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修） 別罵了別罵了再罵人……

回到公主府後，趙明臻越想越氣，摘了頭上的鬥笠就往地上摔。

碧瑛見這怒發沖冠的模樣，著頭皮上前道：“殿下，今天……”

趙明臻沒理，眼神在臥房裏逡巡著，想找個東西砸一砸出氣——

羊脂白的玉如意……

不行不行，現在已經很難得這樣沒有瑕疵的好玉了；

南海新進貢的大珊瑚……

不行不行，好漂亮的的，放在桌上覺屋子都亮堂許多；

林大家親手繪的扇面……

這個更不行了，連料都是有價無市的好嗎！

碧瑛侍候趙明臻多年，相當有眼力見，見如此，非常乖覺地抄起一旁人榻上的引枕送上。

趙明臻想都沒想就順手接過，剛想砸，結果手一到枕面上的繡紋，又沒忍住多挲了兩下。

這枕面，也是蘇繡的呢。

趙明臻抱著枕頭，在臥房轉了兩圈，漸漸氣順。

碧瑛這會兒才敢問況：“殿下，您下晌不是去找燕將軍了嗎？難道說……他當真是那攀龍附之人，因此沒答應？”

趙明臻不鹹不淡地哼了兩聲，而後把剛剛的事簡單說了，又道：“母後還說合了我倆的八字，我看那勞什子大師就是個騙子，我分明就與那姓燕的犯沖。”

碧瑛有些不解：“奴婢不太明白……是因為，他沒答應去拒婚，您才生氣的嗎？”

趙明臻摟著引枕，倚在人榻上，長長的頭發半綰，有一半搭在前：“這世上，只有我不要旁人的道理，他還敢和皇帝說，說不想要與我結親？簡直是倒反天罡！”

碧瑛附和了兩句，卻還是老實道：“不過殿下，話又說回來，這姓燕的說的，也確實不錯。陛下執意要為你倆許親，他一個臣子，好像確實不是太說的上話。”

聽碧瑛火速也改了“姓燕的”，趙明臻心微妙的好了些。

說話的功夫，門外有小丫鬟來通傳：“公主，越校尉來了，說有事要向殿下稟報。”

趙明臻點了點頭，于是碧瑛立馬替道：“公主知道了，你讓越校尉在外間稍等，公主一會兒過來。”

——

“請校尉稍候，長公主更去了。”

碧瑛走到外間，同一個面容清雋的青年男子道。

此人便是長公主府的侍衛長，越錚。

公主府按制，可以配備不衛，這個越錚，便是負責掌管這些衛的校尉。

“越”不是他的姓，他是罪臣孤，姓氏犯忌諱，索就當“越錚”是自己的全名了。

越錚的長相頗文氣，說話也彬彬有禮：“有勞碧瑛姑娘。”

相比侍衛裏其他獷漢子，碧瑛更喜歡文質彬彬的這一位，趙明臻顯然也是，不然也不會把他放在時常打道的位置。

約莫一刻鐘後，趙明臻自屏風後翩躚步出。

擺曳地，面帶嚴妝，是人不敢直視的姝麗好。

越錚失神了一瞬，很快就謙卑地低下頭，不見一點不耐煩的神。

“屬下見過長公主。”

高長的青年男子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撐在地上，恭謹地朝行禮。

趙明臻在上首安然坐好，然後啓道：“起來吧，有何要事？”

自然有人給越錚看座，但他只虛坐下一點，便繼續道：“先前屬下的人去盯燕渠，他似乎有所察覺，但不知為何，卻并未驅趕。”

趙明臻現在聽到“燕渠”兩個字就煩。

面無表地道：“知道了。還有呢？”

越錚見狀，以為不高興了，急急跪下請罪：“屬下該死，是屬下學藝不，了形跡他察覺……”

趙明臻說著安的話，口氣卻不太好：“你們再厲害也只是侍衛，燕將軍和他的手下，那是真上過戰場的，如何能相較？起來。”

越錚這才起，不過拳頭卻在袖底得很。

他平複了一下心，繼續道：“這幾天，似乎還有其他人，在盯著公主的行蹤……公主此番去見燕渠，大概也被盯上了。”

聞言，趙明臻覺一陣莫名其妙：“盯著我做什麽？”

坐著能比高半個頭的男人愧疚低頭：“屬下暫時還在查。”

趙明臻沒太在意這件事，還安了他兩句，才讓人退下。

退下之前，越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又回請示道：“殿下，最近府上的侍衛，包括我，都多有懈怠。屬下想用最近空閑的時間，重新整頓訓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趙明臻隨口道：“你是侍衛長，自己看著辦就行，這等小事不必請示本宮。”

不過很快，趙明臻就知道了，到底是誰在派人盯著的行蹤。

就在去茶樓找燕渠的這天傍晚，徐太後傳進了宮。

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恨鐵不鋼地指著的鼻子，斥道：“你弟弟登基這兩年，怎麽就把你寬縱了這副德行！我看你真是蠢出升天！”

事發展得太快，急轉直下。

趙明臻瞳孔放大，幾乎被母親罵懵了。

自懂事起，就沒聽過徐太後這樣疾言厲地和講話。

在場的其他宮人更是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趙明臻的下微了，擡起眼睫，沒緩過勁來，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太後：“母後……”

話的尾音也打著，可憐的。

徐太後看著兒這雙像極了自己的眼睛，想心，最後卻還是冷聲道：“你知不知道那燕渠是誰？”

“他是我們大梁的功臣，才從沙場浴回來，收複了你皇考的皇考割給狄人的北境十三城！”

“你以為你安的富貴榮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和皇帝都敢大呼小，最後又到功臣面前，橫挑鼻子豎挑眼！”

趙明臻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垂下眼簾，語氣卻仍是不甘：“兒臣都明白的。兒臣明白他是大梁的功臣，可是，我也只是不想嫁給他……”

的聲音漸弱，語氣卻沒有。

趙明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是公主，可為什麽的終生大事，就一定得為籠絡誰的籌碼？

徐太後被趙明臻的態度氣得一梗：“行，那你也先別嫁了。就你這個態度嫁出去，這不是結親，是結仇。”

“來人，把長公主送回府裏，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