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難得遇到這麼輕松的應酬,不用喝酒,也不用找話題熱場面。
以往即便對方公司愿意裝紳士,礙于面子,也得端著酒杯打個圈。
這次好,不可能拿著果到敬酒,說不過去,也就省了許多的麻煩。
愿意的話,在旁人說完話的時候笑一笑表示回應,不愿意,就什麼表都不用做。
反正也沒人計較。
大家聊的都是正事,不同別的飯局全是酒桌文化,這里不講虛的,只聊目的。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包間門突然被推開。
一開始沈窈以為又是服務員來上菜,朝門口看了一眼。
走在前面的是包間經理,西裝革履,笑盈盈。
沈窈收了視線,想著是對方副總面子大,飯店經理這是知曉他來,過來打個招呼。
這況也不是沒有,經常去的會所,包間經理偶爾也會端著酒過來敬一圈。
他們都是有業績掛鉤的,會過來謝照顧生意。
沈窈見對方副總站起了,雖然從見面到現在他表現的都很得,但此時才能看出,他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真誠了幾分。
他說,“我還想著你今天會不會過來?”
再然后,沈窈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您在這兒,我肯定要來。”
一愣,再次轉頭。
這才看到,包間經理后還有人,他并非進來打招呼,而是引著那人進包間。
老王見狀也起,沈窈自然也只能跟著站起來。
顧淮川轉頭對著他們很方的點頭示意,“別這麼客氣,都不是外人。”
包間經理手里拿了個空酒杯,趕拿過桌上的酒瓶給斟滿,遞給顧淮川。
顧淮川舉著酒杯,“我那邊還有應酬,過來打個招呼,馬上還得回去,下次有機會咱們一起聚一聚,到時候喝個痛快。”
他這話不是對著某個人說的,而是面向整個飯桌上的大家。
聞言所有人跟著附和了兩句,之后紛紛舉了杯子。
沈窈也拿起果杯。
離著顧淮川不近,中間隔了幾個人,杯子朝著桌中心過去。
顧淮川手腕一轉,越過旁邊幾個人的杯子,酒杯在的果杯上叮的了一下。
可他卻并未看,就仿佛完全不經意。
之后他一飲而盡,酒杯翻轉,里邊一滴不剩。
對方副總笑呵呵,拍著他的肩膀,“小顧酒量還是這麼好。”
他還有點慨,“哪天來家里,讓你嫂子做兩道拿手菜,咱倆再拼一拼。”
顧淮川笑著點頭,“等您有時間,我隨時可以。”
客套話也就說了這些,他原本也有應酬,無法耽擱太久,也就離開了。
沈窈重新坐下,腰板盡量拔直,無視周圍看過來的眼神。
這當中應該有人知道他和顧淮川的關系,應該也有人不知道。
不知道的估計會好奇,知道的……應該也好奇。
畢竟知道和顧淮川關系的人,應該也知道他和葉婉的那些花花事兒。
大概率看不懂他們倆飯桌上的這些暗,又明晃晃。
酒局時間持續的不長,畢竟都有意合作,目標一致,談的就順利。
尤其顧淮川來了一趟,大家就更明白,今天這合作鐵定是了。
所以沒耽擱時間,有一說一,有二提二。
到最后確定合作意向,敲定明天去對方公司談論細節,飯局也就差不多到了尾聲。
結束之前,大家一起舉杯,一飲而盡,提前慶祝了,說是合作愉快。
老王帶來的人多,原以為需要靠酒量表達誠意,沒想到本用不上。
站在飯店門口時,大家都頭腦清明。
送對方副總上了車,又目送車子離開,項目部的同事沒忍住,“我第一次應酬完自己從飯店走出來。”
旁邊的人哈哈笑,“我還提前吃了解酒藥。”
他從兜里掏出幾顆,“我還給你們也準備了,想著大家遭不住的時候吞一顆。”
老王也笑,“這得謝顧總。”
他轉頭看沈窈,“也不知顧總那邊的飯局結束沒有。”
這個沈窈也不清楚,“應該沒吧,一般的飯局都沒我們這個散的早。”
老王點點頭,“那就算了。”
他又對著其余同事,“今天大家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同事們陸續離開,沈窈沒喝酒,送老王回家。
路上的時候老王說,“我晚一點給顧總打個電話,承了人家的,咱自己心里得有數。”
說完他看了看沈窈,“今天他那個姿態,你要不要也給他打個電話。”
沈窈說,“不打,跟我沒關系,他幫公司的忙,又不是幫我。”
老王子往后靠,話里帶著調侃,“隨你,反正你不表示,顧總也不會介意。”
把老王送到小區門口,看著他進去,沈窈才折返。
開回沈家老宅,還沒到大門口,先看到那邊停了輛車。
車已經熄了火,正好停靠在路燈下,沒看清車牌,可沈窈也知道是誰的。
沒管,徑直將車子開進院里,下車進了屋。
沈固和沈圖北都不在家,鄒燕清已經回了房間,難得的是今天看到沈曼了。
前幾天不是住在醫院,就是早早回來便窩在房間不出來,倆人很打照面。
此時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外面。
沈窈進來瞟了一眼,去廚房倒水,同時問,“醫院那邊怎麼說?”
客廳沒有聲音,等沈窈從廚房出來,就見沈曼還是那副模樣。
很顯然,沒有聽見問的問題,還在走著神兒。
沈窈走過去,“周雅況怎麼樣?”
沈曼像是被嚇一跳,整個子一哆嗦,然后才說,“啊,你回來了?”
居然連進來都沒發現,也不知在想著什麼事兒,如此的專注。
沈窈重新問了一遍周雅的況。
沈曼沒回答,而是反問,“外邊那輛車,是顧淮川的?”
聞言沈窈順勢扭頭朝外邊看了一眼,車子還停在路燈下,依舊是熄火的狀態。
剛剛開車從旁邊過,瞄了一眼,顧淮川是坐在里面的。
他應該是沒發現回來了,雖然只是一走一過,可也看得清楚,他的車椅背被放倒,人是躺在里面的。
雖然他今晚的飯局散的也早,但應該是喝了酒,或者也喝了不,有可能在里面睡著了。
沈窈說是。
“你們倆?”沈曼問,“和好了?”
不放心,“那個姓葉的呢,他們倆掰了?”
“沒和好。”沈窈說,“他們倆也沒掰。”
沈曼瞪了眼睛,“那他這是什麼意思?”
沈窈不太想提和顧淮川的這些破事,就說不知道。
然后第三次問,“周雅的況怎麼樣,有些檢查結果今天應該出來了吧?”
沈曼垂下了視線,“肺炎,開始打消炎針。”
難得的提到周雅沒哭了,說,“醫生說沒大事兒,那應該就是沒大事兒。”
長長的舒了口氣,“你舅媽說你今晚有應酬,累了吧,趕進去休息,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也進去睡了。”
沈窈點了下頭,沒再說話,轉回了房間。
準備換服,拉窗簾的時候又往外看了一眼,車子還在,估計里邊的人也還在睡著。
將窗簾拉好,換了服,沈窈打算出去洗漱。
這個時候才子一頓,終于知道剛剛的別扭是怎麼回事兒了。
和沈曼,這十幾二十年,好像從來沒有如剛才那般心平氣和的說過話。
倆人不爭吵不怪氣的話,就只有沉默。
這麼說,今天在醫院沈曼說后悔了,也并不只是說說,已經在慢慢找補了。
到浴室刷完牙洗完臉,往房間走的時候又瞄了一眼客廳。
沈曼已經不在沙發上,條件反的看了一眼沈曼的房間。
房門是開著的,里邊黑著燈。
腳步一頓,不自覺的就走過去。
沈曼也不在房間里。
沈窈趕轉到客廳,客廳的燈是亮著的,看向院子。
這次看到了沈曼,不在院子里,在大門口,就在顧淮川的車子旁。
子微微彎著,正在跟車里的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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