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里的氣氛死氣沉沉。

陸念華坐沙發里，沉著臉，左邊一個顧佳薇撇著哭不哭，右邊季瑤心安。

沙發對面，莊凌浩上叼著煙，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而莊凌洲，長玉立在不遠的落地窗前。

玻璃上映著男人冷峻的臉頰，濃眉似蹙，久久未舒展，黑眸深邃如潭，著幾分不可名狀的緒。

過窗，可見月之下，莊園一片寂靜。

“在想什麼？”

莊凌浩緩緩走過去，轉靠在落地窗前，瞇起眼，過一層青煙仔細打量沉默不語的男人。

“在想，莊園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冷冷清清的。”

莊凌浩:“……”

側首看向窗外，夜清冷，整個莊園陷在一片寂靜之中。

“多愁善什麼呀，都是顧佳薇給鬧的，看把和媽氣的……”莊凌浩狠狠吸了口煙，“等會，好好哄哄那丫頭，可憐的，也不知道懟回去。”

莊凌洲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瞥了眼莊凌浩，淡聲道:“不好哄。”

莊凌浩詫異，隨后悶笑道:“用不用二哥教你？小時候一哄一個準。”

莊凌洲勾起角:“二哥的招，留著哄二嫂吧。”

“我哄？”莊凌浩側目了下沙發上還在撒的人，冷笑一聲:“也不知道媽是不是頭昏，給我找這麼個媳婦，折磨我不說，把整個莊家的人都折磨了。”

“凌洲，別怪哥沒提醒你，給你養的媳婦是真好，你可得看好咯，一不小心弄丟了，再找就難了，如果你不在乎，反正媽那，有的是替補的。”

越過他時，莊凌浩在他肩膀上輕拍幾下:“好自為之。”

莊凌洲苦一笑。

好自為之不應該是他自己嗎？

“媽，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莊凌浩大步流星朝廳門外去，后傳來顧佳薇哭哭啼啼的怨聲:“莊凌浩，你有本事，一天別回來。”

莊凌浩頭也不回，大步走開，他是真不想過下去了，一分鐘也不想再聽見那個人在耳邊吵吵，神經質一樣的發瘋。

“媽，你看他那態度。”

陸念華深吸口氣，臉氣的發白:“佳薇，你到莊園來，能不能消停一點，不是鬧離婚就是口無遮攔，做事前，麻煩你過過大腦，你的份允不允許你這樣撒潑。”

顧佳薇撇著，委屈的說:“媽，我保證以后不會了。”

季瑤好聲安:“華姨，表姐已經承認錯誤，您也別氣了，氣壞不好。”

“瑤瑤，真是不好意思，說好讓你過來玩玩，順便跟華姨聊聊畫的，沒想到，今天是這麼個局面。”

季瑤笑笑，溫言道:“華姨，您別這麼說，今天沒機會，我下次再來，反正，以后我就長期待在國，華姨有空還可以去我的畫室看看，我已經出了好多新作品，華姨順便可以過去給我點意見。”

“好好，”陸念華惱火一瞬而逝，“佳薇，你可得學學瑤瑤，當老婆，就得這樣。”

季瑤得到夸贊，掀起眼簾，虛虛地看了眼窗前的男人。

片刻，莊凌洲走來，看沙發上的陸念華好像已經緩過些來，出聲道:“媽，時間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好，媽一會就去。”

“二嫂，季瑤，今天太晚了，我讓老劉送你們回去。”

沒等們應聲，莊凌洲已經讓吳管家通知司機老劉在門外候著。

安排好一切，他才順著走廊去老夫人的臥室。

剛到門口，季瑤追了上來。

“三哥。”

莊凌洲頓步，看到略顯局促的季瑤走來。

“季瑤，有事？”

季瑤抿抿，有些為難的開口:“三哥，我想，我是不是應該跟晚寧解釋一下。”

莊凌洲攏了攏眉:“解釋什麼？”

“晚寧肯定有看過新聞，那些娛記胡說八道，心里肯定不舒服……”

“不用，”莊凌洲打斷:“我們本來也沒什麼。”

季瑤啞聲。

他們之間，原來什麼也沒有。

但還是出一笑:“那就好，我還擔心晚寧誤會呢。”

話音剛落，老夫人的臥室門被打開，江晚寧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兩人，看似在談論什麼。

“晚寧。”季瑤喊。

江晚寧輕笑:“季小姐，是要去看嗎？”

季瑤頓了下:“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休息，我改天再過來吧。”

剛好，正廳傳來顧佳薇的聲音，門外老劉的車已經準備好，讓快些過去。

簡單道別后，屋外就剩兩個人。

莊凌洲轉過，朝過去，江晚寧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還沒睡，你跟打聲招呼再回去吧。”

瞥見避讓的作，莊凌洲知道，剛才一點都不好，顧佳薇的話聽進去了，還裝一副無所謂。

“好，那我跟打聲招呼。”

說完，莊凌洲就推門進屋，江晚寧先回正廳等。

不想剛踏進正廳，就撞上送人回來的陸念華。

“夫人。”

陸念華見，剛剛帶笑的臉又沉了回去。

“晚寧，今天的事，是佳薇的不對。”

江晚寧愕然，陸念華今天怎麼突然變了，不該拍手好才是嗎？

有人把不能說的話都說出來，理應慶幸，江晚寧若要臉，也不好意思再賴著莊家，更何況，還賴著一個不的男人。

對來說，別人的看法真不重要，也不在乎顧佳薇這麼吵吵，不知為什麼，就是心里堵得慌。

江晚寧調整下緒:“夫人，或許這是事實，沒什麼對與不對的。”

陸念華倒是滿意的回答，看來，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

“夫人放心，”陸念華開口，就知道想說什麼，無非就是離婚的事，“我已經在理這件事，會盡快給您答復。”

陸念華倒是佩服，換別人，恐怕會賴下去，就算離，也會再訛些錢帶走。

“你放心，之前拿走的錢我一分不會要回來，等手續辦好，莊家也不會虧待你，你要什麼，說出來就是，我會滿足你的。”

“不用，我什麼都不缺，拿走的錢，如果夫人不介意，給我些時間，我會一并還回來。”

陸念華怔然，江晚寧居然對莊家財產半點不掛念。

這丫頭小小年紀，倒是一傲骨，是陸念華意想不到的。

“隨你吧。”

陸念華轉走開。

站在正廳，好好看了會，這里，有太多回憶，恐怕，不過多久，這里的一切，就真的得變埋藏在心底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