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謙的表，不敢置信中帶著一點點雀躍。臉上全是驚喜加的表。

他甚至等不及姜瑤回答，就又問了一遍：“醫生說你懷孕了？孩子是不是我的？是我的，對不對？”

姜瑤躺在床上，上一點都沒有，整個人病怏怏的。

聽見杜明謙的聲音，緩緩睜開眼，虛弱地搖了搖頭。

“不……不是。”

這聲音雖輕，卻像一盆任誰，兜頭澆了杜明謙一頭。

他臉上的歡喜還沒消散，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是？”他喃喃地重復，聲音發，“怎麼可能不是？醫生說快兩個月，那明明是我的。”

“姜瑤你……你別騙我。”

他還想繼續問，床邊猛地闖一道影。

“杜明謙！”賀瑾禹一拳揮來，猝不及防砸在杜明謙臉側。

杜明謙被打得一個踉蹌，捂著臉盯著他：“你他媽瘋了？”

“你敢？”賀瑾禹眼神里燒著火，聲音冷得像冰，“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姜瑤？”

“關你什麼事！”杜明謙忍著臉上的疼，真想直接回給賀瑾禹一拳。

可他想著對方可是賀瑾禹，他真把人給打了，那姜瑤可不得跟他拼命？

杜明謙今天，可算是把投鼠忌四個字，會得淋漓盡致。

可他不打，不代表賀瑾禹不會打他。

那人就跟瘋了似的，猩紅著一雙眼，逮著他就打，本沒有理智可言。

杜明謙忍無可忍。

“賀瑾禹，這事你管不著！你有這工夫，該去好好籌備你跟你未婚妻的婚禮，別來管我跟姜瑤的事！”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瞬。

賀瑾禹子一震。

他怔怔地看著杜明謙，像是終于聽明白了什麼。

“……你說什麼？”

“我說，你該心你自己的婚禮才對。至于我和姜瑤，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話無意識承認了他和姜瑤的關系。

賀瑾禹瞳孔一，死死盯著姜瑤，“你和他……什麼時候？”

姜瑤沒有說話，只是別過了臉，誰也不看。

賀瑾禹的嚨像是被什麼卡住，愣了兩秒，下一秒發出更強的怒氣！

他猛吼一聲，撲過去就朝杜明謙揮拳：“你他媽也配！”

這一次，杜明謙可沒有再讓著。

既然姜瑤都不管，那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杜明謙狠狠給了賀瑾禹一拳。

“我配不配的另當別論。反正你是別想了。”他不誤嘲諷道。

換來的，是賀瑾禹的回擊。

兩人徹底扭打在一起！

病房里作一團。

這靜把床上的姜瑤，和外面的姜父姜母都驚了。

姜瑤最先喊出來：“別打了，好煩。”

可虛弱，聲音也小。

那兩人本聽不見。

姜父姜母年紀又大，本湊不到跟前，兩人只是干著急，沒辦法。

最后還是紀清苒沖進來，用力把兩人分開。

“你們有病是不是？”氣得臉發白，“要打，都滾出去打去！別在醫院發瘋，更別在姜瑤床前打架！”

那兩人這才住手。

賀瑾禹臉一半青一半腫，呼吸急促，看向姜瑤的方向，目復雜難明。

杜明謙角破裂，但眼神卻有些興。

他看了一眼姜瑤，轉向紀清苒：“姜瑤需要人照顧，我留下來。”

“我不要你照顧。”姜瑤立刻反駁說。

“我不會妨礙你，我就在門口等著，你實在找不到人了，盡管使喚我。”

杜明謙厚著臉皮說，“我實在不放心你。這會兒你就算趕我走，我也不走，肯定是要留下來陪著你，陪著孩子的。”

“你憑什麼說是你孩子？”賀瑾禹很不爽。

“我說是就是，我的種，我還能不知道嗎？”杜明謙譏諷道，“就算不是，我也愿意陪姜瑤！不過這孩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你的，你還是回去陪你未婚妻吧。”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似的，杜明謙話音剛落，賀瑾禹的手機就震起來。

是他未婚妻打來的。

“瑾禹，我好像眼睛特別不舒服……疼得厲害。你現在有空陪我去醫院嗎？如果你忙，我自己打車也行……”

賀瑾禹眉頭攏得死。

他看向姜瑤。

靠在床上，臉蒼白得毫無生氣，眼神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誰都不聚焦。

只是，可以確定，沒看他。

從前只要他在場，姜瑤的視線，是勢必要落在他上的。

而此刻，看向杜明謙的次數，都比他多。

賀瑾禹心里很不是滋味。

電話那頭又說了句什麼，他思緒回神，淡淡道：“你眼睛不方便，自己打什麼車？你在家里等著，我這就回去。”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余瞥見，杜明謙在朝他諷刺地笑。

他其實是想反駁的，可一時半刻，竟是找不到半句反駁的理由。

最終也只是和姜瑤說了一句：“好好休息。”

他頓了下，視線在杜明謙上匆匆一瞥，繼而又說，“……如果你不想留下這個孩子，我可以安排最好的私人手醫生。不會讓你一丁點苦。”

杜明謙聞言，如被踩了尾的瘋狗：“賀瑾禹，你他媽敢！”

賀瑾禹冷冷看他一眼，像沒聽見似的，轉離開。

杜明謙慌得不行。

他幾乎是半跪在地上，握住姜瑤的手，乞求道：“姜瑤，別聽他的……別打掉孩子，我會養的，就算你不想要它，我會養的。”

姜瑤閉著眼，始終不發一言。

直到杜明謙第三次求不要打掉孩子，才睜眼，眼底沒有任何緒地看著他，淡淡問：“然后呢？杜明謙，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給你養，是覺得我們姜家養不起一個孩子嗎？”

杜明謙怔怔，下意識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孩子，不是我們家養不起，而是我不想要。”姜瑤抿了抿，重新組織語言，“杜明謙，你應該知道吧，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會跟你上床，就是一場意外。既然是意外，就不該再繼續下去。如果我生下這個孩子，我跟你，就徹底斷不了了。”

“斷不了，就不要斷啊。”杜明謙急切道，““我你，姜瑤，我你，已經了很多很多年了。只要你點頭，我立刻就和你結婚，我們還有了孩子，就組個家，好不好？”

姜瑤看著他，和他四目相對。

半天，吐出五個字：“……可我，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