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川是什麼時候走的，沈窈一點兒也不清楚。

一覺無夢到天亮，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起床拉開窗簾，外邊已經沒了他的車。

意料之中，總不可能在這守一宿，他沒那麼無聊。

也沒那麼深。

氣溫又降了，天氣預報說這兩日寒流來襲，看來是已經來了。

去洗漱，之后換了條棉，暖暖呼呼。

收拾好后去餐廳，沈圖北已經坐在餐桌旁，沈曼也已經起來了。

頭發半長不長，之前一直散著，現在勉強的扎在腦后，人看著利落了很多。

鄒燕清在廚房清理臺面，沈曼就把早餐往餐桌上端。

見出來，說，“坐下來吃飯吧，趁熱。”

語氣很好，比昨晚還好。

等沈窈坐下，沈圖北把蛋餅推到面前，“早飯是姑姑做的。”

沈窈很意外，看了一眼沈曼，又低頭瞅了瞅面前的蛋餅。

說實話，做的不怎麼樣，有一塊都焦了，只不過放在上，這果也算是好的。

那些年沈曼雙手不沾春水，甚至有時候實在避不開，都是周萬城下廚。

今天真是出了奇了。

鄒燕清收拾完出來，“對，你姑姑做的，好好嘗嘗。”

沈固也出來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坐下來后看了看，“我記得小曼以前也是會做飯的，只是會的不多。”

“早就忘了。”沈曼坐到旁邊單獨的位置，“太長時間不下廚，陌生了，你們嘗嘗看，我自己嘗了一下，味道還行，就是賣相不好。”

沈固雖說對失，但到底是兄妹，有緣牽扯，這時候很是給面子，吃了一口就開始各種夸。

他說的夸張，但也能看出來，夸的真心實意。

沈曼低著頭，聲音淡淡的，“周萬城昨天也去了醫院，當時窈窈已經走了。”

他說，“不是為雅雅，是他那個老婆出了事，被送去醫院了。”

“出什麼事兒了？”鄒燕清問。

沈曼扯了下角，“好像是他那個小老婆跟家里人發生了爭吵，手了，那孩子被推倒，見了紅。”

“誰跟誰手。”鄒燕清皺眉，“和周家人？”

沈曼搖頭，“他說不是，是孩子自己家里人。”

周萬城昨天得了消息，趕把小老婆送到醫院，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孩子暫時是保住了。

但是大人質不好，胎兒的狀態也不行，后續如何誰也說不準。

周萬城頹喪的，安排好小老婆住院，空去了周雅的病房。

從前他意氣風發，娶了個比閨還小的老婆，老當益壯，老婆又懷了孕。

聽人說他找了渠道驗了，確認是個兒子。

算得上是人生贏家，很是圓滿。

那個時候把刺激夠嗆，他日子越過得順風順水，就越顯得狼狽不堪。

可也沒過多久，他的巔峰似乎就過去了。

他說孩子家是個無底，水蛭一樣上來就甩不掉。

他不是沒脾氣的人，前段時間實在沒忍住，跟小姑娘吵了兩句。

說是吵，其實小姑娘也不敢跟他吵，是他點了對方幾句，讓提醒家里人收斂點。

后來手，也是老兩口覺得閨胳膊肘往外拐，榜上有錢人就嫌棄窮娘家。

他當時不在，那一家人關起門來，越吵越兇，最后沒忍住了手。

沈顧哼了一聲，“活該，人家那麼年輕跟了他，他就應該知道人家圖的是什麼，那一家子又圖的是什麼，現在覺得日子難過了，早想什麼去了？”

鄒燕清看著沈曼，“他日子過得好不好，跟你說什麼？”

沈曼抿著半天才說，“他說他后悔了。”

鄒燕清想不明白，“他后悔跟你說什麼，怎麼，他后悔了還指回頭你能接他？”

沈窈在旁邊倒是想笑。

昨天沈曼也說后悔，周萬城也說后悔，這倆不愧是前兩口子。

沈曼說，“估計是沒別人說。”

這種事兒正常應該跟他們周家自己人說，但是當初他娶那小姑娘，周家可是全員反對。

是他力排眾議，結果現在日子過這樣，他哪有臉說。

至于為什麼告訴，大概率是覺得他們倆都一樣糟糕，誰也沒比誰好到哪里去，即便是他境不好，在面前也不跌份。

沈固端起一旁的杯子，想要喝水，但作停了停，“你的格一個人生活我確實不放心，我是希能有個知知底的人陪在你邊的，但是周萬城……”

他搖搖頭，“太差勁了。”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又補一句，“雖然你也有問題，也算不得良配，但我依舊看不上他。”

沈曼趕說，“你們可別誤會，他沒有那個意思，我也沒這方面的想法。”

說，“過往那些年，我們倆誰過得都不開心，只是都想著就這麼湊合下去，最后沒湊合下去，又鬧得如此難堪，就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他見識過更年輕的姑娘，回頭再看這張老臉，肯定也是看不上眼。

而向來跋扈又自私自利，看到了他不堪的那一面，不厭惡他已經難得，可生不出別的緒了。

沈固聞言放了點心，“這樣就行。”

早飯做的不是很順大家口，但都給面子盡量吃完。

之后該上班的上班，該去醫院的去醫院。

沈窈開車出來，路過昨晚顧淮川車子停靠的位置，朝那邊看了一眼，地面上好多煙，應該都是他昨晚留下的。

……

沈窈沒跟老王去宏創談論合作細節，這個項目不需要后續重點跟蹤，所以他帶著項目部的同事過去的。

一來一回并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跟昨天應酬一樣，大家有事兒談事兒，不整那些彎彎繞繞。

不到一個小時老王帶著同事回來了。

沈窈正好去給他送文件，放到桌上后轉出來，就看見他從電梯口過來。

都不用問，一看他表就知道一切都妥了。

老王走到跟前，明顯意氣風發，“送文件？”

沈窈點頭，“都談好了？”

“合同都簽了。”老王笑著說，“去之前還跟同事們商議，如何催促盡快落實到合同上，結果人家那邊初步合同都擬好了，我們檢查了一下細則條款，修改了那麼一兩條。”

他雙手一攤，“全部解決。”

沈窈說，“好，怪不得人家公司發展的好，回了國就站穩腳跟，都是干實事兒的。”

“可不就是。”老王說，“第一次遇到這麼爽快的合作商。”

他進了辦公室，過去將沈窈送過來的文件拿起，隨意翻了翻，“估計人家也是看在顧淮川面子上。”

提到顧淮川，他嘶了一口氣，“對了對了，差點把這茬忘了，今天簽合同的時候提了那麼一，顧淮川好像進醫院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沈窈不知道，就問，“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今天早上吧。”老王也不太清楚，“對方就是提了一，沒說太，我就想著回來問你，他要是真進了醫院，我們怎麼也得過去看看，承了人家那麼大的人。”

沈窈點頭，“正常是要去的。”

老王看著，等著的下文，結果等半天也不見往后說。

他無奈，“要不你問問，問問看是怎麼回事兒？”

沈窈說，“我找誰問？”

老王瞪了下眼睛，“這還找誰問，找當事人問啊。”

他開玩笑，“怎麼，你跟他關系又不行了？打電話的余地都沒有了？”

沈窈點頭，“是又有點鬧掰。”

老王可是不信的，鬧掰了，人家怎麼會幫忙牽線跟宏創那邊合作。

這可是一般公司求都求不來。

老王退了一步，“你們倆中間應該有些共同朋友吧，你要是不想打電話給他，繞個彎兒呢。”

沈窈只能說，“行吧，我問問看。”

從老王辦公室退出來，往自己辦公室走的時候，拿出手機。

能問的也就只有顧青蕪，將信息發了過去，也沒兜圈子，直接問知不知曉顧淮川住院的事兒。

辦公室坐下來兩三分鐘，對方回了信息，說顧淮川確實是住院了。

顧青蕪也不是比先知曉況，而是剛剛專門去問的。

顧淮川住院是了風寒，導致呼吸道染，去了醫院，怕引發肺炎，就直接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