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是個手腳利索的人，而且長得慈眉善目的，宋存心里踏實了許多。

“姑娘，怎麼一個人就敢跑來做手啊，看你年紀輕輕的，膽子真大，是不是怕家里人擔心啊？你一看就是個懂事的孩子。”

阿姨說著在宋存床邊坐了下來。

宋存心口微酸，笑了笑說：“一個小手而已”，說完，頓了一下，接著道：“阿姨，您不用擔心，我平時很好，手不會出什麼問題，我可以先把工資給你轉過去。”

阿姨笑了，“你是怕我再臨時撂挑子扔下你？”

被阿姨猜中了心思，宋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問：“阿姨，我要在醫院住一周，前三天比較難捱，你能至陪我三天嗎？”

有種抓住救命稻草的覺，抓住一棵，就抓著不想撒手了。

“我們這一行干的是良心活，你一個小姑娘但凡能有家里人來陪你，也不至于額外花這份錢，你做完手一個人躺病床上，可憐的，邊沒個人，連口水都喝不上，我還能忍心拋下你不管了？”

阿姨拍了拍宋存的手，“姑娘，把心放肚子里，安心做手，阿姨一直在這陪著你。”

宋存不知道是被阿姨那句話中了，眼眶突然泛酸。

“這孩子，哭什麼。”

阿姨趕忙站起來給拿紙巾。

手時間臨時發生了點變化，宋存被提前半小時送進了手室。

這是第一次進手室，躺在冰涼的手臺上，頭頂的燈打下來的那一刻，宋存突然開始心跳加速，護士給打了幾針之后，接著給戴了一個面罩，意識徹底喪失的前一秒，【梁舟衡】三個字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宋存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腦海里一片混沌，像是做了一場大夢，夢見了之前在北城租住的那個房子，夢見了梁舟衡，夢見了姜圓......

眼淚順著眼角不斷地往下流，耳邊模糊地聽到有一道男聲不停地在的名字，“宋存，宋存......”

拼盡全力瞪大了眼，歪著頭順著那道聲音努力看過去。

“宋存，醒醒，手做得很順利。”

盯著那張臉呆呆地看了幾十秒鐘，才慢慢認清了站在病床前的男人是張天。

“清醒了嗎？”

張天俯下子湊到宋存臉前，出聲道：“這麻藥勁可真大。”

“姑娘，你這回真醒了？”

阿姨的聲音從病床另一側傳了過來。

宋存想笑但右下-腹的刺痛讓笑不出來，只點了點頭。

阿姨：“醒了就好了，你剛才就睜開眼了，但是你......剛才沒醒，你一直在說話，還哭了，我想醒你，怎麼都不醒，是不是想到一些傷心事了？”

宋存嚨干，努力出聲問：“我說什麼了？”

阿姨抬頭不著痕跡地往對面的張天上看了一眼，言又止地回道：“聽不清楚，說了不，我也記不住。”

宋存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讓阿姨沒辦法當著張天的面開口，想等張天走后再問。

阿姨又道：“既然你朋友說，他來照顧你，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宋存眼神一慌，啞著嗓子費力出聲：“不要走，阿姨。”

轉頭看向張天，“張經理，謝謝你來看我，但真不用麻煩你照顧我，我不習慣，我跟阿姨已經講好了，會留在這照顧我出院。”

張天若有所思地看著，嘆了口氣，“好，那你注意一下，麻藥勁完全下去傷口可能會疼得更厲害，下午四五點后，可以吃一點流食，明天可以適度下床走一走，防止......”

“防止腸粘連，我提前了解過手注意事項，但還是謝謝你的提醒。”

宋存目平靜地看著他，趕人走的意味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