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伯府的節日還是過的,就是較往年冷清一點。
周祥進門,幾個小廝等著他派遣,他在老太君前表過忠心,也是他探聽到最有用的門路,自然得伯府重用。
他理完事后,去瑞福堂回話,便看堂,三端坐在老太君邊,老太君正拿著一塊繡樣,與說笑。
林昭昭著一襲湖藍地繡纏枝葡萄半袖,下著同系的葫蘆紋十二幅湘,比起前幾次見著的清淡,這個雖然不濃艷,但更凸顯氣質里的雅,尤其是腰間系一條橘碎花绦,勾勒出細細的腰,了全點睛之,人眼前一亮。
手指描摹繡樣,黛眉如畫,微挑的眼尾而不,如白瓷般干凈細膩,菱形角銜著一抹笑意,比外頭那春回大地的花還要鮮妍、。
難怪國公爺那般的人,也對有幾分的關照。
周祥只不著痕跡打量這一下,就立刻收回目,躬作揖。
見周祥和老太君要說話,林昭昭便回蕪序苑。
歸雁嘀咕:“怎的今年元宵就要三一起吃飯呢,還是咱們仨在蕪序苑過,多好。”
滿霜也說:“就是,我五餡的湯圓都做好了呢!”
兩人都在為老太君問林昭昭參加家宴不開心。
林昭昭倒沒覺得什麼,給紙上蘭花填,邊說,“老夫人約是想補償,是個明事理的。”
“我寄居伯府,老人家是伯府最大的長輩,親自請我去家宴,我又沒什麼事,自然還是去了。”
滿霜撅撅。
“對了,晚上給我留一碗湯圓。”林昭昭對滿霜說。
這幾天想了多事,最重要的一件,是歸雁和滿霜的歸宿,否則一旦出事,們會被牽連,要為們謀劃,就不能拘泥于這方天地,要多出蕪序苑走走。
而剛剛,老夫人提及家宴時,林昭昭順帶說了一事,想出門去拜訪友人,老夫人自然同意,又不是新寡,伯府沒有拘著人的理由。
歸雁收拾東西,林昭昭換一灰白地圓領袍,下著子,頭發也只是簡單挽好,沒戴飾品,歸雁也是差不多的著裝,因著要爬山,這樣行便宜。
兩人上午出的門。
路途有點遠,林昭昭掐好時間,差不多能酉時能回伯府,們沒坐伯府馬車,花錢雇車坊的,一路去到秩山山腳下。
車坊車夫還嘀咕了句,怎麼挑這麼個日子去秩山。
秩山是有名的葬崗,那些沒有人收尸的,進不了家族陵地的,亦或者死刑犯,都埋在秩山。
下了馬車,避開山下一片的葬區,林昭昭和歸雁順著小道上山。
小半個時辰后,坐在石頭上歇會兒,拿水囊喝過水,太久沒爬山了,力不支,換到五六年前,一氣兒爬到山上都不帶的。
循著記憶,林昭昭找到那塊墳,幾年不見,它一旁多出一座新的無字碑,應是也有人發現這風水寶地,便過來和它做鄰居。
這倒難得,在秩山下葬的人,愿意把人往山上埋的,還是極數,多的是被丟到山腳下,就這麼風一卷,塵一掩,化一抔黃土。
想來這世上,還是有人多吧。
收拾完墳前枯草,歸雁好好將墓碑干凈,雖然墓碑已經舊了許多,還是能見墓碑主人的名字,林晴。
林昭昭拿出路上買的紙錢銅盆。
“阿晴,我來看你了。”
火舐紙錢,燒灰燼,林昭昭神沉重,歸雁蹲下來,跟著一起燒紙錢,過了一會兒,歸雁忍不住抬袖眼角。
掃完墓,林昭昭和歸雁沒有久待,看著過了申時,就準備下山。
下山比上山輕松許多,不怎麼費力費時,兩人就走了大半的路,繞過一株枯木,卻聽就在拐角,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人估計還不。
秩山上一直很安靜,這點聲音顯得格外突兀,歸雁驚,林昭昭輕輕牽住歸雁的手。
只是,林昭昭拿不準這些人是誰。
唯一能確定的是,秩山雖然偏僻,到底皇城腳下,這些人不可能是山匪,也總不該那麼倒霉,久久出一次門,還遇到話本里才會遇到的事吧。
正當林昭昭猶疑不定,歸雁卻后退一步,突的“啪嗒”一聲,踩到一枯枝。
只這麼點靜,拐角邊有人喝:“什麼人?”
是上京口音。
無法,林昭昭牽著歸雁走出來。
便看山坡,著紅黑甲的衛軍四散著,似乎在找什麼,為首男子形高挑,面容儒雅清俊,看著有點面。
但看是兵,林昭昭和歸雁大松口氣。
那男子問:“你們是何人,什麼時候來這里的,在這里做什麼?”
林昭昭一一道來:“我們是北寧伯府家眷,午時到的,為祭拜友人。”
正經人家怎麼會葬在葬崗,男子皺眉。
林昭昭又說:“不敢妨礙大人辦事,我們雇傭的車夫在山腳下,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和我們過去問問看。”
話音剛落,忽聽不遠傳來一道聲:“怎麼了?”
攔在面前的男子側,對后道:“將軍,是兩個人。”
林昭昭抬眼看去,眼前一黑,那頎長影不正是裴劭?
記起來了,難怪說那男子眼,原來是那天在隔間看到的,除戴瀾元外的另一位大人,所以這人馬是裴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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