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完了，但餐廳里的菜還在繼續上。

餐撞發出清脆聲響，江晴笙和岑淮予是用餐期間都不算話多的人。

兩個人斯斯文文地進食。

江晴笙向來比較自律，晚餐不會吃太多，等到七八分飽的時候，就放下了手中的餐。

岑淮予著，認真地問：“不再吃點了嘛？你都沒吃多。”

“不吃了，會胖。”

岑淮予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糾正道：“不胖，你很瘦，可以多吃點。”

“不要。”江晴笙說，“你知不知道一句至理名言？”

岑淮予困，微瞇了下眼，怎麼話題轉換度這麼大。

晚餐期間討論哲學？

他搖搖頭，問是哪句至理名言。

江晴笙揭曉答案：“吃點，也能活。”

岑淮予：“……”

他的語言系統被徹底擊潰。

頓了半晌才悠悠問：“這就是你說的至理名言？”

“嗯。”江晴笙重重點頭，“你不覺得很有道理嗎？”

“有道理，有道理。”

岑淮予不理解，但岑淮予一味地認同。

吃完晚餐后，兩個人今天都沒什麼工作要理，難得忙里閑。

這附近一帶被文旅辦特批，近些年來正在搞城市景點建設。

現代科技與自然文明結合，既有原始的風，也有都市化的輝煌。

公園里的路燈是一排排低矮的小月亮，昏黃燈打在綠草坪，有種莫名的和諧。

江晴笙被岑淮予拉著手往前走。

時間不算太晚，即便冬夜寒冷，公園里也有不人。

一個小朋友手里牽著一只機械狗，有點類似于人工智能的覺。

小狗往前走，時不時會發出一些機械指令的詞。

江晴笙莫名覺得有些可。

小朋友的父母跟在他后拍照記錄。

路過江晴笙邊時，那個小朋友突然停下腳步。

他自帶社牛屬，在巨大的高差面前，他需要扯一扯江晴笙的角，踮起腳，抬起頭打量著江晴笙。

“阿姨，你能幫我拍張照嘛？”

江晴笙頭一回被陌生的小朋友喊阿姨，間哽了一下。

岑淮予以最快的速度察覺到的反應，在一旁笑。

兩只握的手，岑淮予的指腹輕蹭一下江晴笙的手掌，帶起一陣，以示調侃。

“可以呀，你想拍什麼樣的照片？”

江晴笙俯下，盡可能保持和小朋友等高的距離。

也非常坦然地接了“阿姨”這個稱呼。

畢竟也都二十多歲的年紀了，被阿姨實屬正常。

可是小朋友的父母立馬出現，拉著他糾正錯誤：

“什麼阿姨啊，這麼年輕漂亮的要姐姐。”

小朋友很快上道，忙喊了聲“姐姐”。

他說：“我想要拍一張帥氣一點的照片，我爸爸媽媽給我拍的都太丑了，婷婷不會喜歡丑男孩的。”

父母倆對視一眼，都很疑。

“婷婷是誰？”

小朋友：“是我今天在兒園新的朋友。”

“......”

一句話雷倒一眾人。

江晴笙接過小男孩媽媽遞來的手機，將他拉到源明亮的地方，按照不同的角度和構圖拍了很多張照片。

拍完后蹲下去，和小朋友一起欣賞自己的攝影果。

小朋友顯然是滿意的，一口一個“謝謝姐姐。”

他的父母因為耽誤了江晴笙很長的時間而到不好意思。

小男孩的媽媽沖抱歉地笑笑，“實在不好意思，小朋友太吵了，耽誤你們時間了吧？”

“沒有沒有。”江晴笙連連擺手，“小朋友很可，而且我們也不趕時間。”

“寶寶，快跟姐姐說再見，我們要回家啦。”媽媽牽住小男孩的手，循循善。

小朋友也格外聽話地朝江晴笙和岑淮予揮揮手——

“姐姐再見，哥...叔叔再見。”

江晴笙的笑憋不住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四年前在海城旅行，江晴笙被離家出走的小孩稱為姐姐，結果岑淮予轉頭就被人家喊了叔叔。

等一家三口一走，江晴笙也不裝了，笑得直不起腰。

岑淮予也笑了，他是被氣笑的。

小男孩剛才散步遛的那只機械狗，江晴笙在回家之前也得到了一只。

岑淮予從最開始就注意到眼神里對那只小狗的喜歡。

趁著給小朋友拍照之際，岑淮予湊過去問了下家長，才得知小狗是在附近商場的玩店買的。

他以逛街為由，帶江晴笙去了商場。

江晴笙不解，“都散了那麼久的步了，還去商場？”

“就逛一小會。”

“好吧。”

于是，在江晴笙去廁所之際，岑淮予為準地找到了那只小狗。

而江晴笙，也大方回禮。

岑淮予那套珍藏已久的睡可以榮退休了。

因為江晴笙給他買了很多套新睡。

回家路上，岑淮予開著車，江晴笙坐在副駕擺弄那只機械小狗。

遠的大廈依舊亮著斑斕的，一點點過車窗灑進來。

岑淮予瞳孔倒映著，亮得出奇。

江晴笙玩小狗玩累了，頭側靠在車窗上。

愣愣地發了會兒呆，江晴笙突然抬起頭來，坐直了。

“我剛想了下，這只機械小狗還是放你家吧。”

岑淮予：“為什麼？”

江晴笙給了他一個以他的腦回路是本想不到的答案——

“因為我有小貓了呀，我怕圓圓吃醋。”

岑淮予：“......”

他甚至失語了一會兒，旋即默默說：“可是...它只是一只玩狗。”

“不是！”江晴笙說，“它是智能狗，他比玩狗高級。”

岑淮予不說話了。

江晴笙上總有一種反差萌，頂著那樣一張艷的臉，卻總能開口就把人萌一跳。

這是岑淮予最近才發現的一個特點。

兩個人回到公寓門口時，在門外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岑淮予剛在車里親了，一時失控，吻了很久。

現在已經到家門口了，江晴笙覺得四年前就已經什麼都做過了，如今還在矯些什麼？

岑淮予卻心憂慮，怕因為進展過快又被江晴笙上“渣男”的標簽。

兩個人像是在做一場無聲的斗爭，不講話，只靠眼神輸送火力。

誰贏誰輸，要看誰的城池先被掠奪。

岑淮予秉承“來日方長”的原則，開口向江晴笙道了晚安。

江晴笙滯了三秒，開口：

“圓圓會后空翻，你要來我家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