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一更】

商牧之其實差不多已經快要忘記當年的事。

大三那年暑假, 他跟沈徹一起在為bancan的創辦做準備。

商陸刑和蔣怡帶著商行勻去了南法那邊的小島度假，走的時候問他要不要一起，說是給梁棲月慶祝。

他當時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但臨近出發前不久, 梁棲月忽然生病住院，原定的計劃泡湯, 最後兩家人裏只有他跟梁棲月留了下來。

作為哥哥, 他理所應當的肩負起來照顧梁棲月的職責。

梁棲月借住在他家裏的那三年，兩個人其實很有什麽集。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 偶爾周末才會回家一趟。

對蔣怡從梁家帶回來的這位妹妹, 他其實沒太多的想法和。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對梁棲月的印象只停留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下午, 從便利店外面看見吃冰淇淋的樣子。

是個有點可憐的, 喜歡, 口是心非的小丫頭。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那三年的集之又, 梁棲月似乎對他也很生分，對跟年齡相仿的商行勻要親近的多。

好幾次他周末回家在客廳裏到跟商行勻一起窩在地毯上擺弄買回來的樂高，明明前一秒還是笑著的，但又在看見他進屋後變得拘謹起來。

那會兒總跟著商行勻一起他哥，他沒應過幾次, 是因為從來就沒有覺得蔣怡隨便從別人家裏帶回來的小丫頭能當自己的妹妹。

但著著, 似乎開始真的把他當哥哥了。

家長會都幫開了兩回, 畢業典禮也是他去的。

沈徹那時候整天跟他一起跑工地泡實驗室忙著創業, 他為數不多的缺席都是因為要去中學理梁棲月的事，因此沈徹總拿這個開玩笑, 說他家裏養了個小養媳。

商牧之懶得解釋，因為他知道, 蔣怡和商陸刑看起來是想讓梁棲月跟商行勻在一起的。

年紀相仿，青梅竹馬。

作為商行勻的大哥他應該也是覺得相配的。

第一次開始對梁棲月不一樣是從什麽時候他已經不記得了。

但當那一次在實驗室的走廊邊, 沈徹又一次打趣開玩笑的時候，他第一次反駁解釋了。

沒有人知道他那個時候心裏在想什麽。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與其說是在反駁沈徹倒不如說是在反駁自己不合時宜産生的某些異樣愫。

作為比梁棲月大三歲的年男，他比更早的要明白男之間的一些微妙變化。

從第一次夢裏的人有了象化的臉開始，他就知道有些事開始軌了。

梁棲月顯然還什麽都不明白，依舊會只穿著睡短在他跟前晃，會在半夜敲他房間門讓他出來做飯。

當時在兩家人心裏，梁棲月顯然早已經是商行勻的未婚妻，他的未來弟妹。

而他可恥的在那個暑假，在夢裏對未來會為自己弟妹的人做了很多惡劣的事。

所以沈徹的玩笑後，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用最冷漠理的話說出了當時的話。

但他并不知道梁棲月就在後。

只是當天又一次開車去圖書館接的時候才知道離開了，一聲招呼也沒打就飛去了南法小島跟父母他們彙合，當然還有商行勻。

回國以後梁棲月直接從商家搬走了，經過一個月的冷卻，商牧之很理地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夢見梁棲月的次數也變得了起來。

新生校梁棲月也報了建築學院，一度相當歡迎。

商牧之那時候已經在準備出國的事，并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其他事上。

直到那封放在書房裏的書。

實際上自從梁棲月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幾乎是達到了從認識開始的最冰點，梁棲月也已經很久不來商家了，在學校見他也當作不認識，只有兩家人一起的時候才會看起來很乖的他哥哥。

暑假那段時間的朝夕相和親誰也沒提，好像從未發生過。

商牧之不知道小孩的心思，那時候的傲慢和自負也讓他懶得去詢問態度的變化。

梁棲月鬼鬼祟祟拿著東西到他書房的時候其實他是在裏面的，只不過敲門的時候他故意沒有應聲，聽見在外面不太願的了自己幾聲哥哥，他站在外面關上的臺看見推開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封信件一樣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書桌上，然後一溜煙的就跑了。

從小到大商牧之到過不跟他表白的生，中學時期開始就有人往他屜裏送書，他見過很多，也大概能分辨得出生臉紅害的樣子代表著什麽。

等梁棲月帶上門離開後，他從推開臺門進去，手裏還夾著煙沒熄，走到書桌前拿起那封信的時候他其實有一瞬間很明顯的覺到自己的心髒好像停拍了。

煙掉在了襯衫袖口他都沒察覺。

等拆開那封信，讀完容，看見落款。

是夏初寫的。

不過是幫人送而已。

商牧之靠在書桌前，隨手把那封信放在桌面上，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梁棲月的心思好像確實有些超出界線了。

也終于想明白了很多事，為什麽他每次做的那種夢裏的人只有，為什麽每次只有想到才能xx，為什麽看見學校裏追求的男生他會到那樣煩躁，又為什麽他總是那麽巧選在來商家的時候才想到回家。

當下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從小被商複生養在邊，他有著比絕大多數同齡人都更早慧的大腦，懂得權衡利弊，更加知道怎麽衡量一個人帶給自己的價值。

至于男這種事他一直都沒多大覺，也從未跟生有過多接。

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人。

看完夏初寫的書容，商牧之冷靜之後覺得自己或許是因為沒有談過，所以分不清心和喜歡。

最起碼他對梁棲月的喜歡，并沒有像夏初在信裏寫的那樣。

他只是有些難自已，頂多魂牽夢縈。

夏初跟他認識很久，長相漂亮頭腦聰明也足夠理，跟他是同一類人，即使分手也不會鬧得多難看，或許他是急需一場正確的，于是很自然的他答應了夏初的告白。

跟夏初在一起後不到一周兩個人就分手了。

原因很簡單，真正的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喜歡上了梁棲月。

對他而言，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出于為了維護孩子的面，分手後他跟夏初都默契的沒有對外公布，直到畢業後夏初拿到留學的名額，才對外對外把分手的過錯和原因都扔給了他。

商牧之沒有異議，全盤接收。

但那個時候他跟梁棲月已經很久沒有再聯系過了。

畢業舞會那天他已經訂好了去倫敦的機票，原本是想跟梁棲月見一面，結果到了梁家才得知去了學校的畢業舞會。

開了商行勻的車過去接人，商牧之進了禮堂，但只坐在角落的位置點了杯一杯酒，看著跟人跳舞。

舞會結束之前他提前離席到外面，梁棲月上了車，但把他當了商行勻。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沒開口說話。

車開到一半梁棲月忽然下車到路邊嘔吐，他買了水給，卻仰起臉好像很不解地看著他。

商牧之不知道有沒有認出自己來，只是帶回到商家，下車之前，坐在副駕駛上一直不只愣愣地盯著他看。

他問看什麽。

梁棲月搖了搖頭，很低地說了句什麽他沒聽清，然後只覺得上一熱。

是梁棲月忽然湊過來，親了他。

商牧之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親的人到底是誰。

但依舊不影響他當即就毫不猶豫地追著吻了回去。

像他很多次在夢裏對做的那樣，把他們的第一個吻當最後一個吻一樣。

當天晚上商牧之沒有回家，第二天他給梁棲月發過去過一條短信，問睡得好嗎。

不過并沒有得到回複。

之後一周他一直在忙著出國的事，學校裏也因此傳出了不有關的傳聞，說是為了夏初，不過他并沒有管。

一周後他即將飛往倫敦的前一天晚上，商陸刑跟蔣怡很開心的在客廳商量說年底就讓梁棲月跟商行勻訂婚。

原本從來沒有參與過這類話題的商牧之第一次打斷他們的話，他的表看起來很平靜，像天底下所有真心為了弟弟考慮的大哥一樣，用很理冷漠的口吻說，是不是太早，梁棲月還沒滿十九歲，而且梁則正還不知道會用兩家聯姻提出什麽條件。

商陸刑倒是聽進去了他的話，意識到了問題選擇了擱置，蔣怡則是很氣憤的指責他冷，說梁棲月遲早是要跟商行勻結婚的，為哥哥他不應該把兩家公司的事牽扯進他們小的。

商牧之不置可否，只是之後兩年雖然一直在倫敦，但他總是有意無意跟梁則正保持著一定的聯系，在發現梁氏資金鏈出現問題後第一時間切斷了商陸刑打算注資的一筆資金，推掉了當時公司上市準備的好幾場活，一個人飛回了國。

就像商複生從小教導給他的那樣，有時候即便手段不夠正當，但結果足夠合法其實無傷大雅。

他為了梁棲月的名義上的合法丈夫。

盡管他知道并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