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人接到消息，陸陸續續也來了。

很多生面孔，其中夾著一張認識的臉。

周野走過來，聲音都是沙啞的，“最后走的痛苦嗎？”

沈窈有點茫然的看著他，仔細的想了想拔管之后的周雅。

除了微張一下，好像再沒有別的反應。

于是搖搖頭，“沒有。”

周野抿著，“那、那……”

估計是還想問點別的，但聲音一下子哽咽了，后邊的話本沒說出來。

這時屋子里有人他，周野深呼吸兩下，轉進去。

周雅還在床上躺著，估計是讓他再去看一眼。

沈窈想了想也站起，走到院子里。

人來的多，踩一踩，院子里的雪也就化的差不多了。

吸一口氣，全是冷氣息。

十幾分鐘后，楚沛也來了，帶著姚薔。

倆人穿著一黑，表肅穆。

過來跟沈窈寒暄了幾句，之后也進了屋子。

姚薔沒在里邊停留太久，走出來站到沈窈邊，“真是沒想到。”

沈窈轉頭看，利落的短發，立領的黑大，顯得整個人又酷又颯。

注意到沈窈的視線，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是能好的。”

又說，“不都說討人嫌的最長命麼，那小綠茶如此招人厭，怎麼還沒過去。”

沈窈呵了一口氣，天氣涼，氣息在邊暈出白霧，“是啊，怎麼就沒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顧青蕪和方璇也來了，還有司年。

這幾個人肯定不是奔著吊唁周雅來的，純粹是來看沈窈。

看到顧淮川也在，顧青蕪走過去與他談了幾句。

院子里擺了桌椅，來的人越來越多，屋子里有點坐不下了。

司年拉了下沈窈，讓過去坐下，“生死有命，你可先把自己照顧好。”

沈窈表淡淡的，“我怎麼可能為了傷心難過，我不得有這一天。”

隔了一會說，“就是慨，世事無常，這麼年輕，說走就走了，有錢也沒用，落到死神手里，誰都搶不回來。”

大家都坐下，顧青蕪過來，坐下后左右看看，低了聲音，“那個葉婉，應該得了消息吧。”

說，“這手里可是沾了人命了，知曉的話，半夜會做噩夢的吧？”

沈窈語氣嘲諷，“當時一腳油門撞過來，可是奔著撞死周雅去的，后來生怕有活過來的機會，又去醫院打聽了幾次，哪里會做噩夢，半夜笑醒還差不多。”

說到這里，轉眼去看顧淮川。

顧淮川跟沈臨南站在一起，在說著什麼事，倆男人表都算不得好，眉頭皺著。

沈窈說，“或者一會兒可以讓顧淮川打個電話問問，葉婉若是還沒得到消息，就告訴一聲，讓高興高興。”

顧青蕪趕握著沈窈放在桌上的手，“你可小聲點，你阿姨現在的刺激不小，這事兒若是再被提起來，保不齊一個發瘋干出點什麼？”

“那又怎麼了？”沈窈說，“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好的。”

周野過了一會兒也出來了，看到這幫人坐在一起，沒過來，走的遠了一些，點了支煙，的很猛，一口接一口，不到半分鐘就只剩煙。

楚沛跟在他后，他是不懂得收斂緒的人，明顯的哭了。

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看到這邊人多，趕抹了抹眼淚。

沈圖北這個時候回來了，手里拎著幾個購袋子。

周雅年紀輕輕，沈曼不想讓穿那些難看的壽，叮囑了沈圖北，一定要買漂漂亮亮的服。

此時看一眼袋子上的logo，是個不小的牌子，這家的服主打的就是好看。

他快速進了屋子里，之后將屋里的人清空。

周家那些人從屋子里出來，男老都有，大部分人也都哭了。

姚薔看不上他們，此時說話也就沒顧忌，“哭什麼哭，當時事故發生，不是這幫人拿了好主張諒解的麼，但凡有點骨氣追究下去，此時早將兇手繩之以法了。”

沒聲調，周家那些人都聽到了。

有個年長的一瞪眼睛，“你這小姑娘是誰？得著你說話嗎？”

旁邊有人拉了拉他，趕搖頭，示意他別說了。

姚薔哼了一聲，“不得到又能如何，我說的不是實話？”

大聲的補了一句，“一群虛偽又爛了的家伙。”

那人還想要責罵兩句，但看姚薔這樣也不是善茬，真的鬧起來也是他們自己臉上無，雖然不高興，但最后也還是忍了下去。

過了那麼一兩分鐘，鄒燕清出來，沈窈的名字。

沈窈趕起過去，“怎麼了？”

鄒燕清說，“過來幫忙穿一下服，你阿姨不讓周家的人雅雅，只能你過來幫忙。”

沈窈嗯一聲，進了屋子。

周雅上蓋著薄被，面已經有些發青。

沈曼不在屋子里，哭暈了，被扶到自己的房間。

鄒燕清過來扶著周雅，買的很齊全，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帽子手套都有。

掀開被子，一副骨架，周雅上已經沒了。

沈窈深呼吸，彎腰又輕又慢的幫從里到外套好服。

沈圖北應該是按照平時尺寸買的，現在顯得很大。

鄒燕清也看出來了，一遍一遍的嘟囔，“到了下面就是正常材，這些服穿著就是正好的。”

帽子手套也都戴上了，又檢查了一番，都齊全。

鄒燕清去把沈曼扶了過來，讓看看收拾妥當的周雅。

沈曼癱坐在床邊，嗓子都哭啞了，不敢再撲上去哭，就只握著周雅的手，一下一下的抹眼淚。

鄒燕清想給們倆獨的時間，招呼沈窈去外邊等。

沈窈沒地方，“我留在這兒吧，我怕阿姨不住。”

鄒燕清還得出去招呼客人，也就沒再說別的。

等房門關上，沈窈拿了紙巾過去給沈曼，“眼淚別落到服上。”

沈曼趕側過，接過紙巾將眼淚了。

沈窈說，“你要撐住，害死你兒的兇手可還沒落網。”

沈曼一愣，抬眼看。

關于之前那場綁架案，除了顧全肅還有另一個神人存在這件事，沈曼是不知道的。

只以為是周雅跟沈窈合不來，借著顧全肅的手想除掉沈窈。

顧全肅可是早就進去了。

現在聽沈窈這麼說，就趕問，“害死雅雅的兇手？你是說葉婉？”

葉婉開的車，雖說有可原，但說是兇手也說得過去。

沈窈說，“不是這個，還有一層因果，你先把養好了，之后我再慢慢告訴你。”

沈曼有點兒等不及，上來就抓住，“你還有什麼事瞞著，你現在告訴我。”

“現在告訴你？”沈窈聲音淡淡的，“你能做什麼？”

問，“你能幫你兒報仇嗎？”

輕輕一推，就將沈曼推了個趔趄，“你看看你現在這格，真找到了幕后兇手，你也是去送人頭。”

呵了一聲，“我告訴了你，然后你惹出一堆事兒，還不是給我惹麻煩。”

沈曼扶著一旁的桌子，張了張，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盯著看了一會兒，沈窈放緩的語氣，“你把自己養好了，以后才有很多可能。”

沈曼半晌后捂著臉又哭了起來，“你是騙我的吧，想用這個事吊著我振作下去是不是，沈窈，你不應該用這個事騙我。”

沈窈冷笑，“我有那麼好心？”

他說，“你還不至于我這麼花心思。”

沈曼子一頓，估計也有些覺得自己自作多。

倆關系可沒那麼好。

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一直到沈曼再次哭暈厥，沈窈出去人，將抬了出去。

從房間出去，到了院子里。

先生已經來了，在跟沈顧商量接下來的事兒。

也沒用多久，沈固過來找沈窈，表為難，說剛剛先生批了八字和生肖，有一些和周雅犯沖的不能留在這兒。

沈窈馬上就明白了，“我跟犯沖？”

沈固嘆口氣，“也知道他這是唬人的，但想著多一事不如一事。”

“好的。”沈窈說，“我也沒想留在這兒。”

接著又說，“未必是唬人，可能我跟真的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