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夜的慎重考慮,沈凝最終還是決定給姬蒼解毒。
一來因為他對自己有恩,二來是攝政王妃,暫時住在攝政王府,以后不了要借助攝政王的勢力。
三來純粹就是不想讓太后和皇后一黨得逞。
昨晚睡得晚,但不影響沈凝起得早。
再次來到麟趾殿,凌風沒再阻攔,恭敬地給沈凝開門。
姬蒼正坐在麟趾殿里批閱奏折,殿燈火通明,照得一室亮堂。
矜貴出塵的男子就那麼隨意一坐,渾就流瀉出無邊清冷和威。
抬頭瞥見沈凝進來,姬蒼深邃的目落在眉眼間:“昨晚沒睡好?”
“怎麼看出來的?”
“眼下有些青影。”
“確實沒怎麼睡好。”沈凝走過去,在書案一旁坐了下來,“手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姬蒼聞言一默,放下筆,把手腕過去擱在面前,還心地把袍袖了上去:“因為何事睡不好?”
沈凝淡道:“解毒一事有點復雜,我在考慮要不要冒險。”
姬蒼眉眼微:“冒險?”
“你中的這個毒什麼我不太清楚,因為沒研究過,但解藥里的分我能分辨得出,也可以把新的解藥研制出來。”沈凝淡道,“剔去解藥里有毒的分,做出解藥不難,難的是還缺一味藥引。”
姬蒼皺眉:“藥引?”
“你知道為什麼你找那麼多大夫,一直找不出真正能研制出解藥的人嗎?”沈凝為他解開謎底,“因為這需要用到蠱,且需要用到的。”
姬蒼表微頓。
“必須是摻雜著香蠱氣味的。聽到‘蠱’字,大多人已經嚇得面無,而大夫制作解藥,前提是有一個心甘愿獻的,且還要擅長飼蠱,并且手法要把握得恰到好,確保取的時機準確,還要保證的命無憂。”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很多大夫顧忌的東西多,本不敢嘗試。”
“皇上給你的解藥里,所有分都是對的,只是多了一味不該有的阿芙蓉,而了一味藥引,所以它只能做到緩解你的痛苦,卻讓你中毒越來越深,直至回天乏,藥石罔效。”
姬蒼斂眸,容淡漠不驚,對這個結果好似早有預料。
凌風端著沏好的茶走進來,看見沈凝給姬蒼把脈,面上沒有任何表浮現。
沉默奉上茶水之后,他安靜無聲地退了出去。
經過昨日的銀針解毒之后,他對沈凝的本領又多了一些敬佩,看見擅長什麼都不覺得奇怪了。
沈凝收回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我昨晚糾結的點在于,要不要為你冒一次風險。”
姬蒼沉默片刻,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意思,眉頭蹙起:“你要拿自己做藥引?”
“嗯。”
“不必。”姬蒼想也不想就拒絕,“本王不會讓你冒這個風險。”
“當我跟你說這件事的時候,代表我已經做了決定,且是我昨晚深思慮一夜的決定。”沈凝語氣淡淡,“你沒有干涉的余地。”
并不是來問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結果。
姬蒼角抿,黑眸沉沉:“本王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沈凝揚眉:“你聽不懂我說的話?我已經做了決定,你無權阻攔。”
“沈凝,別忘了你的份。”姬蒼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你是我的妻子,夫為妻綱,本王說的話你最好聽從。”
沈凝嗤笑:“若我不聽又如何?”
姬蒼冷冷看著,眼底似是裹著一層冰霜,眸心寒意彌漫。
可惜攝政王冷峻無的氣勢能嚇住其他人,卻嚇不住沈凝。
從來不是被嚇大的。
“方才我給你把了脈,你今日子沒什麼大礙,想練武就練武,想批折子就批折子,不過最好還是以休息為主。”沈凝站起,從容轉離去,“對了。”
走到門邊,回過頭看著他:“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旁人強迫我做什麼,或者嚴令我不許做什麼,這樣只會適得其反,讓我生出逆反心理。”
說完這句話,徑自拉開房門走出去。
然而還沒踏出院子,管家就匆匆而來:“王妃。”
沈凝腳步微頓:“怎麼了?”
“秦夫人一早進宮跟太后告狀,說攝政王對秦公子用私刑,太后鬧到了皇上面前,說要給秦家一個代,皇上于是下旨,請王爺王妃進宮一趟。”
沈凝皺眉,沒想到秦夫人竟這麼蠢。
秦硯書犯下那樣人神共憤的惡劣罪行,打他一頓板子不過是略施懲戒罷了,竟敢告到太后面前?
生怕秦硯書的惡行曝得太晚了是不是?
“準備馬車。”姬蒼從殿走出來,淡漠命令,“本王和王妃一道進宮。”
“是。”管家領命而去。
沈凝漫不經心地轉頭看他,眉梢微挑:“你要現在進宮?”
姬蒼面無表地看著,明明姿拔瘦削,眉眼氣度冷峻,看在沈凝眼里,卻帶著幾分裝腔作勢的冷。
角揚了揚,回房換服去了。
一盞茶之后,姬蒼和沈凝坐上馬車,往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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