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實戰經驗富的劍士，都喜歡往人的肚子上招呼，藤堂平助就有“砍人肚子”的習慣。

剮開對手的肚腹，連臟都流出來了，對手卻沒有倒下……是時，藤堂平助被震駭得久久回不過神來，世界觀遭無比嚴重的衝擊。

法誅黨的“決戰澱”雖同樣神奇，但還在藤堂平助的理解範圍之。

在江戶時代，有神奇功效的藥丸並不見，江戶的四目屋就有賣類似的藥丸。

【注·四目屋：江戶的十分知名的用品店，位於江戶的兩國，其最暢銷的商品，便是“長命丸”、“悅丸”等藥，深廣大男的歡迎。】

原田左之助曾跟藤堂平助炫耀過他服用“悅丸”後的變化——“我覺胎換骨！”——此乃他的原話。

可“藍人”這明顯超出常理的生命力，就著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青登莞爾，半開玩笑地反問道：

“怎麼？平助，你也覺得他們是妖鬼？”

藤堂平助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如果他們是妖鬼的話，那他們豈是用凡鐵之劍就能殺死的？毫無疑問，他們是人類。只是……他們那難以死去的可怖模樣，確如妖鬼一般……”

就跟新選組的廣大將士一樣，藤堂平助也是一個很迷信的人。

如此，也不怪得他會出這種難看的表。

青登看了藤堂平助一眼，隨後一邊昂首仰頭頂的夜空，一邊淡淡道：

“我猜呀，那些傢伙多半是吃了什麼奇怪的藥，或是喝了什麼奇怪的水，才會變這樣的。”

“僅僅只是吃藥喝水就能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青登說著坐正子，神嚴肅：“今夜的收穫很富。”

“不僅破壞了敵艦、試探了五稜郭的火力，而且還接了敵軍的‘不死部隊’。”

“他們的‘不死之’沒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真正的不死不滅，只要創傷夠重，照樣會死。”

“不過……”

青登停了一停，面微沉。

“既然他們有辦法使普通人變為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那我很擔心他們會不會還藏著別的底牌……”

……

……

箱館，箱館灣——

馬埃爾負手而立，臉鐵青地看著港口上的艦隊。

犀力卡提著他的赤鞘太刀，靜靜地站立在其旁。

不一會兒，一名穿寶藍制服的中年人三步並作兩步地奔至馬埃爾跟前。

他沒有廢話，直截了當地彙報三艘戰艦的損傷況：

“閣下，‘太王號’的蒸汽機被破壞，難以修復。”

“旗艦‘拿破崙號’的武庫被引，彈藥損失殆盡，艦損。”

“‘貞德號’未嚴重的毀傷，但有不船員陣亡。”

說罷，中年人連忙低下頭，盯自己的足尖，做好承“狂風暴雨”的準備。

預想中的“狂風暴雨”並未立刻到來，倒是先聽見如風機般的急促呼吸。

儘管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詳實的損傷報告後，馬埃爾還是覺眼前一黑。

他雖未吐，但確實是心疼得口一陣發麻。

這可不是兩桿槍支或兩門火炮，這可是兩艘鐵甲艦啊！鐵甲艦乃時下最先進的艦種，其造價之高昂，遠非火槍、火炮所能企及。

饒是神通廣大的馬埃爾，也是耗費了天文數字般的資金、員了他幾乎所有的人脈，才好不容易湊出這三艘鐵甲艦。

沒想……僅一夜的功夫，3艘戰艦中就有2艘遭重創，其中一艘還是他的旗艦！馬埃爾越想越覺得憤慨，全的鮮彷彿都在這幾秒鐘湧上腦袋，臉漲紅得發黑。

中年人悄悄地揚起視線，觀察馬埃爾的神態變化，隨即著頭皮繼續道：“閣下，我、我還有一事要彙報。”

馬埃爾連做數個深呼吸，強行控制住自己的緒，啞著嗓子道：“什麼事？”

“據船員們的彙報，來襲的敵軍十分銳，其中有一位十分年輕的武士，強得駭人！連步槍都奈何不了他，凡是靠近他的子彈，統統被他劈得碎！”

此言一出，馬埃爾一怔，下意識地反問道：“你說什麼？劈碎子彈？”

中年人點了點頭：“‘太王號’和‘拿破崙號’的甲板上散落有大量的子彈碎片……想必這並非虛言。”

犀力卡聽不懂法語，但他有長眼睛。

馬埃爾的神態變化，盡其視界。

他與馬埃爾的不算深，彼此算不上是知知底。

但是，在這有限的往之中，他深知馬埃爾是一個喜怒不形於的人，鮮像現在這樣流出劇烈的緒波。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犀力卡忍不住地問道：

“他說什麼了？”

馬埃爾冷著臉，一字一頓地說：“……來襲的敵軍中有一員武士，能夠用刀刃劈碎步槍子彈。”

犀力卡愣了愣，直勾勾地盯視馬埃爾，以眼神示意“你在說笑嗎？”。

馬埃爾的神依舊冷峻，無聲地回應犀力卡。

須臾，他緩緩抬頭，怒瞪南方——此乃青森的方向——咬牙切齒：“……一定是‘仁王’！也就只有他才有這樣的本領！”

仁王——這是犀力卡今夜第二次聽見這個名號。

犀力卡默默地轉視線，也著青森的方向，頰間逐漸積聚起顯著的雲。

“……馬埃爾，先別管什麼‘仁王’了，先解決眼下的難題吧。你的船能修好嗎？”

平心而論，犀力卡並不喜歡馬埃爾。

他始終視對方為外人，對方的某些脾也很讓他不喜。

若在尋常時候，犀力卡會很樂見馬埃爾倒黴。

然而，這一回兒，他委實是樂不起來。

馬埃爾的艦隊創，就等於是箱館的守備力量遭到削弱！

這三艘鐵甲戰艦是“阿伊努聯軍”守住五稜郭、擊退討伐軍的最大倚仗之一！

如此，由不得犀力卡不張。

馬埃爾略作思忖，面部表更難看了些許：“‘貞德號’是三艘船中狀況最好的。”

“‘拿破崙號’的武庫被引，艦損，急搶修一番的話，也還能繼續使用。”

“‘太王號’比較麻煩……蒸汽機被毀就等於失去力。”

“如果修不好蒸汽機的話，‘太王號’就只能窩在港口裡當炮臺來使！”

犀力卡聽罷，不愣住。

懊悔、憤怒……一抹抹緒在他眸中快速閃過。

須臾，他張了張，似乎想要責備對方。

“明明是如此重要的戰艦，為何不多加戒備？”、“你的部下是幹什麼吃的？為何會讓敵艦輕鬆闖港口？”……這些尖酸的話語，已然湧至其邊。

可最終，他什麼話也沒說——他們如今乃一條繩上的螞蚱，相互責備已無意義。

二人久久不語，窒息的氛圍彌散在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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