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赫很快從傅斯言面前開過。

傅斯言一直到看不到車影，這才收回目。

之后，他下車檢查了車底盤。

和他猜想的一樣。

車子被人裝了定時炸彈。

倒計時不到十分鐘了。

傅斯言拍下炸彈的照片，發給宋瀾音。

宋瀾音立即打電話過來。

“傅斯言，你聽我說，這是改裝炸彈，破力極大，你現在馬上帶著他們撤離……”

“只有十分鐘，來不及疏散周圍居民。”傅斯言打斷宋瀾音的話，“這周圍樓房集，游樂設施多，我得把車開走。”

“你瘋了？”宋瀾音聲音拔高幾分，“十分鐘不到，你能開去哪？！”

“我查過了，附近三公里不到有一個廢棄碼頭。”

“那就算你開過去了，你來得及跑嗎？”

傅斯言上車，關上車門，“阿音，我今天很開心。”

宋瀾音：“……”

“其實我們都知道，就算去了瑞士也未必能活下來……”

“傅斯言你瞧不起誰呢！我哥可是醫學天才，他說了，只要你愿意配合，他肯定能把你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

傅斯言啟車子，打開導航，設定好目的地，踩下油門。

M9朝著廢棄碼頭開去。

車，傅斯言聲音低沉，“阿音，你幫我跟秦硯丞和宋醫生說一聲抱歉，這麼久以來，讓他們跟著心了。”

宋瀾音聲音在那頭大喊：“傅斯言你不要來！”

“人是沖我來的，我只有死了，阿紓和兩個孩子才會安全。”

宋瀾音聲音抖：“……可你死了，你的孩子就沒有爸爸了啊！”

傅斯言沒有說話。

他掛了電話。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傅斯言開啟了自駕駛。

在這最后的幾分鐘里，他還是沒忍住給沈輕紓打了電話。

此時，坐在邁赫車的沈輕紓摟著一雙兒，著窗外突然烏黑暗沉的天。

方才明明還艷高照，怎麼一眨眼天就黑了。

一個十字路前，紅燈亮了。

邵青輕輕踩下剎車。

黑邁赫停下來。

沈輕紓包里的手機震起來。

似有所，沈輕紓眼睫了下，聲音很輕：“一一，你幫我接個電話。”

譚一憶幫把手機從包里拿出來，看到來電是陌生號碼，“是不是打廣告的啊？”

沈輕紓低下頭，幫兒著眼淚，“接看看。”

譚一憶接通電話，按下免提。

“阿紓。”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沈輕紓沒應，只有小念安和小安寧在喊著爸爸。

傅斯言結滾，聲音發，“小念安，小安寧，爸爸要去國外了。”

“爸爸，爸爸你可不可以不去國外啊？”小安寧帶著哭腔問道。

傅斯言聲音微，“爸爸不去不行，那邊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爸爸去做。”

小安寧再次大哭了起來，“爸爸，國外到底多遠呀？你不是很會賺錢嗎？那你可不可以每個周末坐飛機都回來看看我們呀？”

電話那頭，傅斯言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爸爸去國外會很忙，沒辦法經常回來。”

小念安盯著手機，眼睛紅紅的，“爸爸，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傅斯言聲音哽咽，“好，爸爸知道了……”

沈輕紓著窗外，黑的天空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朝著大地了下來。

手機里傳來呼嘯的風聲。

男人抖約帶著哭腔的聲音再次傳過來：“阿紓，對不起，這輩子遇見我讓你吃了很多苦，如果有來生，就不要遇見我了。”

沈輕紓抱著兒的手臂微微收。

沒有說話。

邵青握著方向盤，一雙眼紅得厲害。

譚一憶舉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就連都聽出不對勁了，沈輕紓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可沈輕紓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傅斯言的聲音再次傳過來：“阿紓，我在南溪公館留了一些東西，是孩子們的，以后還要辛苦你，每年孩子們生日的時候帶他們去取。”

這次，提起孩子，沈輕紓終于回了句：“好。”

很輕很平淡的一個字，邵青的淚卻無聲落了下來。

“阿紓，”傅斯言的聲音混在呼嘯的風聲中，“你還在怨我嗎？”

沈輕紓眼睫一。

下一瞬，通話切斷了。

轟隆——

驚雷劈開天際，傾盆大雨瞬間落下！

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拍打著車。

綠燈亮了。

邵青踩下油門，邁赫在風雨中平穩向往前行駛著。

車，手機被重新放回包里。

小安寧趴在媽媽懷里哭泣著，里還時不時喊著爸爸。

這樣反常，像某種暗示。

沈輕紓抱著兒，無聲地，輕輕地著兒的背。

小念安靠在媽媽上，安安靜靜的。

沈輕紓手將他一起擁懷中，低頭在他頭頂親了親。

閉的車廂隔絕了外面的暴風雨，也隔絕了那聲巨大的破聲響。

就在剛剛，廢棄多年的碼頭，浪花翻涌的海面上突然炸開巨大的水花——

那輛M9在震耳聾的破聲中被撕無數碎片，化廢墟，沉海底。

車毀人亡。

遠的高樓，拿著遠鏡的男人滿意地勾起角。

能親眼見證傅斯言尸骨無存的畫面，當真是一件讓人大快人心的事。

他等這天很久了。

好在場面足夠壯觀震撼，他很滿意！

——

邁赫駛云歸院。

雨勢浩大，天很黑，時不時還有驚雷作響。

回來的路上，小安寧哭著哭著就睡了。

車門打開，沈輕紓把睡著的兒遞給溫景熙，自己抱著小念安下車。

譚一憶舉著傘撐在沈輕紓頭上。

邵青沒道別，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一個迅速掉頭，邁赫急速駛離。

溫景熙抱著小安寧準備上樓，這時，一聲驚雷作響——

小安寧本來睡得好好的，被這一聲雷鳴驚醒。

醒來又開始哭。

哭得聲音都啞了。

溫景熙心疼的哄著，但哄不好，他覺得小丫頭今天特別反常。

“是不是不舒服啊？”溫景熙了小丫頭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沈輕紓抱著小念安走進來，把小念安放到沙發上，走過去抱兒。

“小安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媽媽，我剛剛做了個夢……”小安寧哭得紅彤彤的眼睛看著沈輕紓，“我夢見爸爸變天使飛去天上不回來了！嗚嗚嗚，媽媽，我不要爸爸去當天使，我要爸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