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尚書面帶為難之：“九公主……”

“把太子帶出來，綁上。”郁棠聲音淡淡。

兩個獄卒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拿不定主意。

郁棠淡道：“把他綁起來，你們就可以出去了，無需你們手。”

丁尚書微微抬手，示意他們照著九公主的話去做。

“你們敢？”郁宸臉沉，怒火中掩飾著不安，“我是太子，沒有父皇的旨意，誰敢對孤刑？”

兩個獄卒打開牢房，一左一右抓著郁宸肩膀，在他劇烈的掙扎下，強行將他拽到刑架前，鐵鏈鎖住手腳，很快把他綁了“大”字形。

丁尚書朝郁棠行禮，然后帶著獄卒轉，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郁棠走到墻邊，抬頭欣賞著墻上羅列的各種刑，一件件看過去，像是要挑什麼藝品一樣，看得格外認真。

“郁棠，你無權對我手！”郁宸咬牙嘶吼，語調泄出一恐懼，“我是太子，你只是公主，你即刻跟我賠罪，并放我出去，我會原諒你的大逆不道！”

郁棠無于衷，繼續挑選趁手又順眼的刑。

郁宸不停地掙扎著，可他雙手牢牢被扣在架子上，本掙不開：“九……九妹，你告訴我，你……你到底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替你辦到，你如此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

郁棠選了條黑堅韌的鞭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雖不知鞭子是用什麼材質做的，但看澤，看韌度，打人一定很疼。

郁棠握著鞭柄轉走來，對上郁宸憤怒而又害怕的眼神，冷冷一笑，抬手就揚鞭了過去！

破風聲響起，啪！

鞭子狠狠在郁宸上。

尖銳的痛襲來，肩膀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

郁宸臉一白，慘聲驟然響起：“啊！”

“留著點力氣，等會兒再喊。”郁棠話落，狠狠一鞭甩過去，“本公主今日無事可做，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你可以慢慢。”

郁宸從小到大沒過這樣的鞭打。

他疼得慘連連：“郁棠，郁棠！九妹……有話好好說，我……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開口——啊！”

啪！

一鞭子在他前，疼得他慘聲都變了調。

郁棠容冰冷，眼底盡是狠戾，一語不發，只是一下又一下甩著鞭子，仿佛在發泄著那三年所的屈辱折磨。

每一鞭下去都會帶起一道痕。

不大一會兒，就打得郁宸臉慘白，冷汗涔涔，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慘聲漸漸嘶啞，聲音都弱了下來。

郁棠停下鞭子，稍作休息。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郁棠冷眼看著他，“明明你窩藏的罪臣之已轉移了地方，卻還是從忠勇伯府搜了出來，且那個罪臣之還主承認自己的份。”

郁宸疼得急促地息，冷汗一顆顆從臉上落，他睜開眼，聲音從齒里出來：“是你從中作梗？”

“你窩藏的那個子是我的人，不過是跟鎮南王長得有點像罷了，但事實上，真正的鎮南王之溫然——也就是忠勇伯府潛伏了十年的袁雪瑤，跟自己的父親長得一點都不像，的容貌像的母親，可惜母親早逝，所以在忠勇伯府才沒有陷。”

郁宸瞳眸驟，眼底浮現震驚之：“你……你說什麼？”

他窩藏的罪臣之是假的，竟不是鎮南王的兒？

那所說的藏寶圖和冶煉也都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郁棠的算計？

“所以不管你把轉移到哪里，我都會知道。”郁棠笑了笑，笑容如地獄來的死神，“你猜溫然扮袁雪瑤的份，潛伏袁家十年，為何沒有被發現真實份？”

郁棠很快解答：“因為袁雪瑤和溫然生得也很像。”

“至于他們為什麼像……”

“這就要牽扯到另外一樁前程往事了。”

“今天我只是想告訴你真相，解開你心里的一點疑，讓你死也死個明白……哦，不對，你還不能死。”郁棠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頗有些憾的語氣，“郁姝求過我，也求過裴修竹，最后求了傅觀書，只為救你出去，所以你暫時還不能死。”

“但是不死，不意味著能活得多舒服。”

話音落下，郁棠抬手又是一鞭子下去，力道重得讓郁宸幾乎承不住。

他疼得眼前發黑，發早已被汗水淋。

他抖著問道：“郁棠，你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要算計我？我并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有對我怎麼樣？”郁棠諷刺一笑，“郁姝仗著嫡公主份辱罵我，而你沒有教訓，反而領著來找我算賬的時候，就已經把我怎麼樣了。”

郁宸嘶吼：“可我沒傷到你分毫！”

“如果不是我拿了你的把柄，你一定會讓我跪在地上給郁姝賠罪，還會讓人掌我的。”郁棠漫不經心一笑，“郁宸，你們都高貴，所以可以以權欺人，那麼現在落到這一步，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你跟你的父皇一樣，薄寡義，自私自利。”

“兒被送去為質，父親不見心疼，你這個皇兄也覺得理所當然。”

“你們郁氏皇族既然不做人，我就讓你們通通死絕！”

說完這句話，扔掉手里的鞭子，走到近，一雙眼惻惻地盯著郁宸：“你就是個虛偽貪婪的懦夫，沒有一點為君者的擔當，殷朝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你們都是罪魁禍首。”

“你放心，解決了你，父皇那筆賬，我也會慢慢找他算的。”

丟下這句話，轉往外走去。

“郁棠！郁棠！”郁宸大聲喊著，失控地怒吼，“你回來！回來！”

郁棠一步步離開天牢，看著線一點點出現在眼前，腔里凝聚的戾氣一點點消散。

深吸一口氣，閉眼迎上照耀而來的，心頭郁結之氣緩緩吐了出來。

不用著急，告訴自己。

這個骯臟的皇朝早就該覆滅了。

從上到下都是一群貪婪薄的人，他們甚至不配稱之為人。

他們坐在黃金打造的座椅上，用著天下各地搜羅而來的食，穿著天下最珍貴的裳，每天威風凜凜，高高在上，肆意決定著位卑者的生死，踐踏份低微之人的尊嚴。

他們毫無憐憫之心，毫無骨氣擔當，毫無容人懷。

他們配不上現在的份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