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皙不敢置信的打量了一眼他們所在的這個隔間。
寬大的拱形門框沒有隔斷的大門,正對著外面的走廊,走廊上是半人高的欄桿,連通著整個大廳,這里的空間不是閉的,空氣流通,應該很難被香迷了眼吧。
顧黎商再次解釋道:“興許是因為他比較敏。”
宋皙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似乎也只能相信顧黎商這鬼話。
“你說的有道理。”
在宋皙看來,看陸秋燕這件事原本就跟邵震沒什麼關系,邵震不想繼續待在這里也是人之常,也沒有在意。
到了將近下午五點的時候,他們才離開。
宋皙朝著外面張著,想要尋找邵震的影,之前他們明明看到邵震走出了公墓大廳,是站在外面的屋檐下氣,可現在屋檐下的確還有人,只是邵震并不在其中。
外面依舊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公墓外的廣場很大,沒有什麼遮擋的地方,除了撐著傘路過或者沒帶傘的路人,并沒有見到邵震的影。
宋皙探著頭四尋找著,很是苦惱。
“明明就看到邵先生出來了,怎麼都找不到他人?”
顧黎商拿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吧,興許是在哪里閑逛。”
宋皙應著:“嗯,你問問吧,別是走丟了。”
陳先生笑著調侃,“這麼大個人了,應該很難走丟吧,興許是去洗手間了?”
宋皙:“這倒是有可能。”
電話打過去許久對方才接通。
顧黎商跟手機那頭的人來來回回說了幾句話,最后點頭應著,“嗯,那就先這樣吧。”
宋皙只能在顧黎商的對話中聽了個大概,但并不清楚況,等顧黎商掛了電話,宋皙便著急追問:“什麼況啊?邵先生人呢?”
“他說他不太習慣這邊的氣氛,就先回去了。”
“走了?”
顧黎商點了點頭,“對。”
陳先生幫忙解釋道:“畢竟他也沒有親人在公墓里,這里都是來祭奠過世的人,氣氛難免有些沉重,他不習慣也正常。”
“嗯。”宋皙點了點頭,也表示理解,“邵先生原本就不用跟我們來公墓的,也算是陪了我們一程,還得謝謝他呢,只是……覺他離開的時候緒不太好,應該沒事吧?”
顧黎商牽住宋皙的手安著。
“他都多大的人了,更何況他的份擺在那里,打個電話就會有人過來接他,這會肯定已經安全回去了,不需要你擔心他。”
“也是。”
陳先生遮著頭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著。
“我先去開車,你們在這里等我。”
“陳叔叔,這邊有可以借的傘,你要不借把傘再去吧。”宋皙喊著想要住陳先生。
從這邊跑到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
陳先生腳步沒停,高聲回應,“沒事,小雨!”
還真是不拘小節。
-
三個人離開。
這個點已經臨近公墓關門,其他隔間過來看親人朋友的人也紛紛離開,相較于他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熱鬧,已經漸漸冷清下來。
等今天清明節結束,之后的日子里這里的人煙又將變得越來越,漸漸地歸于平靜。
除去偶爾有人過來一趟,基本沒有什麼人煙。
邵震并沒有離開,他只是躲在了公墓旁邊的洗手間里,確認他們離開以后才回到了隔間。
此刻公墓里已經沒什麼人了。
有公墓的工作人員出來提醒,“馬上這邊就要關門了,請大家盡快離開。”
邵震站在陸秋燕的墓碑前面,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眶再一次止不住的紅了。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既然沒死,為什麼不來聯系我呢?你知不知道,在找不到你的那段時間里,我有多痛苦。”
可是,現在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了。
只有照片上的那個人,似乎著照片在看著他,笑容溫又干凈。
“你一定有你的難言之吧,可是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呢,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對,我想要的不過就是能永遠跟你在一起罷了。”
“我真傻啊,明明你就在燕市,離京都那麼近,我卻沒找到你,我真沒用。”
“小燕兒,這麼多年我沒陪在你邊害你吃了那麼多苦,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就好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當時的你已經懷孕了,還給我生下了那麼可的一個兒,只是,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換錯了兒,你一定對我們的兒很失吧?可明明那麼優秀,那麼活潑,那麼可,還跟你很像,很漂亮呢,我想如果你見到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這些年辛辛苦苦把那個孩子拉扯大,是真的很我們的兒吧,只可惜……”邵震痛苦的看著陸秋燕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明明在笑,可他卻覺得格外悲傷,“沒關系,你不用擔心,現在有我了,我一定會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照顧好的,連同你的那一份。”
說到這里,邵震有些擔心。
“生命中這二十幾年,我這個做父親的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尤其是在最需要的時候,現在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一個他的老公,還會需要我這個父親嗎?”
照片里的人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邵震只能自言自語的說道:“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努力去做好一個父親的角,去彌補我這二十幾年的空缺。”
“小燕兒,你說我能做到嗎?”
長時間的安靜之后。
他終于還是忍不住手著照片上的人。
邵震看著微笑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我能做到的。”
頓了頓,他又說:“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
終于,他垂下眸子,一滴淚從他的眼眶落,掉在地上。
男人有淚不輕彈。
可他終究沒辦法對抗這份和悔恨。
為什麼!
明明那麼相的兩個人,明明他們都好好的,為什麼直到陸秋燕死了那麼多年以后他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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