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歌？】

    【《春天裏》？】

    歌還沒唱，直播間的網友先躁了起來。

    【這歌……主播是寫給我家小區的？我這裏小區就“春天裏”】

    【哈哈哈，樓上是住我隔壁？我小區也是“春天裏”】

    【巧了，我們都一樣，我這裏的小區也是“春天裏”。】

    【嗨，我算是發現了，全國每個城市都有一個“春天裏”的小區。】

    【話說回來，開發商工減量弄豆腐渣工程忍了，他們居然懶到小區名字都不想一個，全國居然那麽多同名的！】

    【滾，同名我能忍，豆腐渣工程不能忍，我還想住滿七十年呢！】

    【為什麽是七十年？大膽點，萬一你能活過一百歲呢！】

    【嗨，七十年的產權而已，活過了一百歲流落街頭更淒慘！】

    【草，商品房才七十年產權？】

    【沒買過房嗎？綠本上寫得明明白白就是七十年！】

    【還真沒買過，花一百幾十萬買空中的幾塊磚頭，還隻有七十年產權……我還是住農村的好，不買了！】

    【不買是對的，現在樓價跌得那麽厲害。】

    【94^94，我小區這裏跌了20%，想賣沒人接盤。】

    【你才是20%，我這裏跌了80%，跌得媽都不認識了！】

    【80%……誇張了吧，哪裏的房跌得那麽厲害？】

    【惠州。】

    【……】

    這地名一出，滿屏都是省略號了。

    然後，

    又是滿屏安的彈幕。

    【嗨，聊主播新歌呢，你們怎麽說到房地產那麽倒黴催的事去了！】

    【對……對，聊歌。】

    【主播飄了，真以為自己是創作之神？我看他這次要翻車了！】

    【？？？】

    【劉嬋不過隨口說一句讓清哥和王強組合出道，他馬上就弄一首歌他們唱，這能是好歌？】

    【94^94，匆匆忙忙寫出來的歌能是好歌？】

    【那可不一定——主播出品必輸品！】

    【“墨神”說說而已，樓上還真把主播當神來崇拜？】

    【94^94，雖然我也是主播的，但是拒絕盲目崇拜！】

    【就算主播寫的歌質量不差，我也不看好陳清和王強，畢竟不是專業歌手。】

    【沒錯，大家還是不要對這首《春天裏》帶太大的期待了！】

    【……】

    …

    於此同時，

    看著直播的李丹妮，第一時間給孟打去了電話。

    “立即…馬上準備一份合同發給陳墨，我要把’剛旭日’簽約下來，快！”

    “剛旭日”？

    此時還在回家公車上的孟一臉懵。

    “李總，’剛旭日’是陳墨的新歌？”

    “不……不是歌，是一對農民工組合。”

    “農民工？”

    孟滿是不解，

    “李總，雖說我們金蝶的競爭力現在不如樓下，可我們也還沒淪落到要從農民工裏麵找歌手的程度吧？”

    “你懂什麽，他們不是普通的農民工……和你說不明白，你現在看陳墨的直播就知道了！”

    “是……是，我馬上上線。”

    掛了李丹妮的電話，孟立即進【老司機】直播間，開屏就是暴擊。

    隻見屏幕上一個赤著上半的男子，抱著一把紅棉吉他輕輕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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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為一個專業的音樂人，孟對這段前奏的旋律還是很喜歡，下意識的點點頭。

    不過，

    “旋律是好聽，就是陳清的吉他有點水，C調把位無名指沒按，有明顯的音。”

    “李總讓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還有，陳墨直播陳清彈吉他是什麽意思？”

    還在孟不明所以的時候，陳清的前奏已經彈完，輕輕唱起。

    “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

    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

    沒有信用卡沒有

    沒有 24 小時熱水的家

    ……”

    陳清沙啞的嗓音像是被砂紙反複打磨過的糲銅管，每一個音符都裹著砂礫般的質；

    每一個咬字都像在吞咽玻璃渣，將 “信用卡”“熱水的家” 這些詞磨帶著的歎息。

    “請把我埋在，

    這春天裏

    ——”

    “裏”字尾音被刻意拉長，巍巍地懸在半空，像是工地上搖晃的白熾燈泡，明明隨時會熄滅，卻倔強地亮著。

    直播間飄過滿屏的驚歎號，像是無數雙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滿塵土的男人，竟能發出如此直擊靈魂的聲音。

    【清哥這歌聲……絕了！】

    之前《曾經的你》視頻裏，陳清沒有唱歌隻彈吉他，直播間的網友還是第一次聽到陳清的歌聲。

    【真想不到，清哥狂的外表下還有這樣一副好嗓子！】

    【你們是沒想到，這一切在我意料之中。】

    【樓上，馬後炮！】

    【借用清哥一句話送給樓上——不吹牛你會死啊！】

    【嗨，我真不是馬後炮。清哥可是小學時候代替主播參加學校演出，還能拿獎的男人，唱歌自然不會差啦！】

    【……】

    陳清唱完一小節之後，

    鏡頭拉遠，

    王強也出現在了屏幕裏麵。

    他閉著眼，結上下滾，隨即唱響第二節。

    “……

    沒有人節，

    沒有禮

    沒有我那可的

    小公主

    ……”

    王強的歌聲沒有任何技巧，完全是扯開嗓子嘶吼，脖頸暴起的青筋如同工地裏的鋼筋。

    然而，

    卻意外地將陳清第一小節時候含蓄積的發了出來。

    【這歌……聽得我想哭！】

    隨著《春天裏》第一遍高唱完，網友的彈幕如雨一樣彈出。

    【我也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看著他們兩個唱歌，覺得好！】

    【雖然他們兩個的歌聲不是專業的，卻唱出了專業歌手沒有給予到我的。】

    【這就是主播牛的地方——主播出品、必屬品！】

    【這首歌真是主播為他們兩個量打造的。

    兩個赤膊的民工，在一間狹窄的屋子裏唱著自己的夢想，即便夢想理他們無比遙遠，但那純粹蓬旺盛的生命力在無限的延——這讓很多如陳清、王強他們一樣的底層打工人同！】

    【樓上這樣一說……還真是這個意思！】

    【主播太牛了，那麽短的時間為他們量定做了那麽牛的作品！】

    【“墨神”一詞，當之無愧！】

    【服了，“墨神”請收下我的膝蓋，請允許我以後對你盲目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