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什麼？”沈珠楹咽了下口水，開始裝傻充愣。

“你說呢？”他抬眸，悠悠笑了，“傅太太。”

“我不知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珠楹移開眼，語氣有幾分慌。

“寶寶——”傅斯灼低聲笑了，攬住的腰，說，“不逗你了。”

男人向，語氣里多了幾分鄭重：“你想什麼時候要一個我們的寶寶。”

沈珠楹安靜幾秒，臉上浮現幾分糾結：“我暫時還不太想，你很想要一個寶寶嗎？”

傅斯灼額頭輕抵肩頭，說：“我也暫時不太想。”

一方面是他的工作質，還不太穩定，經常需要出差，另一方面就是，傅斯灼覺得——

“——我們兩個人就很好。”

傅斯灼又低下頭，撬開的齒與糾纏。

沈珠楹推了一下他，說：“你別鬧，我給你去煮醒酒湯。”

“我沒醉，沈珠楹。”男人趴在頸邊，低聲笑了。

“沒醉個鬼，醉鬼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是真的。”傅斯灼半跪在間，帶著的手一路往下，到他的黑皮帶。

沈珠楹手比腦子快，“咔噠——”一聲，下意識地就解開了。

沈珠楹：“……”

等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

“寶寶現在好練。”傅斯灼輕吻鼻尖，輕笑著，開始解的浴袍。

……

昏昏沉沉間，傅斯灼湊到耳邊說。

“沈珠楹，我今天很開心。”

“是真的開心。”他跟分。

沈珠楹難耐地輕哼，隨即勾住男人的脖子，仰頭跟他接吻，然后說。

“開心就好。”

“傅斯灼，你開心的話，我也會很開心。”

第二次結束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傅斯灼抱著去洗了澡，又回到床上，沈珠楹整個人進男人懷里，白凈的小臉著他朗的膛，蹭了蹭，然后輕聲道：“傅斯灼，還記得我給你寫的那封書嗎？”

不等他開口，又惡狠狠地揮舞著小拳頭。

“不記得我揍你哦！”

傅斯灼笑得無奈。

“怎麼可能不記得，寶寶。”

“記得的話，那你就要在心里明白兩件事。”

沈珠楹現在其實沒什麼力氣，半夢半醒地在男人膛上劃圈圈，強撐著眼皮繼續說道。

“第一件事，傅斯灼，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有時候，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所以總是會活的比別人累。”

可是怎麼辦呢？沈珠楹也沒有辦法，讓傅斯灼變得沒那麼好，別把責任都攬到自己上。

“所以傅斯灼，不管你是遇見了開心的事，還是不開心的事，都要跟我說，就像我也會跟你說一樣。”

“說出來，我們就一起承擔了。”

你就不用一個人，背著一座又一座高山，走那麼長的路了。

傅斯灼捧著的臉，低低應了聲好。

“第二件事，傅斯灼——”

沈珠楹的聲音在黑暗中又輕又緩。

說：“所有存在過的人和事，都有意義。”

“路邊的野花，天上的云，現在這麼大一只的豬豬，甚至對我來說，可能沒那麼好的趙子騫，都有意義。”

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所以傅斯灼——”沈珠楹睜開眼與男人對視，兩雙眼睛在黑暗中對視，都顯得又清又亮，“你最聰明了，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傅斯灼嗯了聲，低聲說：“我明白。”

所以回不去的樂隊有意義。

活了二十七年的哥哥也有意義。

“好聰明啊傅斯灼。”沈珠楹蹭了蹭他，抬手輕拍他的腦袋，“那睡覺吧，過幾天還要去看繡花展。”

“寶寶。”

傅斯灼低頭摘下的助聽，放到床邊，再然后沈珠楹仰頭，看他用口型說。

“晚安，沈珠楹。”

——

印花刺繡展在周日下午，除夕前兩天，辦展的地方離清風園不遠，兩個人吃完晚飯，一路散著步走過去，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珠珠，你跟你老公到了嗎？”程曉蓉給打來電話。

“已經到了，你先忙，我們現在在逛著呢。”

沈珠楹這會兒在仰頭看一幅雙面三異繡，眼底閃過一抹驚艷。

刺繡的正面是一只高傲的藍孔雀，刺繡翻過去，另一面卻是一幅鯉魚戲芙蓉，看著栩栩如生。

一層薄紗上呈現出了兩面截然不同的彩與圖案，當真是巧奪天工。

沈珠楹欣賞完畢，垂眸看了一眼價格。

不要19999。

不要1999。

只要199……萬。

打擾了。

沈珠楹毫不猶豫地拉著傅斯灼告辭。

中途看到了程曉蓉的作品，是一幅很簡單的白鶴月繡圖，在一眾驚奇斗艷的作品里顯得很素雅普通，底下沒有標價格，但是沈珠楹知道讓這幅作品擺放在這兒，耗費了要比別人多很多的心。

大約沒人會相信，這幅刺繡出自于一位盲人。

沈珠楹在這幅作品前駐足良久，隨后才慢悠悠地繼續逛，一邊逛一邊手舞足蹈地跟傅斯灼比劃。

“珠珠老板？你也來看刺繡展嗎？”

沈珠楹正側頭跟傅斯灼討論一幅湘繡，猛地便聽見了一抹驚喜的聲音。

沈珠楹轉過頭去，看見來人，笑了一下說：“陳阿姨，你也來看展啊？都好久沒來我店里買花了。”

“最近忙啊，下次一定去。”

陳玉挽著先生的手走過來，跟打招呼。

年齡大概五十來歲，看著很有親和力。

視線一轉，眸停留在傅斯灼上，頓住幾秒，遲疑道：“你是……小灼嗎？”

視線落在兩人握的手上，眼底幾分慨。

“原來你就是小春和小桃一直在說的，老板夫？”

傅斯灼朝輕輕頷首，說：“陳醫生，好久不見。”

陳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他，最終笑了，說：“小灼，我曾經說，我希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但是如果是在這種況下的話，我真為你到高興。”

陳玉這輩子遇見過很多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他們有的十六七歲，飽原生家庭的迫與摧殘，有的人到中年，失業與失意一同到來，各有各的慘法，各有各的無奈，對生活的抱怨當然不可避免。

但是傅斯灼大約是所遇到的，最特別的一個。

不對生活充滿抱怨，而總是心懷恩。

那年他十八歲，推開門進來，姿拔青蔥像棵白楊，讓人看著就眼前一亮。

他臉蒼白，開門見山地說，醫生，我可能生病了，請您救救我。

聽他聊了很多。

他聊疼他的，溫的媽媽，還有總是會支持他的哥哥。

他聊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起斗的樂隊員。

他聊路邊在曬太的小貓，還有京北附中四月份會盛開的櫻花。

“你仍然覺得這個世界很明，對嗎？”陳玉聽他說完，不知為何，覺得心臟在很舒緩地跳。

傅斯灼沉默片刻。

“對，這個世界仍然很明。”

他說醫生，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