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本是來找杜雪的，但是這麼一看，好像也不需要了。

說，“過來看看。”

周萬城走出來，反手關了門，但也回從門玻璃往里看了一眼，“現在狀態不好，你們就別進去了。”

杜雪跪坐在床上，雙手托著肚子，已經沒有眼淚了，表木木的。

破碎加滿，是一副誰看了都會心疼的模樣。

但是這個誰，不包括周萬城。

興許是看多了，所以再沒有驚艷，也不覺得新鮮，他只是皺了下眉頭就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著急去找醫生談論打掉孩子的事，說話有點著急，“你們去陪著小曼吧，剛剛應該也到了驚嚇。”

沈窈又盯著病房里的人看了幾秒才說，“只要你們不去打擾我阿姨，就一切都好。”

說完拉了一下顧淮川，“走吧。”

倆人先一步離開，沒上樓，而是坐著電梯下去了。

顧淮川說，“我還以為你會進去對那的放兩句狠話。”

“可別了。”沈窈說，“狀況那麼不好，萬一肚子里的孩子突然保不住，賴到我上就麻煩了。”

顧淮川笑了笑，“也是。”

倆人都是開車來的，按道理來說應該一人開一輛離開。

但是顧淮川沒有，他快一步跟著沈窈上了車。

他看了下時間，“快到下班點兒了，你還要回公司嗎，不回的話我們去吃個飯。”

沈窈也瞟了眼時間，公司那邊沒什麼事，“不回了吧。”

車子開出去，到市區找了家飯店。

剛坐下來，菜還不等點，沈圖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醫院有認識人，知曉了那邊的事兒，可能是細節還不太清楚，打電話過來問問。

這事沒辦法瞞著，也不需要瞞著，沈窈直接都說了。

沈圖北一聽就怒了，原本他就看周萬城不順眼，更別說他那新娶的小老婆。

當時因為周萬城跟那小姑娘的事兒，害得沈曼為別人茶余飯后嘲諷的談資，沈家也被指指點點。

沈圖北在商場上沒對周家使絆子，原本還想著先放周萬城一馬，等事完全告一段落，不會再有人將兩家牽扯到一起去仔收拾他。

結果沒想到了，他居然往槍口上撞。

他聲音沉了好幾個度，“周萬城是什麼態度？”

沈窈說，“他說會給我阿姨一個代，后來我聽著他讓那人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這應該就是他所謂的代。”

沈圖北冷笑一聲，“窩囊廢。”

他隨后說，“好，這事我知道了，我來理，你看我弄不死他。”

沈窈趕勸他，“別意氣用事，今天阿姨沒報警，就是不想再因著的事兒把沈家推到別人里咀嚼，那個脾氣能忍下這麼大的委屈，不容易了，你別辜負。”

沈圖北呵呵，“知道了，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電話掛斷，抬眼看顧淮川，他已經把要點的菜選好，讓沈窈過了一遍，之后給服務員。

沈窈狀態不是很好，多是被剛剛的事影響了心，一直沉默著等到上菜。

吃飯的時候顧淮川的電話想了兩次，第一次他沒接，看了一眼后又扣在桌子上。

對方等了一會兒又打來的第二次，顧淮川似乎無奈這次接起來了。

那邊是誰沈窈不清楚，只聽顧淮川說，“還行……嗯，試了，好的……謝謝。”

也沒說幾句，電話就掛斷了。

放在之前，沈窈可能會隨口問一句是誰，但是現在一句話都懶得說。

吃完飯結了賬，倆人出來，沈窈的電話也響了。

正好走到飯店大廳，沈窈停下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了。

那邊是齊嶼，開口就問，“你沒事吧？”

沈窈被問的有些愣怔，“啊？”

齊嶼說，“聽說你在醫院跟人了手，被抓傷了。”

沈窈哦了一聲，“沒大事，只是兩條抓痕，不嚴重，護士給消了毒，明天應該就好了。”

齊嶼嘆口氣，“嚇我一跳。”

他問沈窈在哪兒，看樣子是不放心，想要個面。

沈窈沒說自己現在的位置，“你去家里吧，我剛吃完飯，馬上要回去。”

齊嶼也沒多想，說了聲好。

電話掛斷再抬眼，顧淮川就站在面前。

沈窈繞過他往外走，“走吧，是送你回家，還是去別。”

沒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停下來回頭，“不走？”

明顯能看到顧淮川深呼吸一下，似是下了什麼緒，之后轉跟過來，“開到你家吧，我在那邊打車去醫院，取了車回家。”

沈窈點頭，“也行，這樣你明天出行也方便。”

說完這句才反應過來，顧淮川車子多的，明天換一輛開就是，哪需要專門繞去取車。

但沒多說，徑直開車回了家。

在大門口停下車，顧淮川下去，開進院子里。

齊嶼已經到了，看樣子也是剛到沒一會兒，知曉不在家，人還沒下車。

沈窈車子停在一旁，齊嶼才推門下來。

他走過來，盯著沈窈打量一番，最后抬手了一下的領，眉心就皺了。

沈窈退了一步躲開，笑著說，“就這兩條痕跡，沒別的了，好在傷的也不重。”

“流了，這還不重？”齊嶼說，“是那男的跟你的手？”

倆人一起往屋子里走，沈窈說，“原本沒想跟我手，是我去攔著他。”

齊嶼沉著臉不說話。

鄒燕清在屋里，也是聽到了一些消息，看到沈窈趕迎過來。

知道傷在了哪里，湊近了看一下，唉呀一聲，“我給你個藥。”

拉著沈窈坐在沙發上，正好對著外面，一抬眼就看到了顧淮川。

他在大門外站著，看向這邊。

齊嶼坐到沈窈旁邊，鄒燕清拿了醫藥箱過來，打開來，他就先拿了棉簽，讓沈窈面對著他。

小心的給消了毒，他還說，“傷口是不大，但是見了，洗澡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會有刺痛。”

鄒燕清隨后給抹了層藥膏，“真不是個東西，那幫人怎麼有臉過去鬧的。”

沈窈問，“舅舅和沈圖北去醫院了？”

鄒燕清說是，“得了消息倆人就去了，剛剛我打電話，你舅舅沒接，也不知是在干什麼。”

也是擔心的，“知道你傷了，我就想等你回來看看，你這邊理好，我也去醫院瞅瞅，你舅舅最近緒不好，我怕他鬧起來。”

沈窈嗯一聲，“去吧，我這沒什麼事。”

鄒燕清對著齊嶼的，“阿嶼陪窈窈在家，我盡量快點回來。”

齊嶼自然答應下來。

鄒燕清早就換好了服，拿個包就能出門。

沈窈再抬眼往外看，已經不見顧淮川的影。

家里只剩沈窈和齊嶼，不太方便回房間，想了想就問，“你吃飯了嗎？”

齊嶼還沒吃，跟沈圖北一起下的班，沈圖北直接去醫院，他就來了這邊。

沈窈站起，“我給你簡單弄點。”

去翻了冰箱，鄒燕清有做了一些手工水餃凍著，三鮮的，沈窈拿出來一些。

水燒上的時候，齊嶼過來站在門口，“剛剛是和顧淮川一起？”

沈窈意外，回頭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齊嶼笑了，“顧淮川現在還在院外，正看著我們。”

沈窈條件反的要轉頭看去，但最后一秒又住了沖。

笑了笑，“我還以為他走了。”

齊嶼說，“之前聽阿北說你們倆沒離婚的時候，日子過得也不太好，離了婚有一段時間還鬧翻了，那他現在是幾個意思？”

沈窈仔細想了想，其實沒離婚的時候，在葉婉找上門之前，日子還行，算不得不好。

可能在別人看來，他過得窩囊。

但是著良心，那段時間過得自在的。

水開了往里面放餃子，說，“誰知道呢？”

齊嶼再沒說話，等煮好了端出來，往外面看，又沒了顧淮川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