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走到隔壁，里面躺著的是葉老先生。

跟葉夫人差不多，從上到下包扎著，只出一張臉。

他也聽到了聲音，似乎是聽得不真切，不像葉夫人那麼崩潰，只是張，撐著子要坐起來。

看到沈窈和齊嶼進來，他愣了一下，“剛剛外面是怎麼回事？”

VIP病房比較大，兩間病房中間隔著一些距離，那邊吵吵嚷嚷，他在這里沒有聽清楚也很正常。

沈窈說，“你閨挨了揍。”

葉老先一愣，瞬間就慌了，“周萬城？”

顯然他剛剛是聽出來了周萬城的聲音，他又問，“所以我們也是周萬城打的？”

這……

又一個背鍋的。

沈窈沒說話，葉老先生又問，“婉婉怎麼樣了，傷的嚴不嚴重，醫生了沒有？”

“送去急診室了。”沈窈說，“大概率臉是毀了。”

又笑了，“但是能活著就好的了，畢竟有的人可是想活都活不下來。”

這麼說葉老先生就聽出來了，瞪著眼睛，也只說了一個字，“你……”

沒激的語無倫次，也沒自不量力的放狠話。

這麼看他比葉夫人的反應要好很多。

沈窈看著他手上著的膠布，膠布下是針頭，有那麼一瞬，是想一把將其扯下的。

但后來又覺得沒意義，之前麻袋一套，拳打腳踢已經夠了，再去扯輸針頭，就顯得太小兒科。

所以整理一下服，“你們這一家人還整整齊齊，在這里團聚了。”

說，“大概率你兒會被安排在隔壁病房，離的近的，沒事還能串串門。”

齊嶼站在門口，清咳了一下。

沈窈知道這是提醒該走了。

轉往外走，邊走邊說，“你這邊怎麼沒有護工，傷的這麼嚴重，一個人怎麼行，顧淮川也真是，怎麼還把你給忘了？”

到門口停下，回過頭，“怎麼不你那好準婿過來，這事兒你們以為能瞞得住？他早晚都得知道。”

扯了一下角，沒再搭理對方，轉離開。

倆人下樓，又去了急診樓。

正好看到顧淮川從急診室出來，跟醫生邊走邊說著什麼。

倆人去了醫生辦公室，沈窈就快速走到急診室門口。

有個簾子，輕，看到里邊的病床上躺著葉婉。

醫生正在給做清創，面上傷的如何看不清，能看清枕頭上都是。

葉婉應該是很痛，一下一下的吸著氣，子也有些痙攣。

醫生一邊幫忙清理一邊說，“別哭，盡量不要哭，眼淚會落進傷口。”

葉婉聲音弱弱的，“好痛，真的好痛。”

醫生說，“現在沒辦法，我們要檢查傷勢，就必須清理干凈。”

實在是看得不真切，又怕顧淮川折回來撞到。

沈窈就只能作罷，轉跟齊嶼出了急診樓。

咂著，“看樣子傷的重，應該是要針。”

齊嶼看著，“消氣了沒有？”

沈窈笑了，“我沒生氣啊，我就是看個熱鬧。”

兩人慢悠悠的朝著停車場走，中途沈圖北來了電話，是打給沈窈的。

剛一接通就聽對面問，“你人呢？”

沈窈很意外，“你回家了？”

沈圖北嗯一聲，“回了，我爸留在那。”

“我跟阿嶼哥在一起。”沈窈說，“也馬上回去了。”

沈圖北說，“我就問問看，你車子在家人卻沒了影子，奇怪的。”

掛了電話，倆人上車，回了家。

車子一進院就看見了沈圖北。

他單手兜，站在客廳門口，另一只手里夾了煙。

沒看到鄒燕清，房間的燈也是關著的。

沈窈下車后趕過去，“舅媽沒回來嗎？”

“睡了？”沈圖北說，“說頭疼，早點休息。”

沈窈點頭，齊嶼隨后過來，“我還以為你今天要在那邊守夜。”

沈圖北吸了口煙，“周萬城去了醫院，把葉婉打了，現在周家的人都去理這件事兒，那邊沒留幾個，他們走了我們才走。”

一起進了客廳坐下，沈圖北明顯是累的，把煙掐了，往后一靠，閉上眼，“不真實。”

隔了幾秒他又說，“做夢一樣。”

沈窈知道他說的是周雅的事兒。

確實像做夢一樣，似乎一睜眼又可以回到從前的日子，周雅還在醫院躺著，狀態雖然不好，至還活著。

沈圖北又說，“周萬城那小老婆也來了，還沒恢復好，臉蠟黃，應該是過去找周萬城的，沒找到，就像模像樣的給雅雅燒了紙，聽說之前還和雅雅起過沖突，姑姑想上去，后來被勸住了。”

他冷笑一聲，“周家沒有一個人待見，甚至還有一幫說風涼話的，年紀輕輕的，非得走這樣一條路，看著可憐又可恨。”

他說話的空檔沈窈把手機拿出來，顧淮川給發了信息，說他那邊事沒理完，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今天不能過來找了。

沈窈翹了角，沒給他回復，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今天大家都累，也沒再閑聊。

沈圖北起回了房間，齊嶼也告辭。

沈窈送他到車旁，“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齊嶼回頭看，“你跟我還說什麼謝不謝的。”

他說，“我們倆不用這兩個字。”

沈窈點頭，“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等著齊嶼走了，回了房間，換好服，洗漱完也躺下了。

雖然白天在顧淮川家里睡了一小覺，但那一覺實在是睡得不好，此時躺在這里，疲憊一下子就上來了。

沒一會兒沈窈睡了過去。

這一覺依舊沒睡好，不過這一次不是做夢，而是被吵醒了。

聲音是咚的一下，輕的，還是聽到了，一下子睜開眼，“誰？”

問完了也看清了，窗簾拉開一半，顧淮川剛從外邊跳進來。

睡得好好的被驚醒，沈窈脾氣一下子上來了，過一旁的枕頭就朝他砸過去，“你有病啊，又半夜過來。”

顧淮川一把接過枕頭，先回把窗戶關上，窗簾也拉好。

著黑過來把枕頭放下，他坐在床邊，“我給你發信息，你沒給我回，我以為你是生氣了，就過來看看。”

他說，“我那邊也是剛忙完。”

他一提這個沈窈才想起來葉婉的事兒。

了脾氣，問他，“你那邊什麼事兒要忙到現在？”

顧淮川也是沒瞞著，把葉婉挨打的事兒都說了。

沈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傷的嚴重不嚴重？”

“不輕。”顧淮川說，“顴骨大面積碎裂，說是程度重的，有一只眼也被傷到了，急安排了手，手剛結束我就過來了。”

他上還有涼氣，抖了抖服，又說到了周萬城，“他被帶走了，是醫院報的警，不是我。”

“我又沒問你。”沈窈說，“這麼著急解釋干什麼？”

屋子里太暗，甚至連顧淮川的廓都看不清，想了想就問，“你來我這兒了，病房那邊怎麼辦，請了護工？”

說，“葉小姐若是半夜醒來不見你，可不得傷心啊。”

“我了魏碩。”顧淮川說，“畢竟現在他是婉婉的男朋友，這種事肯定要通知他，他說他晚上在那里守夜。”

是了，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

沈窈砸吧砸吧，“那葉家老兩口是什麼反應？”

顧淮川沒說話，只在黑暗中索，到了沈窈的手，握在掌心。

他不說沈窈也能猜到，肯定是大打擊。

就說，“他們一家人，肯定是缺德事兒沒干，報應在同一時間來了。”

說著風涼話，“活該，自己種的因自己吃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