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是清醒的,扭頭看到顧淮川,一下子就哭了,“阿川,阿川……”
問,“我這張臉是不是永遠都好不了了?”
葉夫人心疼的直抹眼淚,安別想,一切都會好的。
只是葉婉像是沒有聽到說的話,眼神一直定在顧淮川上,“阿川。”
顧淮川上前,葉老先生見狀就退開了。
葉婉出手。
他過去握著,“會沒事的。”
葉婉的眼淚一直流,旁邊清理傷口的醫生忍不住說,“不要再哭了,眼淚進到傷口里會染的。”
聞言葉婉吸了吸氣,盡量憋回去。
聲音帶了些沙啞,“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來面對這些事,還不如讓我死了。”
手上用力,指甲摳在顧淮川手背上,“要是一覺睜開眼又變回原來的樣子該多好。”
顧淮川抿著沒說話。
葉婉閉上眼,緩了好一會才聲音弱弱的說,“我那天只是想去道歉,他一直在外面罵,我媽傷,醫生在診治,我不想讓他影響大家,想把他安住,我不是要激怒他,我怎麼可能會想激怒他,那件事本來就是我理虧,將他激怒了對我一點好都沒有……”
葉夫人一邊落淚一邊說,“我們都知道的,你是個好孩子,你是善良的。”
葉婉聲音發,突然說,“魏碩今天打了電話過來,他說要跟我分手。”
哭出聲音,“他說他家里人不同意,說他媽過來看過我,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葉夫人一愣,哆嗦,“他,他真這麼說?”
一旁的葉老先生趕開口,“分就分了,他那樣的家庭我們也不喜歡。”
葉婉睜開眼,含著的眼淚一下子又落了下來。
盯著天花板,“我打過胎,現在又毀了容,他不要我了,以后也沒有人會再要我了,沒有人會我。”
這話一說,葉夫人就抬眼看顧淮川。
顧淮川從進門就皺著眉,到現在眉頭也沒松開。
葉夫人說,“所有人都你,你爸你,媽媽也你。”
湊近了葉婉一些,“阿川也你,表姐也你,還有姑姑和穎姑姑。”
說,“我們都你。”
葉婉好一會兒才再次轉了眼睛看向顧淮川,“阿川……”
顧淮川開口,“還沒清理好嗎?”
醫生說,“清理好了,但是要等一等,看看還流不流。”
顧淮川嗯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你不要想太多,現在醫療技先進,就算恢復不了原來的模樣也能給你整得更漂亮,到時候你的人會更多。”
至于魏碩要跟葉婉分手的事兒,他早就知道了。
在魏碩和葉婉攤牌之前,先告訴了他。
他說一開始他是堅持的,但實在是拗不過家里人。
這個原因肯定是真的,沒撒謊,但也只是分手因素的一半。
他自己應該也是想分了,畢竟葉婉的臉傷這樣,對他來說肯定也是一種沖擊。
顧淮川表示了理解,這種事放在那些相幾年的上,男方都未必能經得住考驗。
更別說他們這種相親認識,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多月的人。
他能理解,也不強求,甚至也沒責怪。
醫生等了一會兒見止住了,不用再針,就重新將的臉包扎上。
還特意叮囑,邊的人一定要看了,皮愈合的時候是會的不了,這種只能忍著,或者一點消炎藥,絕對不能用手抓,尤其像葉婉今天這樣抓的這麼狠。
葉夫人嗯嗯的應著,說保證以后看一點。
醫生這才離開。
等病房沒別的人了,葉夫人扶著葉婉坐起。
葉婉哭的雙眼通紅,臉上包了紗布,遮掩一些,還稍微看得過去。
誰也沒看,低著頭,“其實我知道他會跟我分手的,他開始不來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我以為他最起碼能堅持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
說,“他說他喜歡我,特別特別喜歡我,要帶我見家長,要安排訂婚和結婚……”
葉夫人嘆口氣,對顧淮川說,“阿川,你勸勸吧,婉婉最是聽你的了,這段時間,能說的話我跟你叔叔都說遍了,可能也不想聽了。”
顧淮川看向葉婉,讓他勸,他也沒什麼好勸的。
好一會兒,他只是說,“實在不行就出國吧,看看國外的技如何。”
葉婉有些驚訝,“出國?”
顧淮川嗯一聲,“你之前不是說想去國外看看麼,你想去哪個國家,你自己選。”
葉婉之前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但是這幾天跟醫生咨詢了一下,容貌調整這方面,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審,技先進是一回事兒,醫生的審也很重要。
問顧淮川,“你會跟我去嗎?”
顧淮川不說話,只看著。
態度就是答案。
葉夫人見狀趕說,“我倒是能陪婉婉出國,但是語言不通,再加上我什麼都不懂,本也出不了主意。”
還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阿川有公司,也不可能完全扔下不管。”
嘗試著,“要麼就是兩頭跑呢,這樣行不行?”
小心翼翼的,“不用一直陪著,偶爾趁著周六周日過去看看,遇到事給出出主意,這樣行不行?”
顧淮川說,“如果你們想要出國,就先要做好所有的事只能你們自己來解決的準備,我或許有時間會空過去,但你們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指在我上,離的那麼遠,遇到事我出不了主意,急的事也幫不上忙,只能依靠你們自己。”
話說的也不難聽,但還是刺的葉家人心里不舒服。
葉老先生說,“阿川,你這話說的就生分了,都是一家人,你還不管我們了?”
他是緩著語氣說的,帶了點點的笑意,不是抱怨也不是斥責,更像是開玩笑。
顧淮川表沒任何的變化,“管了這麼多年了,也不能什麼都指我,婉婉總是要找男朋友,不是魏碩也會是別人,那才是你們真正的一家人。”
這話可就把立場擺明了。
葉家老兩口臉一下子變了,葉婉也抬眼看向顧淮川。
臉上大部分都被包扎起來,看不清的表,但是眼底是帶著驚訝的。
顧淮川說,“我那時候日子過得不好,你們給予我溫暖,而我回報的也不了。”
他看了一下老兩口不太高興的表,“當然我說這個,不是想清算那些來往究竟誰多誰,只是想說清楚,什麼是分,什麼是本分。”
葉夫人張要說話,結果葉婉先一步開了口,“出國這個事,容我再想想吧。”
岔開了話題,“最近醫生給了我一些建議,我還沒想好。”
顧淮川嗯一聲,“事關你自己的健康,考慮周全一些。”
說完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這次葉夫人沒挽留,看著他離開。
等了會兒又起到門口看向走廊口,已經不見顧淮川的影了。
砰的一下關上門,剛剛沒敢發火,這個時候不樂意都擺在了臉上。
“你們聽聽他剛才說的是什麼話?”葉夫人說,“這是要跟我們劃清界限了?”
又說,“因為那個沈窈?”
葉老先生也不高興,坐在一旁嘆口氣,“他們倆結婚后他都沒這樣,現在怎麼擺出這副模樣了?”
“肯定就是因為沈窈。”葉夫人咬了咬牙,“阿川是什麼格咱們都清楚,若不是有人攛掇,他不會對我們這個態度。”
語氣嘲諷,“枕旁風啊,這就是枕旁風的厲害。”
話說完,轉頭看了一眼葉婉,表馬上又收斂了,“不過咱也不怕,那倆人再好,現在也沒說結婚,有什麼用,誰知道以后會是什麼樣?”
朝葉婉湊過去,“婉婉,你別放心上,現在當務之急是治你這張臉,臉好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葉婉好半天之后才說,“那你說我要不要出國,又或者去別的地方,暫時離開這里。”
顧淮川已經走了,可能車子都開出醫院了,還是朝門口看去,“我現在這張臉,自己看著都膈應,一直在他面前晃悠,難免不會消磨掉我們從前的那些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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