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睡?”
方宜也意識昏沉沉的,
“幾點了?”
已經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幾點才睡著的。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躺在床上一直不了眠,在手機上搜了搜之前實驗室的蘭草研究項目,又去看了看之前老周帶著他們經常去的師母的餐廳,發現紀臨舟好像并沒有撒謊。
師母確實姓紀,老周很多年前也是在港城念的大學,之后跟師母認識在一起結婚,又一起到京北任教。
這樣的話,之前在農家樂到那次也不是意外,好像一切都說得通。
“都快吃午飯了,你說幾點。”
師姐邊說邊過來拉開窗簾,外面刺眼的雪景和線一起進來。
方宜抬手擋了擋眼睛。
“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就走了,居然還在房間。”
學姐跟講話,又低頭看了一眼,
“臉怎麼這麼差?”
方宜愣了下,抬手了下自己的臉,
“有嗎?”
師姐看了看,走過來點,
“吵架了?”
沒說是誰,但答案顯而易見。
方宜低頭看了看垂在耳邊的頭發,沒有否認,只是問,
“師姐你談過嗎?”
“什麼?”
對方很明顯的愣了下,似乎是有點意外。
方宜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冒昧,師姐是江大的,他們并不是算悉,只是在同一個調研組而已,搖了搖頭,
“沒事,”
起準備下床。
“當然談過,史富呢。”師姐沖著笑了笑,“有什麼想問的,給你傳授點經驗。”
方宜抿,猶豫了下,還是開口,
“如果沒有辦法相信對方,也沒辦法相信對方是真的自己,應該怎麼辦?”
“你怎麼會這樣想?”
師姐很奇怪的看著,
“如果這話是咱們調研組里那些師弟們講出來的,我還覺得正常,但你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方宜沉默了下,“為什麼奇怪?”
“拜托,誰會不你啊。”
師姐手了下的臉,故意表夸張地講,
“好的在就先不說了,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
方宜臉被的有點疼,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你不相信對方你,只有一種可能,絕對是他的問題,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方宜沒再說話。
師姐看著,又仔細想了想,
“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想那麼多,證明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換句話來說,如果還需要來證明的話,那是嗎?”
師姐說完,聳了下肩膀,
“好了起床吃飯吧,今天有牛哦。”
說完,沖著方宜笑了笑,轉先出去了。
方宜仍舊坐在床上沒,只是視線落到昨晚紀臨舟留下的外套上。
是啊,怎麼證明呢。
開膛破肚驗證一顆真心嗎?
需要紀臨舟做到這種程度嗎?
—
調研組休息了兩天,開始準備去雪山,方宜跟著幾個師兄師姐一起在檢查工,雪山上的植,保存條件也高。
檢查完工,老周忽然湊到旁邊,似乎有點言又止的意思。
方宜假裝沒看見,去廚房那邊倒水。
大概知道老周想要說什麼,原本是想進去再說,結果老周居然沒跟進來。
方宜又倒了杯水,從里面他,
“周教授,”
老周一愣,“啊?”
方宜問他,
“您要喝水嗎?”
老周立刻進去,
“我喝茶,自己來。”
廚房里面安靜,老周倒了水,裝模作樣找茶葉往里面丟。
方宜主開口,
“您有話想說?”
老周愣了下,
“啊,沒有啊。”
方宜看著他,抿了抿,主開口,
“紀臨舟跟您早就認識?”
老周沒想到會問的這麼直接,又因為紀臨舟的叮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要說什麼。
方宜沒有想拐彎抹角,
“我昨晚搜了下農家樂那邊的信息,發現師母也姓紀。”
老周不說話了。
方宜繼續道,
“來藏區的行程都是您告訴他的?”
“這我不說他也能查到啊。”老周好像一下子急了,立刻開口,“還不如我說了給你幾個師兄師姐買儀呢。”
方宜抿了下,
“前天晚上他發燒是他讓您故意告訴我的嗎?”
老周對這事終于找到機會開口解釋了,一副冤枉的不得了的表,聲音也大了幾分,
“沒有!絕對沒有這事!”
“我那天就是想做個順水人,看你回來了,就跟你說一聲,他不知道,誰也沒想這麼遠啊!”
方宜看著他就差雙手舉起來對天發誓了,神也難得正一本正經,
“而且方宜同學,退一萬步來講,哪怕他不我姑父,也跟你沒什麼關系,你說,人家高反還發著燒來跑一趟,一個人在酒店,你管不管?”
方宜沒有再說話,只低頭看著水杯里的水,過了會兒才說了句知道了,從廚房里離開。
設備檢查結束,老周讓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要保證力開車進山。
方宜一個人在二樓的房間,沒太睡著。
白天問過老周以后,基本已經可以確定紀臨舟確實沒有騙,是自己誤會他了。
但什麼也沒做,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給他道歉,去酒
店找他?
可能人家昨晚生氣已經走了,畢竟說了那麼難聽的話。
方宜睡不著,側著盯著椅子上的外套看。
最初認識紀臨舟的時候,其實是討厭他的,覺得他不講道理,又傲慢專橫,還不太懂得尊重人。
喜歡上他以后,好像用自己的不自覺的給他鍍上了一層環,覺得他怎麼都好。
在港城的那會兒寧絮問喜歡紀臨舟什麼,說了很多他的優點,寧絮當時笑了說不夠了解他。
方宜想自己確實不夠了解,但也不影響很喜歡他。
從未有過的喜歡,幾乎沒有留任何退路的喜歡。
所以想當然的覺得他應該跟自己是一樣的。
的人生很簡單,從小到大也就只喜歡過方淮晝,還是沒得到多回應的喜歡,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分很多種。
帶著目的的、欺騙的、手段的、算計的……
不那麼純潔,甚至有點臟污的。
紀臨舟原本就是帶著這些強的闖進的世界的。
最開始看見,欣然的敞開心門,后來發現原來還有附加的讓無法忍想要嘔吐的東西時,已經來不及了,完全的讓他住下了。
劃清界限,想要終止協議,想要離婚,搬出房子,從京北來到藏區,以為通過這樣理上的方式隔絕他就可以把他趕出去。
但他追不舍,一次次推開他,他又繼續靠近。
拉拉扯扯幾次看似兩個人好像已經快要和好了,仍舊在意仍舊心,他也好像是真的,也真的知道錯了。
可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甚至稍微理智點思考一下就能發現他確實沒有撒謊的事,就讓兩個人的關系再次墜谷底。
方宜有點茫然,又想到師姐白天時候說的話,怎麼證明,證明了還是嗎?
覺得自己他,因為到欺騙而質疑他很正常,可如果真的那麼喜歡他、他的話,為什麼又會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辦法再給出來,還把從小到大從未出過的鋒利的一面對著他,又跟他講出那樣難聽的話……
方宜走下床,拿起紀臨舟的外套,給他發過去消息——
【你的外套落在這里了。】
發過去消息,把手機放回去,抱著他的外套坐在床邊。
房間里沒有開燈,很暗,窗戶沒有拉上窗簾,外面的雪景從后進來,能看見雪山。
方宜往窗外看,藏區的夜晚其實也很漂亮,只不過很有人會冒著冷風和雪出去,而且有點危險。
過了會兒,手機響了。
方宜有點不敢去看,不知道紀臨舟會回什麼消息。
紀臨舟那樣的人,應該沒辦法一次次忍這樣辱和輕易的不信任吧,可能他已經離開了藏區。
方宜拿起手機,看見他回過來的消息——
【嗯,我現在能過來拿嗎?】
方宜愣了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九點多。
猶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讓他現在過來,也不確定他發燒有沒有完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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