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郁棠和裴修竹兩人。
夜晚的新房里沒有旖旎,沒有曖昧,沒有魚水之歡,只有各懷心思和一片讓人不安的氣息涌。
郁棠平靜地盯著他,角的弧度蝕骨嘲諷:“非要我把話說得太直白?裴修竹,父皇為什麼寵你,你比誰都清楚,你以為滿朝文武都不知道?”
裴修竹一張臉漲了豬肝。
他死死盯著郁棠,眼神冷得像是隨時準備滅口似的,可看在郁棠眼里,卻覺得他在虛張聲勢。
郁棠哂笑一聲,闔上雙眼。
新房里陷短暫的安靜。
裴修竹獨自跪在地上,本是春末初夏的季節,就算是夜間也并不寒涼。
可他卻像置于一座冰窖之中,渾都冷,哪哪都疼。
他甚至無暇去想方才他的人是誰。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弄清楚郁棠方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到底知道了什麼?如何知道的?
是有確鑿證據,還是故意用這些話來詐他?
他不能,他要鎮定下來,絕不能著了的道。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出乎他掌控。
裴修竹不敢繼續質問郁棠,垂下眸子,試圖把話題轉移到姜淑上去:“我沒有給你下藥。不管你這三年在東瀾經歷了什麼,嫁給我之后,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郁棠,我不會卑劣到做出給自己妻子下藥的無恥行徑。”
郁棠嗤笑:“三年不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都學會了?”
真的忍不住懷疑,三年前是眼睛有問題,還是現在的裴修竹跟三年前完全是兩個人。
“我這三年一直在等你,但是半年前東瀾傳來消息,說你已經……”裴修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悲痛難過,“我三個月沒從痛苦和后悔中走出來,母親過于擔心我,才答應我跟姜淑接——”
“然后就接到床上去了?”郁棠眉梢微挑,“還是說姜侍郎和姜夫人心甘愿把姜家嫡送到你的床上?裴修竹,裴大駙馬,你編造謊言能編得靠譜一點嗎?”
裴夫人是皇親國戚還是當今太后,竟有權力答應自己的兒子跟家嫡接?
姜家何時也由當家做主了?
裴修竹表一僵,垂眸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只有一次,是我的茶里被下了藥,藥很強,我……”
他像是難以啟齒:“事后我很后悔,覺得對不起你,但是姜淑是個家世清白的子,若我不對負責,就只能一死了之。”
郁棠嗓音清冷:“你在為自己辯解什麼?”
裴修竹垂眸掩去眼底的憤恨和厭惡,聲音聽著充滿愧疚自責:“因為被下藥時的反應是我親經歷,所以聽說你中了藥,我……我一時失去了理智,怒上心頭,就……”
他低著頭,開始之以:“九公主,是我對不起你,三年前沒保護好你,三年后的今天,讓你連房花燭夜都過得這麼糟糕。”
郁棠嘲諷地勾起角,問題直命門:“對我下藥的人是誰?你可別把這個罪名也推到姜淑上。”
裴修竹抿著,下意識地辯解:“心思并不壞,只是做事沖,擔心懷著孩子卻一直得不到名分,又忌憚你公主的份,擔心你容不下,所以才……”
頓了頓,“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是我沖暴躁,是我沒能及時察覺到姜淑的謀。如果你還是不能消氣,我……我隨你置,只希你相信,我對你的一直沒有變過……”
郁棠冷冷看著他。
還真是不該浪費這麼多時間聽他鬼。
如此拙劣而又稚的解釋,他覺得真會相信?
一個滿肚子骯臟齷齪,心里只有算計的賤男人,也配談。
他以為三年前喜歡過他,至今還對他余未了,以為他低聲下氣解釋幾句,就會心?
三年前的郁棠已經死了。
在經歷東瀾三年為質的生涯之后,所有的善心、意和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凈。
的未婚夫親手將送出去。
的父皇為了一己之私算計。
的母親為了兒子不顧的死活。
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郁棠輕輕閉眼,掩去眼底深沉刻骨的怨恨,嗓音冷冷:“既然你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那你就好好補償我吧。”
“我會補償你,但是……”裴修竹點頭,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棠兒,你方才所說的私通,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麼?”郁棠冷笑,“你不是親自查看過了嗎?床上有夫還是有婦?”
裴修竹黯然愧:“是我的錯,我只是太在乎你——”
郁棠惡心得想吐:“既然這麼在乎我,不如自扇二十個耳,讓本公主看看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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