艷照的事，這不是……把他和裴真真的關系往懸崖推嗎？

酒醒了，他后悔了。

褚天佑解釋說，“你以前不高興了就會刷我的卡出去吃飯買東西，以前我們兩個之間從不計較這些。可是現在，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花過我的錢了。”

你已經很久沒花我的錢了，這句話居然也可以為褚天佑心里不舒服的點，這真是聞所未聞。

紀徊在聽見這個的時候，不知為何，眼神也跟著閃了閃。

就好像這句話，也點醒了他。

什麼他會不爽，為什麼會憤怒寧緋找別人。

因為……

寧緋也很久不再問他要什麼了。不要他的錢，不要他的庇護……

就像是，不要他。

紀徊的手指攥了攥。

不遠，在聽見褚天佑這話以后，裴真真潑了他一臉的水。

人很憤怒，而褚天佑卻坐在原地發呆，并沒有像過去那樣生氣，只剩下茫然和不解。

“我不要花你的錢，所以我解綁了。”裴真真說，“以后我想要的東西會自己買，你也不用轉錢給我，也不用買什麼哄我開心，你就哄你的柳笙笙去吧！”

說完了，裴真真一抹眼淚，“我不會在我哥面前說你做的那些無恥的事，但是我們倆也是玩完了，天佑，我就祝你跟柳笙笙一輩子別分手！”

“我們沒有在一起！”褚天佑忍無可忍地說，“真真，我心里還是把你當我朋友……”

“你沒有在一起為什麼要和發生關系？”裴真真指著褚天佑鼻子罵，“你對得起誰啊，能對誰負責啊？現在把我當做你朋友了？褚天佑，這麼多年來我陪著你，你從來沒有主跟我確認過關系！”

褚天佑痛苦地皺眉，“因為……我們在一起太久太久了，久到我心里都已經默認了……”

默認了他以后的妻子是裴真真，只能是。

可是現在，裴真真解綁了一切，跟割下褚天佑一塊有什麼區別？

先前的吵架褚天佑斗都只覺得是小打小鬧，可是這一次不太一樣了，這一次那種分離太強烈，讓他沖之下做了更多無法補救的事。

裴真真給褚天佑了一張紙，讓他臉上的水，隨后對他道，“我們沒得談了，天佑，回不去了。”

褚天佑還要說什麼，卻已經朝著寧緋那桌走來，噙著眼淚對寧緋道，“走，緋緋，我們回家。”

寧緋站起來，一把抓住了裴真真悲傷無力之下過來的手，像過去那樣毫無顧忌地握住寧緋的手一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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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肩并肩走出去很久以后，褚天佑結了賬，和紀徊一起站在單公寓的樓下發呆。

其實紀徊想跟上去的，但是看著褚天佑表實在難看，最終還是選擇陪他。

后者沉默很久，了自己的口袋，什麼也沒到，他出門太急了。

于是褚天佑問紀徊說，“有煙嗎？”

“沒有。”

“你不？”褚天佑愣住。

“戒了。”

紀徊兩個字很隨意地說出口了，讓褚天佑錯愕。

紀徊煙癮有段時間很大，褚天佑明白是什麼時候：寧緋結婚的消息傳到他耳朵里的時候。

那半個月里，紀徊煙沒停下過，一接一地。夜里拉著他坐在公司的天臺發呆，褚天佑都怕他一腳踏下去。

現在怎麼……戒了？

褚天佑說，“什麼時候戒的？”

紀徊說，“前段時間，寧緋懷孕的時候。”

褚天佑沉默了。

在路邊吹了好一會風，好在現在天氣慢慢熱起來了，他被裴真真潑了一水也很快干，不至于冒，褚天佑看著自己的鞋尖突然說，“我以為裴真真不會走的。”

這話真悉，紀徊在心里說。

“我昨天真的是喝多了……我都不敢相信我會……”褚天佑的聲音有些艱，“紀徊哥，我給裴真真發了很不好的信息。”

紀徊多聰明的人，瞇著眼睛打量他的臉好一會，“你不會是發很不堪的照片給了吧？”

“……嗯。”

“沒猜錯的話，照片里應該還有別的人沒穿服？”

“……嗯。”

“沒得講。”

紀徊說得直白，“你和那個大學生睡了？”

“……”褚天佑沉默了。

“那就是睡了。”

紀徊道，“睡都睡了，你也沒招了。放棄吧。”

“我不想。”

褚天佑本來還沉默，這會兒卻一下子對紀徊道，“我不想這樣，紀徊哥，這些都是意外況，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切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啊……”

紀徊眉梢一挑，意味深長看著他。

“我想讓一切恢復原樣，真真把親屬卡綁回去……哪怕泄憤，把我卡刷都行。”

褚天佑無力地在馬路邊蹲下來，“我不想這樣和我毫無一瓜葛！連錢都不花我的了，我還有什麼東西能為做的啊！”

紀徊的結上下了。

還有什麼呢？

紀徊眸晦，緩緩吐出幾個字，像是在對褚天佑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我……也不知道啊。”

******

寧緋帶著裴真真回去了一趟陳肇的公寓，男人拉開門看見裴真真的時候，手在頭上了。

“又吵架了？”

裴真真先是一愣，隨后再度變了過去那個驕傲的小公主，紅著眼睛說，“沒事的陳醫生，我吵贏了！”

“嗯？”

“……陳肇。”

“嗯。”陳肇說，“真該夸夸你了。下午有事嗎？沒事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寧緋一起？”

寧緋卻擺著手說，“我就不去啦，我最近忙，你帶著出去玩會吧。”

“好。”陳肇點點頭，頗為紳士，“那我順路送你去公司？”

“沒事。”寧緋道，“因努斯一會來接我，你和真真好好的就行。”

說完這話，寧緋朝著裴真真眉弄眼，顯然已經察覺出來了裴真真和陳肇之間有些曖昧的氣場。

某種氣場很難被察覺，但是寧緋可以出來。

在發生親關系接以后，人與人之間的氣場會有一些改變，而寧緋深諳其道，很快能品出來。

裴真真臉都紅了，“哎呀！你干嘛這樣。”

“好了我走了。”寧緋笑嘻嘻地一溜煙往外走，還沖著陳肇比了個口型。

早，點，在，一，起。

陳肇看明白了。

無奈地扯扯角，陳肇看了一眼邊眼睛還微紅的小兔子，不知為何好心地瞇起眼睛說，“走，下午去哪？”

******

寧緋回到公寓大門口的時候，褚天佑已經不在了，但是紀徊還在。

他站在車邊，對寧緋道，“你去哪，我送你。”

寧緋搖搖頭，“因努斯來接我。”

“他不是還沒來嗎？”

“我可以等。”

“那為什麼不上我的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