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川冷著一張臉，表不好，但也能看出來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沈窈罵完了才想起來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瞪著眼睛，“別告訴我，你一路跟蹤我們過來的。”

顧淮川沒說話，只是一把抓住的胳膊，轉將拽到電梯口。

他力氣大，的沈窈沒忍住了一聲。

他聽見了，但手勁兒毫沒松，側面看過去牙關咬。

沈窈沒見過他這個模樣，但也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因著被驚嚇到而升騰起的怒氣在這一瞬間莫名的就消了，也差不多明白了怎麼回事。

往回了手，“放開。”

聲音大了一些，也冷了好幾度。

同時另一只手去掰顧淮川的手，“我讓你放開，顧淮川。”

又說，“你生什麼起氣，又有什麼資格生氣。”

應該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前一秒還箍著手腕的手，下一秒一下子就松了。

整個手腕被紅，沈窈甩了甩，正好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先一步進去。

站在角落，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朋友圈。

果然，楚沛發了態，時間是飯局之前，一張照片，他和齊嶼搖骰子賭局的容。

主要拍茶幾上的骰子，應該是沒注意，把齊嶼也拍進去了一些，半個子，三分之一的側臉，卻也足夠讓悉他的人認出來。

顧淮川應該是看到了這個，楚沛跟齊嶼可扯不上關系，這倆人能湊到一起，就只能是因為。

又想到后來在飯桌上楚沛著手機一臉為難的樣子。

如果沒猜錯，那時候顧淮川應該是給他發了信息詢問，而他不知如何回復。

冷笑一聲，將手機放了回去。

電梯在樓下打開，沈窈先出去，顧淮川隨后跟出來。

出了單元門，沈窈往外走了沒兩步，顧淮川追上來，再次一把扯住。

這一次他力道還好，覺得到還有怒氣，手勁兒不小，卻不至于將弄疼。

沈窈順著力道停下，回頭看顧淮川。

原以為顧淮川會質問一些什麼，可是并沒有，他抿著不說話。

進夜晚時間，小區路燈換昏黃的，不夠亮，沈窈看不清顧淮川眼底的神。

微微皺眉，“你到底要干什麼？”

靜默了幾秒才聽到顧淮川略微暗啞的聲音，“你喜歡他嗎？”

他說，“我想聽你一句實話。”

“跟你有什麼關系？”沈窈不答反問，“你以什麼立場來問我這個問題？”

顧淮川著胳膊的手挪了一下，似乎想松開，但潛意識的又抓。

他聲音了下去，“我們算什麼？我們這段時間算什麼？”

算什麼？

沈窈想了想，“肯定算不得朋友。”

說，“雖然難聽，但我覺得更切的應該是算炮友吧。”

說完自己都笑了，真蛋，本不想貶低自己。

不過是想給他一刀，到底還是要把自己搭進去。

心里也憋著一氣，“要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系？年男了，不會連這個都看不明白吧？”

這話一出來，顧淮川明顯一僵，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隨后他笑了，“還真是。”

他松開沈窈，“那你和齊嶼呢？”

他問，“你們是什麼關系？”

頓了頓，他問的更清楚一些，“到什麼地步了？”

沈窈有問有答，“朋友，沒到什麼地步。”

顧淮川看著不說話。

沈窈就補一句，“目前是這樣，未來不知道。”

了一下剛剛被顧淮川著的胳膊，轉往外走，自顧自的說，“顧淮川，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說，“你擺出這個姿態干什麼，你邊還有一個葉婉，我又說什麼了，別你放火，卻還不允許我點燈。”

這燈還沒點著，他就已經這樣了。

可真是雙標，吃醋之前就不知道想想自己，他有什麼資格？

顧淮川沒跟上來，沈窈也沒管他，直接開車回了家。

家里人都休息了，洗漱過后上了床，翻開手機，上面有姚薔發來的信息，報備一下說他們已經到家了。

沈窈回了一條過去，發完了信息，盯著手機看了一會，也不知在等什麼。

半天沒有任何靜，也只能放下，順勢躺下來。

其實也是有些忐忑的，顧淮川向來驕傲，難免不會被今天那番話刺到。

這狗東西向來喜歡給自己留退路，上次從顧家老宅搬出來，他馬上回頭找葉婉。

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給葉婉當了助攻。

……

沈窈一晚上沒太休息好，早上起來腦瓜子嗡嗡響。

房間出去正好上沈固。

沈固收拾妥當，正往餐廳走，見到腳步一停。

他說，“你今天有時間去趟醫院，雅雅要做檢查，之前我跟醫生通了電話，說況不是很好，肺部有染，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怎麼回事，你也曉得你阿姨那個德，保不齊又會連哭帶鬧的，你幫我過去看看。”

他也解釋了一下，“阿北今天有事兒，要不然我就讓他去了。”

沈窈并不介意，“好，我知道了。”

之后吃了早飯去了公司。

今天事不太多，沈窈吃了止疼藥，開始忙工作。

只是狀態依舊不好，稀里糊涂的不知多久，聽到老王開口，“這麼認真？”

沈窈被嚇一跳，連對方是什麼時候站到辦公桌前的都沒注意。

老王過來也是有事，“之前跟恒一談的那個項目，對方公司來人了，一會兒就到，你要過去嗎？”

沈窈問，“來的都有誰？”

老王也說不準，“打電話過來是項目部的員工，但是我不確定顧淮川會不會來。”

沈窈說，“那我就不過去了。”

抬手捶了捶額頭，“也不是要躲他，你看我這……”

雙手一攤，讓老王看桌面上的東西，不文件堆積，都是要趕理好的。

老王也知道忙，“行，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下，那你先忙著。”

他離開，沈窈繼續悶頭工作。

再一晃神，已經到了中午。

沒注意外邊的靜，恒一的人有沒有來，來的是誰，又是什麼時候走的，是一點兒沒察覺。

到了下班時間，沈窈趕驅車去了醫院。

提前打了招呼，周雅在中午的時候被推去做了檢查。

還沒怎麼樣，沈曼已經站都站不住了。

這個時候也忘記邊是最不待見的兒，抓著沈窈的手，“雅雅會沒事的是吧，窈窈，是你妹妹，你說，你妹妹會沒事的對吧？”

其實也明白這個問題問沈窈沒用，可實在是慌，即便是毫無權威的人，能說兩句吉利話，也是愿意相信的。

抓的沈窈有點痛，沈窈垂目看了看胳膊上那只蒼老又干癟的手。

原本連安的話都不想說，但看這個模樣，到底是沒忍心，說了句，“會沒事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還真的就把沈曼給安住了，嗯嗯兩聲，念叨著，“對，你說的肯定是對的，會沒事的。”

做了好幾項檢查，不需排隊，都還快。

之后周雅又被推回到病房，沈曼坐在床邊，握著周雅的手。

也沒怎麼樣，不過是去做了一圈檢查，醫生還沒說結果不好，卻落了淚。

沈窈見只是哭，并沒有鬧，叮囑了護工兩句，轉就要走，卻突然聽見沈曼，“窈窈。”

回頭，見沈曼并沒有看過來，還是盯著床上的周雅，但話繼續了，“你現在看見我和雅雅這樣，是不是很解氣？”

沈窈皺眉，不耐煩在面上一閃而過。

這話之前也說過，自己一地都沒打掃干凈，還有閑心在意別人的想法。

沒搭理，轉又要走。

結果就聽沈曼開口，倒不似之前那般說一些嘲諷的話。

聲音有些沙啞，“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和雅雅不和，你們倆這麼多年，大的沖突沒有，小的卻不斷，雅雅被我慣的很驕縱，大多時候都是故意找事，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你和你爸太像了，我怨他，自然也不喜歡你，所以只要是不吃虧，我都當做沒看見。”

理了理周雅的頭發，“你舅舅以前跟我說，偏心兒不得忌，我繼續這樣縱容著，早晚會讓釀大禍，最后報應在我們自己上。”

說到這里，笑得像哭一樣，“你看，現在這就是報應就來了。”

沈曼子向前，額頭在周雅的臉上，“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眼淚嘩啦啦的落，“如果我好好的教，今天肯定不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