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肖家老兩口見面的地點約的是飯店。

車子還沒開到門口，就看到了抱著孩子的蘇晴。

包間號已經告知了，沒上去，就抱著孩子在臺階上來回踱步。

車子停下，蘇晴一眼就看到了，快步過來，有些張，“你來了。”

了懷里的孩子，“他們、他們……”

“他們已經在里面了。”沈圖北說，“走吧。”

小孩子看到他很自然的手要抱。

沈圖北沒接過來，“先讓你媽媽抱著，乖。”

也不是不能抱，只是孩子在他懷里跟他親近，被老兩口看見容易讓多想。

蘇晴原本是想將孩子遞給他的，聽他這麼說，又訕訕的將孩子抱回到懷里。

一起上樓，進了包間。

老兩口在里邊坐著，門一打開，他們就站起了。

肖夫人是哭過了的，現在眼睛還紅腫著。

很顯然肖遲的事沈圖北已經告知他們了。

肖老先生也頹喪的不行，視線越過沈圖北和沈窈，看向后面的蘇晴，最終落在懷里的孩子上。

蘇晴瑟著，磨蹭進了包間。

肖老先生幾步過來，“這、這……”

他還沒說完，肖夫人直接撲過來，照著蘇晴的臉就是一掌，“你這個害人，怎麼死的不是你？”

蘇秦被打得一個趔趄，懷里的孩子毫無預兆的直接手了。

也好在沈窈一直注意著，快速手撈過孩子。

小孩子堪堪被抱住，差那麼一丁點兒就摔在地上。

愣了幾秒之后小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窈趕把他抱在懷里輕拍，低聲的哄著。

蘇晴側著頭捂著臉，不說話，但委屈十足。

沈圖北肯定是要攔著的，“阿姨，別激。”

肖夫人哪里能不激，過去抓著蘇晴用力撕扯著，“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我好好的兒子被你帶走了，這才過了幾年，是不是你害死他的，你告訴我是不是？”

蘇晴也不掙扎，任著抓著自己搖晃。

頭發原本用夾子松松的夾著，晃了兩下夾子落，披頭散發的。

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卻抑著不哭出聲，人就顯得更破碎。

肖老先生也紅了眼眶，扶著肖夫人，“阿，阿……”

也是悲傷到了極點，肖夫人慢慢的松了手，整個子都癱了下去。

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我可憐的阿遲，可憐的阿遲啊，他還那麼年輕，他才二十多歲……”

一邊說著一邊捶著口，“老天爺，你要我的命吧，把我兒子還回來……”

肖老先生背過頭去，也落了淚。

小孩子倒是被他們這架勢嚇得不哭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沈圖北過去扶著肖夫人起，“阿姨，我們坐下來說，還有孩子，別嚇到孩子。”

一提孩子，肖夫人抬眼看過來。

表是有些復雜的，可能因著蘇晴就不喜歡的孩子。

但又想到這是兒子的脈，是的親孫子，又沒那麼恨了。

于是人就顯得擰，哆嗦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

沈圖北扶著到餐桌旁坐下，給倒了杯水，“阿姨，先緩一緩。”

肖夫人抬頭看著沈圖北，眼淚再次落下，“阿遲跟你一般大，還這麼年輕。”

沈窈心里有點不是滋味，見過肖遲，算是有點兒來往。

那時候經常去找沈圖北，那兩人一個宿舍，自然是過面的。

肖遲格開朗，每次看到都笑呵呵的著小妹。

好的一個人，確實是可惜了。

沈窈抱著孩子過去，坐在肖夫人的對面。

懷里的小家伙聽話的很，的靠著，低頭看了看，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放到他手里。

小家伙直接往里塞，吃的有點急。

沈窈一愣，轉頭看蘇晴，“他沒吃早飯嗎？”

蘇晴還在門口站著，依舊捂著被的那張臉。

不知是不是神游了，沈窈問完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啊了一聲。

聲音弱弱，“吃了零食。”

這種況怎麼也不可能指責，沈窈拿了紙巾給小家伙手，沒管太多，拿起筷子，夾了一些小孩能吃的菜過來。

說，“叔叔阿姨，我先把小孩子喂飽，這麼小的孩子可不得。”

肖夫人又看過來，好半天后把視線轉開，“給他挑兩個熱菜，小孩子腸胃功能弱，別傷到了。”

肖老先生也直愣愣的盯著看了幾秒，說了一句，“像的。”

都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肖夫人又哭了，沈圖北看了一眼孩子，沒忍住嘆了口氣。

包間里一時間沒有談，只有小孩子吃東西喝水的聲音。

一直到他吃好了，又安安穩穩的在沈窈懷里。

沈圖北這時才開口，“你也過來坐。”

這話肯定是對蘇晴說的，但是蘇晴沒作。

沈圖北瞥了一眼，“來都來了，自然要解決問題，就別拗著了。”

蘇晴慢慢放下手，深呼吸好幾下才過來。

坐在了沈圖北旁邊，低著頭，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將那半張紅腫的臉全都了出來。

肖夫人看了一眼，滿眼嫌棄，強著怒氣問，“我兒子是怎麼沒的，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沒忍住又念，“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去了你們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才過了幾年，你跟我說他死了，他死了你為什麼不聯系我們，你為什麼要私自將他的尸理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越說越激，沈圖北趕按住的胳膊，“阿姨，你先冷靜一下。”

他說，“蘇晴帶著孩子過來后我就讓人去查了，阿遲的過世確實是意外。”

至于蘇晴不聯系肖家人，在他看來也算是有原因，“蘇晴不太敢見您，有愧。”

說完他看了蘇晴一眼，示意開口。

蘇晴垂著視線誰也沒看，不過也確實是開口了，“我怎麼聯系你們，他活著的時候你們就斷了聯系，他死了，我怎麼找你們。”

聲音不高，聽起來有點兒心如死灰的意思，“就像現在，我帶著孩子不遠千里趕到這，卻依然找不到你們，還得托阿北幫忙，今天才能跟你們坐在一起，把阿遲過世的消息告知你們。”

冷笑一下，“這個時候你還覺得責任在我？”

肖夫人被的話氣得差點兒暴跳起來，“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嗎？是怪我們不跟你們聯系嗎？”

咬著牙，“我為什麼這麼做，你自己心里沒數？你當初如果不勾著我兒子，我們會這麼做嗎？我告訴你……”

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響，嚇得沈窈懷里的小孩一哆嗦，扁著又想哭。

只不過不等沈窈哄，他自己又緩和下來，把臉埋到沈窈懷里，沒哭出來，只是不再看那些人。

沈窈突然就有點心疼，三歲的孩子，就能控制住緒，可見平時也見慣了這種事。

把孩子抱一點，輕輕的著他的后背。

肖夫人噌的一下站起來，“……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這個禍害，沒有你我兒子死不了，他有大好的前程，他這輩子都應該順風順水，是你這個禍害，是你拖累了他。”

說到這里又哭了，“你明明不喜歡我兒子，不過是想借著他當跳板，改變自己的生活環境，是你的自私害了他。”

“不是。”蘇晴張就反駁，“你胡說，我才沒有。”

不聲的看了一眼沈圖北，又說了一句，“我不是那樣的人。”

肖夫人瞪著眼睛，“你不是？”

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你和阿遲結婚的前兩天，我是去了你們那個小城市的，不過那天我們沒見面，你去見了你的朋友，你喝多了，跟說了很多的話，我和阿遲全聽見了，你存的什麼心思，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說這個，蘇晴就有點迷茫。

但也迷茫沒多久，表一下子就僵了，抖半天，“那天，阿遲……”

肖夫人咬著牙，“對，他也全聽到。”

說完這話，看了一眼沈圖北，“你喜歡的是別人，快結婚了還心心念念著別的人，你怎麼有臉讓我兒子為了你跟我們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