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向別人介紹自己的名字時,對別人說自己的“微”是微小的微;比如在熱鬧繁雜的夜市,拿起一塊做工廉價的綠玉針給他看;比如在跟他生氣或是吵架時,會指責他是言而無信的人,這些大概都是沈星微希賀西洲能夠想起曾經的瞬間。
賀西洲或許也該謝一下小時候的自己,畢竟他與沈星微之間的緣分,全靠那一枚被他隨手給出去的翡翠針維持。
死小孩壞是壞了點,但不是完全壞。
賀西洲還想抱著沈星微再說點心話,哄著更加安心些,但是沒想到自己剝了橙子不洗手,又去眼淚,導致眼睛遭殃,痛嚎著流眼淚。賀西洲只能先把帶去了衛生間幫洗凈了眼睛和雙手,小心翼翼地著赤紅的眼睛,還說:“明天肯定會腫起來。”
“我忘記了。”沈星微也有些懊惱,嘟囔著,“這些都要怪你。”
賀西洲嘆一口氣,這會兒好像也沒什麼力氣折騰了,懶洋洋地問:“還想吃橙子嗎?我給你剝。”
沈星微點點頭,聽到他叮囑了一句不要再眼睛,然后轉頭拿起沈星微剝到一半的橙子,手指輕,幾下就剝干凈掰開送到沈星微的邊,并且沒有經過沈星微的同意就往他自己里塞了一瓣。
他沉默地喂沈星微一口,自己吃一口,很快就把橙子給分吃完,沈星微才想起他說自己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大概現在也得不行。
“家里還有鹵菜。”沈星微有些忸怩起來,紅著耳朵問他:“是我晚飯吃剩下的,你要吃嗎?”
賀西洲盯著,好一會兒才開口:“鹵菜?”
百分之百是門口那個長得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的人死皮賴臉非要送給沈星微的,賀西洲就是死,也不會吃,他回答:“我不喜歡吃鹵菜。”
“賀西洲,你都一天沒吃飯了,一定要這麼挑食嗎?”沈星微沉著臉訓斥他,“難道是嫌棄那些都是我吃剩下的?可是我都是夾到碗里吃,還有些菜是沒過的。”
賀西洲聽到這荒謬的指控,不由彎了彎眼睛,笑了,“你把過來就知道我是不是嫌棄你了。”
沈星微把視線躲開,落在桌子上,銳利地罵了一句,“好惡心,不要臉。”然后轉頭去冰箱里把晚上吃剩的鹵菜拿出來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將半盤鹵菜和熱乎乎的白饅頭放到桌子上,命令似的,“快吃,不要講廢話。”
鹵菜大概也不是什麼健康的鹵料給做出來的,一經加熱就散發出了極其濃郁的香味,像是某種高科技的勾兌出來的味道,但對現在的賀西洲來說非常致命,他仿佛在做最后的掙扎,“不太干凈……”
“爺是我家這小破房子里的東西不干凈嗎?”沈星微學壞了,學了賀西洲的冷嘲熱諷,怪氣。
“我不是說你。”賀西洲辯解了一句,然后拿起筷子,萬分不愿地吃起別的男人送給沈星微的鹵菜,牙齒咬得很用力,像是要把筷子咬斷。
沈星微在他對面坐下來,突然宣布噩耗:“家里沒有空房間給你睡,你等下吃完就走吧,自己去賓館開一間房。”
“……”賀西洲不應聲。
“附近就有賓館,也很干凈,你不用走很遠。”沈星微又補充。
“我睡地上,睡你家門口。”賀西洲說。
沈星微:“鄰居會報警,你又沒有長一張好人臉。”
“那就讓他報警好了。”賀西洲表現得很無所謂,肚子填飽了,也有力氣逗了,“去了警局我就說我是企圖室盜竊,對沈士圖謀不軌的心歹徒。”
“神經。”沈星微懶得搭理他,但也從他的態度中看出他不愿去賓館的意圖。其實的床沒有那麼小,兩個人一還是可以睡的,但是太過簡陋,床板上只鋪了一層床單,而且沒有空調,提醒道:“先跟你講,我的床很,比不上你家的大床,睡不慣不要沖我抱怨。”
賀西洲表面很乖順地點頭,心里想的卻是不抱怨是不可能的,明天必定兩眼一睜就開始抱怨腰酸背痛,最好早點讓沈星微跟著他回市里,畢竟他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
沈星微把自己的浴袍給了他,盡管不太合,但是好在睡袍的板型本來就偏寬松,也不至于繃在賀西洲的上。他洗了澡之后順手把服洗干凈,夏天的裳輕便,干得也快,明天一早就能穿了,不算大問題。
床板確實,跟睡地上幾乎沒什麼區別,賀西洲剛躺上去,床就咯吱作響,摧枯拉朽的聲音十分突兀。他仰面躺著,對沈星微說:“你這床聽起來不太方便辦事兒。”
沈星微轉將枕頭甩在他上,“閉,老老實實睡覺。”
賀西洲從凌晨兩點起來,奔波了一天,到這會兒確實也累了,靜靜等著沈星微關了燈爬上了床,再湊過去把抱在了懷里,用半個子給疊著堅的床板,很快就睡著了。
月過窗子照進來,模糊地落在賀西洲的臉上,將俊的五蒙上銀白的細紗,顯得更加恬靜漂亮。沈星微趴在他懷里,仰著頭看,視線落在他臉上,沿著五細細描摹,心在這一刻很平靜,連心跳都慢了下來,一聲一聲清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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