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璇罵葉婉的話很是難聽，罵顧淮川就有所收斂了。

剛剛那個況，也看得出來，沈窈拿葉婉撒氣，顧淮川是有意縱容的。

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等了一會，顧青蕪端了杯水過來，“要不你先潤潤，嗓子都要啞了。”

這話一說，姚薔沒忍住笑，司年也笑了。

氣氛一下子被打，葉婉罵不出來了。

緩了兩口氣，也跟著笑，接過杯子，“還真罵的口干了。”

仰頭把水都喝了，轉頭看顧淮川，“你們倆剛剛在外邊說什麼了？”

顧淮川都沒聽罵了什麼，一顆心都在沈窈上。

沈窈出去撒了一通火，回來又坐在沙發上，跟睡覺之前的狀態差不多，沒什麼言語，偶爾還走神。

他沒回答方璇的話，往沈窈跟前湊了湊，“你了沒有？”

沈窈在想周家那邊的事兒，聞言一下子回神，狀態正常的，“了。”

沒生自己的氣，顧淮川就松了一口氣，“那我讓人送菜過來。”

他又看向姚薔，“你男朋友來不來？”

姚薔看了一眼時間，“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周家那麼多人，再怎麼也應該忙完了。”

電話打了過去，聊了沒幾句就掛了，說，“馬上過來。”

又補一句，“周野應該也會過來。”

顧淮川并不介意，“行。”

他打電話給手里的人，讓對方送了飯菜。

等了十幾分鐘，楚沛和周野過來了。

車子開進院子里，楚沛推門下車，四下看了一遍，“還有小雪人。”

他有點可惜，“氣溫升上來了，估計明天就得化干凈。”

周野才從副駕駛下來，他狀態很差，氣神似乎被走了一大半。

姚薔迎了出去，“那邊都忙完了？”

等著周野也進門坐下，楚沛才說，“要忙的東西不多。”

周雅年紀輕輕，又屬于橫死，無需辦葬禮。

聽先生的安排，在家停個三天，之后火化下葬就好。

周家發了訃告，跟之前的陸家一樣，謝絕吊唁。

如今大門閉，周雅的還在房間，連停尸棚都沒搭，本沒什麼事要忙。

說到這里他轉頭看周野，周野坐在沙發的一角，有些發了呆。

他緒沒有大開大合，可楚沛了解他，別看很多人不喜歡周雅，但他跟周雅的是真的好。

打小一起長大，周雅對旁的人興許有些小心思小算計，但對周野是實打實的關心，倆人勝似親兄妹。

周雅出事后他陪著周野去了幾趟醫院。

周野表現的平淡，是因為一直覺得周雅肯定能醒過來，甚至有一段時間還去咨詢了療養院。

就周雅那個況，即便是醒來，機能也毀的差不多了，后續的療養是個大問題，他把這些都想好了。

楚沛嘆口氣，周野是個務實的人，連他都看得出來周雅的生存幾率不大，他卻滿懷信心的等著再睜眼。

只能說是好到了一定程度。

話題太沉重，大家又都沉默了。

一直到飯菜送來，顧淮川招呼大家去餐廳。

沈窈剛坐下老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站起，“你們先吃，我接個電話。”

拿著手機從餐廳出來，到院子里接起。

老王也是看到了訃告，打電話過來表示關心，跟說家里有事兒就先忙，公司事不多，不用著急回去。

倆人寒暄了一陣后掛了電話。

沈窈沒著急回餐廳，抱著胳膊還站在院子里。

沒一會兒有服從后披上來，接著是顧淮川的聲音，“怎麼不進去吃飯？”

沈窈回頭看他，緩了口氣問，“心疼了吧？”

知道問的是葉婉挨打的事，顧淮川說，“是該的。”

他又說，“你心里舒坦一些沒有？”

“舒服了。”沈窈說，“早就想揍了。”

然后冷笑，“回家應該會告狀吧，你在那老兩口面前是不是會不太好做人？”

“沒事。”顧淮川并不在意，“這種事，挨打是正常的，父母也挑不出病。”

沈窈隔了一會兒說，“我也不是為周雅的事難過。”

跟周雅沒那麼深的，而且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是有心里準備的。

可又說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好像口堵了一團棉花，怎麼都沖不開。

顧淮川說，“我懂。”

他站到沈窈旁邊，手兜，“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就算知道不是好人，緒使然，依舊會難過。”

沈窈呵呵，“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顧淮川扯了下角，轉眼看，沒忍住了下的臉，“你總是會用最壞的想法來揣我。”

隨后他打住了這個話題，拉著沈窈的手，“進去吃飯吧。”

結果飯也沒吃消停，吃到一半兒，鄒燕清來了電話，說沈曼進醫院了。

倒也不讓人意外，這麼大的打擊，肯定是扛不住的。

鄒燕清說，“你阿姨讓你過來，說只要你陪在邊。”

沈窈皺眉，“我？”

猶豫幾秒，說，“我一會兒過去。”

鄒燕清也想不明白，“估計是雅雅走了，把你當唯一的依靠了。”

不是。

沈窈清楚。

不是這個原因。

永遠都不可能為沈曼的依靠。

這一點沈曼自己也清楚。

只是太想知道之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太想知道周雅的死到底還有沒有牽扯別的人。

掛了電話，在餐桌旁一直坐到大家都吃完，沈窈才起說要去醫院。

接下來也沒什麼事兒了，大家也就都散場。

顧淮川開車送的沈窈。

到了醫院，沈曼在病房，床邊坐著鄒燕清。

看見沈窈，鄒燕清站起，“家里那邊還有事兒，我就不在這陪著了，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沈窈說了好，看著他離開。

然后回頭對顧淮川說，“你也不用在這陪著，公司那邊應該還有事吧，你先去理，我這邊有況了會找你。”

顧淮川不是很放心，“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沈窈說，“去吧，這點事我還理不了？”

顧淮川想了想，“行吧。”

他公司確實有多事，他不坐鎮也不放心。

又叮囑了沈窈幾句，他才很不放心的離開。

病房門關上，坐在病床上的沈曼開了口，“他看著在乎你。”

“周萬城看著也在乎你。”沈窈說，“如果他要離婚，你會考慮跟他和好嗎？”

沈曼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皺眉看著沈窈。

沈窈呵了一聲，“所以你何必問我？”

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先養好吧，等你有能力了，我自然什麼事都告訴你。”

沈曼抿著，“真不是騙我的？”

“為什麼要騙你？”沈窈說，“對我有什麼好？”

沈曼不說話了，只是等了一會兒，把一旁柜子上的藥拿過來。

鄒燕清有給晾了杯水，很痛快的把藥喝了，之后看著沈窈，“我了。”

這是把的話聽進去了，打算好好養。

沈窈給點了外賣，又在這邊陪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趣，就問，“給你個護工吧？”

“不用。”沈曼說，“其實我不需要住院，是他們不想讓我回去，怕我不住打擊，想強行把我安排在這里，現在不用了。”

掀開被子下床，穿著一寬大的病號服，沈窈這才注意到，也瘦的離譜。

麻桿兒一樣，也就比過世的周雅看起來好一丟丟。

沈曼說，“你去忙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站在窗口，背對著沈窈，人站的筆直，看不清表，但聲音聽著跟從前很是不一樣了。

沈窈也沒過多停留，直接離開。

沒回家，也沒去公司，而是將車開到顧淮川公司對面。

包裹的嚴實，下車走過去，在門口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葉婉的車。

回到車上，了電話出來，撥出去，“能不能幫我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