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禮

職的前一天周末，梁棲月請姜影和許舒悅他們在老地方見面吃飯，順便把之前給他們買的包也一塊帶了過去。

周一上午九點半，梁棲月到公司報到。

工作日早高峰的堵車遠遠超乎想象，而且公司位置距離港大這邊有些遠，導致原本計劃好的時間差點耽誤，最後還是半途下車趕地鐵才沒遲到。

去hr那邊報到後梁棲月被領到工位上，除了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一起的實習生，實習期三個月。

梁棲月跟其中一個生剛好被分配到同一個項目組。

兩個人工位被安排在一起，隔得很近，也互相加了微信自我介紹。

上午原本安排負責帶他們的項目組負責人說是臨時有事沒來，梁棲月在電腦上隨便作了會兒圖。

中午吃飯是在公司的食堂。

幾個同事在邊上聊天，跟一起來的實習生楚凝坐在一起，兩個人都話不多。

楚凝一直在低頭吃東西。

梁棲月沒什麽胃口，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打開手機看了眼。

一早上都沒空看手機，有不消息，點開後才發現商牧之今天一早也給發了條消息。

商牧之：【領帶掉你這邊了。】

梁棲月盯著消息看了會兒，低頭給他回過去，

七月：【我晚上回去同城給你。】

那邊沒回，梁棲月也沒再管，又隨便吃了幾口填飽肚子。

下午回到工位上梁棲月才看到負責帶他們的項目組負責人。

看上去很年輕，應該也就比他們大兩三歲的樣子，戴著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

“我丁晝，以後就是我負責帶你們兩了。”

梁棲月跟楚凝又各自互相介紹了一下。

丁晝帶著兩個人去悉公司的辦公環境，開玩笑道，

“這次hr選人是按照值來的嗎，一下子招進來兩個大。”

梁棲月沒說話，對這種社話一向采用的方式就是沉默。

楚凝格也冷淡，中午兩個人同桌吃飯是誰也沒說一句話。

丁晝的玩笑也沒人接，顯得有點尷尬。

“謝謝組長。”梁棲月不尷不尬的接了句話。

“我不是組長。”丁晝笑笑，

“我只是比你們多幾年資歷，組長這段時間忙的，老板那邊剛回來很多工作要彙報，暫時沒什麽空，這段時間你們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

“對了，棲月我看你是港大畢業的是吧。”

梁棲月點頭，“對。”

“那你跟老板一個學校，算得上是學妹呢。”

梁棲月知道bancan的老板，沈徹，也是港大畢業的，但比早畢業好幾年，應該跟商牧之差不多一屆的。

丁晝主要是帶著他們悉了一遍公司的辦公環境，項目組平常很下工地，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工位上負責作圖，偶爾需要去實地考察一下。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梁棲月跟著他們導師接過一些，也不算完全陌生。

下班後梁棲月原本準備打車，但打開件看了眼路況還是打算跟上午那會兒一樣直接坐地鐵。

駕照很早就考了，但很開車，也不太敢直接上路。

到家後已經有點晚了，梁棲月在地鐵上被得完全都不了，從地鐵站一出來幾乎就是立刻下定決心要搬到公司附近，還問了下姜影有沒有認識的中介。

輸碼鎖開門，一進玄關，梁棲月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客廳裏有人。

嚇了一跳，差點就拿出手機準備報警了，但很快又聽見了是商牧之的聲音。

商牧之怎麽進的家門？

梁棲月立刻換了鞋到客廳，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原本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和圖紙都被收了起來，沙發上放著商牧之的西裝外套。

商牧之正站在臺那邊戴著藍牙耳機跟人打電話，用的是聽不太懂的法語。

梁棲月走到沙發邊上，把自己的包丟過去，又故意很重的拉開冰箱門翻飲料。

商牧之聞聲回過頭，沒什麽表地看了看，很流暢的切換中文，跟說，

“梁棲月，安靜點。”

在家讓安靜點，梁棲月開了瓶汽水，有些生氣的去了廚房那邊，低頭在手機上打算把家裏的碼鎖再換掉。

但打開手機，因為太久沒有換過碼，以至于都不太記得作。

弄到一半的時候商牧之在廚房外面擡手扣了扣門，取下藍牙耳機示意打完電話了。

梁棲月沒搭理他，繼續準備輸新碼。

商牧之倚靠著門框看，似乎是猜到在做什麽，淡淡開口道，

“我應該有權知道這裏的碼。”

梁棲月作停下來，擡頭看他，

“你不住半月灣跑來這裏跟我？”

商牧之挑了下眉，視線平靜看著，

“你是打算跟我鬧分居？”

梁棲月把喝了一半的汽水放下，從廚房走出來，坐在沙發邊上，

“不是都分居四年了嗎？”

“嗯，我的錯。”商牧之態度誠懇，把沒喝完的汽水遞給，不聲地看了一眼，開口說，“這次并購案忙完我應該就留在國了。”

梁棲月愣了愣，擡頭看他，眼睛因為吃驚而瞪得有點圓，“你不走了？”

商牧之點頭，視線落在臉上，很確切地說，“嗯，不走了。”

梁棲月沉默了下， “……那我們離婚的事……”

“在倫敦我就說的很清楚了。”商牧之打斷，他臉上表依舊平靜，但語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不同意，你以後也不要再提。”

梁棲月抿，還想說什麽，但又莫名被他嚴肅的語氣和表弄得有點不敢說。

商牧之看了一會兒，轉過，從島臺那邊拿過來一只盒子，丟給。

梁棲月愣了下，低頭看掉在自己膝蓋上的盒子，

“什麽東西？”

“畢業禮。”商牧之言簡意賅，轉打開冰箱，在一堆各種聞所未聞的飲料裏翻出來一瓶冰礦泉水。

梁棲月抿了下角，“謝謝。”

商牧之單手擰開水，看一眼，

“不拆開看看？”

梁棲月頓了頓，低頭拆盒子。

藍的包裝盒，掌大小。

打開，裏面是兩把鑰匙。

“在你公司附近買了套房，還有一輛代步車。”

商牧之仰頭喝了口水，語氣很淡，“這裏到你公司的距離應該不近。”

梁棲月低頭看著手裏的兩把鑰匙，擡眼看他，問了句一聽就非常沒有良心的話，

“房子鑰匙你是不是自己複刻了一把？”

“我錄了指紋和瞳孔鎖，”商牧之放下手裏的礦泉水，掃一眼，

“有問題嗎？”

梁棲月撇了下角，表很勉強地收下兩把鑰匙，又說，

“我又不會開車，你送我車也沒什麽用，房子反正也是一起住的。”

很明顯的挑刺，但非常符合梁棲月的行為。

商牧之也不生氣，有耐心地說，

“那你下次想要什麽禮提前告訴我一聲。”

梁棲月擡了擡下，“再說吧。”

“晚上想吃什麽？”

商牧之顯然不打算跟繼續這種類似小學生鬥的話題，低頭打開手機準備點餐。

梁棲月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也沒什麽胃口，

“隨便。”

商牧之作停頓了下，視線落在臉上，

“胃又不舒服？”

梁棲月搖頭，了下肚子，

“沒有，就是沒什麽胃口。”

梁棲月胃不太好，還是剛剛到港城那會兒養的壞病。

高三那年有一回疼的直冒冷汗，又不想麻煩其他人，自己一個人出門打車，剛好到周末從學校開車回來的商牧之才被他送到醫院。

商牧之收起手機，起走到沙發邊上，拿起外套，

“那換服，帶你出去吃。”

梁棲月看了眼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想了想，

“現在出去？”

“嗯，”商牧之看了眼丟在沙發邊上的帆布包，“或者我打電話讓阿姨現在過來這邊做飯。”

“太麻煩了。“梁棲月起，“我換個服出去吃吧。”

第一天上班去公司，沒有穿自己平常習慣的休閑寬松的服，而是很難得的穿了套襯衫，早就覺得不舒服了。

商牧之看了眼擺下的，移開視線，點頭道，

“我去車庫等你。”

梁棲月換完服下樓，商牧之今天開了輛比較低調的黑卡宴。

這次沒再去後排，直接拉開副駕駛上去。

商牧之把手機給，讓自己挑一家餐廳。

梁棲月隨便選了家比較近的韓料店。

車開到一半，商牧之中間接了個電話。

梁棲月無聊的靠著車窗，聽見他跟人說什麽喝酒，掛斷電話後才問，

“有人約你喝酒？”

“嗯。”商牧之視線看著前面的路況，側眸看了一眼，“你想去嗎？”

比起吃飯梁棲月更想去喝酒，想了下，開口問，

“有誰？”

商牧之打了下方向盤，淡淡道，

“周溯他們。”

“哦。”梁棲月抿了抿，沒說想去還是不想去。

周溯是商牧之的發小，梁棲月也跟他們從小就認識，借住在商家那會兒經常能看見周溯來找商牧之，也跟著一塊哥哥，還經常跟商行勻一起被他們開玩笑。

但跟商牧之結婚的事，周溯他們并不知道。

準確來說，跟商牧之結婚的事，除了商梁兩家人，基本沒什麽人知道。

如果現在跟商牧之一起過去，周溯估計還會跟以前一樣以為商牧之是帶著妹妹過來的。

商牧之似乎想到點什麽，打了下方向盤調轉車頭，開口道，

“要不去看看？周溯他們一直吵著說想見你。”

“見我幹嘛？”梁棲月顯然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但覺得也行，“我跟他們也不算很吧？不過過去也行。”

“嗯。”商牧之目淡淡掃過，略微挑眉，詢問意見，“那就過去？”

梁棲月點頭，“哪家酒吧？”

“wes。”

梁棲月沒去過這家酒吧，但知道很火，卡座和包廂都非常難訂。

調轉方向後前面路況有些堵，車停在中間，左右的車窗挨得很近，梁棲月把側面的車窗升了上去，一轉頭發現商牧之在看自己，

“你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商牧之臉上表很淡，低眸看了眼T恤上印著的漫人圖案，不鹹不淡地說，

“只是在想，帶你過去，會不會嚇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