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行睫又了一下，抿不語。

不消片刻，他臉上就泛起了一可疑的紅暈。

楚展容眸閃爍，驚喜地笑了起來，“真的呀？”

“你竟然還會吃唔唔唔唔——”

裴敏行忍無可忍，一把捂住了的。

楚展容眨眨大眼睛。

雖然口不能言，但不妨礙用眼神揶揄他。

到底是練了這麼多年忍功的人，裴敏行只在一開始被中小心思時有些赧，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虛虛捂著楚展容的，垂眸坦地看著，直接承認：“是，我就是在吃醋。”

這回到楚展容愣神。

詫異地看著裴敏行，連掙扎都忘了。

裴敏行越說越理直氣壯：“我是你的丈夫，你看別的男人，還夸他們好看，我不該吃醋麼？”

楚展容手指了，想把他的手開，裴敏行先一步按住了的手，自顧自繼續，“大景沒有哪一條律法規定丈夫不可以吃妻子的醋罷？”

“倒是郡主——”他別過臉，眉眼低垂，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失落，“我們婚尚不到一月，你就夸別的男人好看，難不是看膩我了？”

楚展容：“？”

不對罷？

哎？聽起來好像是錯了……個鬼啊！

“不說話，看來是了。”

裴敏行自嘲一笑，“當初郡主就說喜歡我這張臉，如今看到更好看的，我這張臉是該退位讓賢了。”

“若郡主真的看中誰了，我這便下車把人來，讓郡主瞧嘶——”

掌心忽然一痛，裴敏行下意識松開手，果然看見兩排整齊的牙印。

接著雙頰開始此起彼伏的痛了。

楚展容一手一邊，惡狠狠地問：“退位讓賢是這麼用的麼？”

“裴敏行，你是真行，有點心眼凈往我上使，長了張知道堵我。”

邊說邊用力，裴敏行卻好像不知道疼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在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挑了下。

“冤枉。”

“你還有好意思喊冤？”楚展容哂笑，“行，你說，我哪兒冤枉你了？”

裴敏行義正辭嚴道：“沒堵過。”

楚展容：“啊？”

一時沒轉過彎，“你剛才沒堵麼？”

裴敏行搖搖頭，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因為困而微微張開的上。

馬車陡然安靜下來。

外界的紛紛擾擾仿佛一瞬遠去。

楚展容什麼都聽不見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忽然覺得指尖有點燙。

下意識松開手，抿了下。

不知這個細微的作哪里刺激到了裴敏行。

他驀地湊近，緩緩低下頭。

獨屬于他的味道瞬間包圍了楚展容。

錯愕地睜大眼睛——裴敏行要做什麼？

熱的呼吸先一步落在上，吹得腦中一片空白，忘了反抗，只眼睜睜看著他越靠越近。

在即將上的一瞬間，上一沉——

裴敏行隔著他的拇指吻上了的。

楚展容：“！”

剎那間心臟驟，像被人攥在掌心。

有點疼，但很快就被放開，拼命跳了起來。

蜻蜓點水，又毫不留退開，徒留一池被攪的春水無措地漾。

裴敏行飛快地直起，拇指用力按了按的紅，在失神迷惘的目中淺淺勾，“既然郡主說沒冤枉我，那我只好把罪名坐實了。”

他收回手，指腹果不其然蹭上了紅的口脂。

楚展容視線落在上面，混沌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裴敏行就毫不猶豫地把拇指含口中。

呼吸一窒，楚展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

“嗯？”裴敏行偏頭一挑眉，結上下滾了滾。

楚展容又忘了要說什麼。

車簾隨風飄，一縷投進來，恰落在他眼底。

天乍破，撥云見日，不過如此。

覺得此時的裴敏行，神態像極了話本里寫的狐貍。

狐貍眉眼一彎，笑瞇瞇道：“到了，下車罷。”

然后他起施施然走了。

楚展容：“？”

呆坐片刻，突然氣笑了，捶了下下的座椅，咬牙道：“合著里外里都是我吃虧，好你個裴敏行，咱們走著瞧！”

……

裴敏行下了馬車后也不走，就站在旁邊等著楚展容。

賀留川翻下馬，指揮侍衛分散開幫府衙的兵疏散人群，免得不相干的人靠近沖撞了郡主。

他從后面過來，見到裴敏行敷衍地行了個禮就要走，不料裴敏行忽然轉過來，沖他點了點頭。

賀留川一抬頭正對上他斑駁的。

他愣了下，人的怎麼會是中間淺兩邊深的？

而且兩邊紅的也不均勻，倒像是不小心蹭的什麼……

他猛地反應過來，目一凝，攥住了刀把，惡狠狠瞪了裴敏行一眼，左右看看，低聲音道：“荒唐！”

“儀賓在外代表郡主與王府的面，好歹拾掇利索些，這般模樣何統，還不速速弄干凈！”

裴敏行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賀留川暗恨，也不知這廝是真傻還是裝傻！

他咬牙抹了下自己的。

裴敏行恍然大悟，笑了下，“下車匆忙，忘了。”

賀留川：“……”

他眼睜睜看著裴敏行一，把那點口脂吃了個干凈。

氣的他差點把后槽牙咬碎。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

“賀統領。”

輕輕的聲音自后響起，賀留川連骨帶一麻，僵地轉過，抱拳行禮，“卑職在。”

楚展容視線在他臉上停了片刻，這才看向后面好像事不關己的裴敏行，“你們在聊什麼？因何大肝火？”

賀留川臉一下就紅了，猶猶豫豫開不了口。

裴敏行：“沒什麼，賀統領好心提醒我注意儀容。”

楚展容橫他一眼，對賀留川溫聲道：“原來如此，賀統領有心了，今日往來人多，還要辛苦你和其他弟兄多警醒著點。”

賀留川瞬間肅容，“是！”

楚展容站在車上，輕輕擺手。

賀留川便行禮退下了，路過裴敏行邊的時候，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

裴敏行不以為意，上前去扶楚展容。

楚展容深深地看他一眼，嫣然一笑，手握上他的手臂，暗中使勁。

不知的人只看到永寧郡主和儀賓夫妻和睦，如膠似漆。

只有裴敏行知道自己的手臂多疼。

楚展容從馬車上來，附耳問：“疼不疼？”

裴敏行彎，誠懇地反問：“可以再重一點麼？”

楚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