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還行。”

不等沈珠楹眼睛亮起來，劉翠英又補充道，“不過他是京北人，結婚還得再觀察觀察。”

“但你們都這麼多年朋友了，要是有戲早就在一起了，我估著你倆也沒戲。”

“你小姨最近張羅著要給你表妹找對象呢，我把照片給小灼看看，撮合撮合他倆……”

“不行。”沈珠楹猛地抬起頭，“您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外婆笑出滿臉皺紋，自顧自繼續道，“你表妹也長得漂亮啊，還是深大的高材生，好像還是學翻譯的吧，工作也適配……”

越說越覺得合適。

“不可以，不合適，一點都不配！！”

沈珠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句話口而出，“只有我跟他最配！”

病房里安靜下來。

劉翠英意味深長地看向。

沈珠楹訥訥地，最終還是堅持道：“我喜歡他很多年了，外婆，您不能把他介紹給別的生。”

外婆目地看向，半晌笑出聲：“珠珠啊……”

“你的眼睛是最不會撒謊的。”點了點沈珠楹的額頭，“小姑娘長大嘍，結婚了都不告訴外婆。”

“外婆。”沈珠楹怔住，半晌才小聲道，“您知道了啊。”

“對不起，不是故意瞞著您的，我就是……怕您把我掃地出門。”

“這麼大的事，你們娘倆以為真能瞞得住我？不過你們啊，還真是一個子。”

不撞南墻就不回頭，死犟著也要往前沖。

“就你舅舅那個拙劣的演技，你以為，他真能把我們騙到飛機場，然后一路飛到京北市？”

劉翠英這輩子，只來過兩次京北市。

一次是聽說沈桉要離婚了，連夜坐綠皮火車來到京北市，任由姑娘抱著哭了一場，干凈利落地打完離婚司后，領著沈桉回了安林老家。

第二次就是這回。

飛過來看看自家外孫相中的另一半。

“那您看了，覺得他怎麼樣？”確認外婆沒有怪罪的意思，沈珠楹整個人放松下來，滿臉期待地問。

“說句實話，我跟你外公商量了許久，不得不承認……你的眼要比你媽當年好很多。”

劉翠英和沈長林搭伙過了一輩子，見過了太多形形的人。

有的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譬如趙子騫，腳步虛浮，眉目花心風流，神渙散，經不起考驗與。

而有的人則是塊上好的羊脂玉，譬如傅斯灼，不但外表華流轉，有溫潤如玉的質，里更是清麗俊秀，有君子之姿。

“不過我們還是要再考驗考驗他的，我們家珠珠更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哪能讓他這麼快就得逞。”

“你不準跟他說我知道你們倆已經結婚這件事，我還沒開始考驗他呢。”

這幾天被這小子哄得都找不著北了，沈長林更是每天拉著他聊國家大事和象棋，完全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外婆，您就別擔心這些事了，安下心來做手吧。”

“那怎麼行？”劉翠英一臉的不贊，“我主要是來考察考察小灼，做手是順便的。”

“……”

順便做手的劉翠英人往手室里抬的時候還一臉的淡定，順便還能得出空來安安正著的沈桉。

“擔心什麼，小手。”

護士姐姐火急火燎地要推進去，拽著沈桉又說了句，“你新找的那個小伙子還不錯，眼比以前好多了。”

“……”

漫長的三小時過去，手室外的紅燈變了綠燈。

周煜從手室走了出來，眼神有些掩飾不住的疲憊，他摘下口罩，看向沈珠楹，語調從容不迫。

“手一切順利。”

后的第三天，劉翠英已經可以自如地下床走了，看著神頭不錯。

“病人恢復得不錯，再過個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周煜那天來查房，對陪在病房前的沈桉說道。

“好，謝謝醫生。”沈桉握一旁徐彥洲的手，終于松了口氣。

周煜走出病房時，正好上匆匆趕來的沈珠楹。

扎著利落的高丸子頭，手里捧著一大束新鮮的淺紫百合花。

看見周煜，扯出一抹笑。

“學長，我外婆今天的況怎麼樣？”

“好的。”周煜笑道，“老太太神頭很好，恢復時間應該要比預計地快很多。”

“那就好。”松了一口氣，把手里的捧著的百合花遞給周煜，“謝謝學長。”

“送我的？”周煜訝異挑眉。

“當然，這段時間您辛苦了。”頓了頓，一臉認真地道，“需要再繡一面錦旗嗎？好像你們醫生都很喜歡這個。”

“不用。”周煜趕忙擺手，收下遞過來的鮮花，開玩笑似地道，“我是個社恐，千萬別給我搞這些。”

傅斯灼下了班來到醫院，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他走過去，視線劃過周煜手里的百合花，隨即若無其事地摟住了沈珠楹的腰，湊到耳畔低聲問道：“剛在聊什麼？”

聊這麼開心。

“在聊要不要給學長繡副錦旗，他這些天辛苦了。”

“是嗎？”傅斯灼不置可否，看向周煜，“改天給你送個十七八副不同的，滿足一下你的醫者仁心。”

“你當收集皮呢？”周煜笑罵，“行了，我等下還有臺手，就先走了。”

等周煜離開，傅斯灼就威脅似地了的耳朵，不滿道。

“給他送花，怎麼不給我送？”

“家里的花還不夠多嗎？”沈珠楹一臉的莫名其妙，“而且學長這幾天忙上忙下的，給他送花謝一下不是很正常。”

“學、長。”傅斯灼慢吞吞地吐出這兩個字，像是恍然，“你怎麼不喊我學長？好歹我也在華大待過半年。”

“我干嘛要喊你學長。”沈珠楹想到這兒就生氣，“你當時都從華大轉走了。”

炸了，撇了撇小聲嘟囔：“攀關系。”

傅斯灼凝視片刻，半晌沒說話。

沈珠楹也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了，移開眼小聲道：“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太憾了。

傅斯灼拍了拍的腦袋，最終也只輕嘖一聲，抬手了的臉頰，舉重若輕地道：“脾氣越來越大了，沈珠楹。”

沈珠楹學著他，也不服輸地了他角還沒漾起的酒窩。

“你也越來越無理取鬧了，傅斯灼。”

兩個人對視，都沒忍住笑了。

可惜眼底的笑意蓋不住心底的憾與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