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個地方，皇親國戚和朝中重臣最多。

有的家族顯赫，風無限。

有的實權大，話語權重。

有人名聲清貴，影響力廣。

頗有幾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意思。

今天能被郁棠邀請來做客的人，不管人品能力如何，至家世都是拿得出手的，且有不相上下的說話分量。

陳頌武的父親在朝中是個史，職不是很高，但史的存在本就是監督百，所以沒人敢忽視史在朝中的影響力。

陳史為人剛正，敢說敢干，上到皇親國戚，下到九品芝麻，沒有他不敢彈劾的人。

陳頌武有他父親的風范，平日里難免會得罪人，但他不怕。

這幾個人方才被郁棠突然殺人震懾住，可只一頓飯結束的功夫，那陣心驚就過去了，此時他們能展開對九公主行為舉止的討論，可見還是有些底氣的。

聽到陳頌武這麼說，韓逸興和趙意安角劃過一抹嘲諷，雖然并不認同，但兩人都閉了。

花園里，榮寧長公主實在沒辦法忍兒子痛得大汗淋漓的樣子，只能咬著牙答應郁棠：“你趕給他解藥，讓他別再這麼痛苦！”

郁棠轉頭看向阿藍，阿藍上前，塞了顆解藥給安世子。

“既然做了本公主的男寵，暫時就先留在公主府吧。”郁棠淡道，“姑姑不用擔心，只要你和陳皓軒不跟我作對，我就不會為難他。”

榮寧長公主真想把碎尸萬段！

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實在無法繼續看他這麼痛苦下去，郁棠這個賤人，不知從東瀾學了什麼歹毒手段，對皓軒下毒，弒殺衛馳，盡朝皇親國戚下手。

真是個毫無人的煞神。

榮寧長公主氣得臉煞白，皓軒被郁棠折磨到這般地步，這個做母親的還要的威脅，去皇上面前替求。

真是上輩子作了孽，這輩子欠的。

榮寧長公主攥雙手，目冰冷地盯著郁棠，最終轉頭看向痛苦漸漸減退的皓軒，轉過，帶著浩浩的手下離開：“進宮！”

“等等。”郁棠喊住，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姑姑帶來的侍這麼多，勻兩個出來伺候安世子吧，我這公主府剛修繕好，人手尚且不足，沒有多余的人伺候他。”

榮寧長公主臉了，點了兩個伶俐的侍留下來，命們好好伺候安世子，世子需要什麼，盡管回長公主府拿。

代完這些，頭也不回地甩袖離去。

“阿英。”郁棠跟著轉離開，“給安世子準備一院落安置下來。”

“是。”

悠悠走出院門，郁棠看著站在左右兩側的幾位公子，嗓音散漫：“熱鬧看夠了嗎？”

韓逸興面無表地看著：“九公主這麼做，不怕皇上——”

“韓逸興。”郁棠打斷他的話，“你有興趣做本公主的男寵嗎？”

韓逸興一僵，隨即惱怒：“九公主這是在辱我？”

“你要是認為是辱也可以。”郁棠聲音淡漠，“只是回去提醒你的父親，讓他在朝堂上說話，否則哪天惹了本公主不高興，我不介意讓你嘗一嘗做男寵的滋味。”

韓逸興臉青白錯，眼底的憤和怒火掩飾不住。

“飯吃了，看戲也看得差不多了，都散了吧。”郁棠舉步離開，“別再讓我聽見有人不干不凈，否則衛馳和安世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或是死，或是做男寵。

失去命和失去尊嚴，選哪個？

會給他們充分的自由選擇權。

重華宮，朝中員史們跪了一大片。

殿氣氛抑，充斥著一山雨來的危險氣息。

衛國舅跪在殿，神悲痛而惶恐：“臣教子無方，寵得衛馳無法無天，竟當眾辱罵九公主，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臣……臣只是無面對皇上，求皇上責罰！”

衛騁跪在父親后，低著頭，抿不發一語，神可見忍。

昭武帝面僵，眉眼籠罩著一層怒火。

他沒想到郁棠辦個喬遷宴，都能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來。

弒殺當朝國舅府的兒子，皇后的親侄子！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變得如此殘忍嗜殺？

原以為在裴家了委屈，鬧鬧脾氣，給裴修竹一點教訓也就罷了，沒想到出了裴家，竟如此心狠手辣，完全不顧后果。

簡直是膽大包天，毫無人。

昭武帝輕輕閉眼，須臾，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郁宸：“太子，今日之事，你覺得是誰的錯？”

郁宸跪在地上，恭敬答道：“回父皇，衛馳表弟當眾辱九妹，確實無法原諒，九妹為皇族公主，被人當眾辱罵，除了自己尊嚴被踐踏，皇族威嚴亦被踩在腳底，九妹為了維護皇族威嚴，失手殺了衛馳，兒臣認為雖手段太過，但有可原，還父皇從輕發落。”

昭武帝愕然看著他。

死的那個人是他表弟，他母親的親侄子，他舅舅家的兒子。

他居然為郁棠說話？

昭武帝不聲地端起茶盞，眼底泛起深思。

衛國舅請完罪，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雖然太子在國舅府解釋過原因，他也知太子的顧慮，可此時聽著郁宸一字一句為郁棠辯解，仿佛事不關己似 ，他心里還是無法克制地到心寒。

衛馳真的就白死了嗎？

“太子所言，老臣不敢認同。”忠勇伯跪在殿上，語氣激憤慨，“雖衛馳有錯在先，但發落他的人應該是皇上。九公主一不掌刑部，沒有生殺大權；二沒有請示皇上，將此事由皇上決斷，于于理都是僭越，老臣懇求皇上依律懲治，否則若皇子公主人人效仿，都將殺人視為兒戲，天下豈不是了套？”

說完，他猛地叩首：“請皇上秉公置，還朝堂一個清明！”

當朝丞相袍跪下：“皇上，九公主行事荒唐，離經叛道，無視皇權和律法，隨意草菅人命，理該重罰，請皇上置。”

戶部尚書和一干大臣齊齊跪下：“求皇上置九公主。”

昭武帝緩緩放下茶盞，環顧著殿上一干大臣，沉怒命令：“來人！傳九公主郁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