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皇后娘娘私下派人來知會過,驗尸的結果是那尸并非溺水而死,而是死了之后又被泡在水中的,跟虞府報上來的虞聽錦知錯自盡投湖不符,而且虞府有說謊欺君之嫌。但皇后娘娘說,看娘娘您的意思,若您不愿意糾纏此事,按虞府的奏報置便是,他們說虞聽錦投水了,那就投水。”
緋晚聽了,一笑:“以皇后娘娘的能力,讓驗尸的改說辭很簡單,這人咱們就接了吧。”
于是香宜便親自去鳴宮走了一趟。
轉告晏后,緋晚不希此事鬧大。
晏后替緋晚鳴不平。
“攤上這麼個娘家,昭妹妹沾不到,反倒要替他們遮掩丑事,真是倒霉了!”
卻也聽了緋晚的,不揭發虞府偽造死因之事,就按虞聽錦投水自盡理。
香宜離開后,侍靈瓏悄悄和晏后議論。
“娘娘,還有一事未明,只怕……”
晏后了然:“你是說,那尸未必是虞聽錦?呵,管是不是呢,虞府敢這麼報,本宮就這麼告訴陛下罷了。若是以后查出不妥,虞聽錦若還活著,那就是虞府欺君,和本宮什麼相干?自然,和昭妹妹也無關,他們虞府自己吃掛落吧。畢竟,他們把尸首的臉泡得面目全非,驗尸的人認不出來很正常。”
虞北雖然冷,做事還是穩重謹慎,弄尸進府并沒被人發現,所以晏后的人盯著虞府,也沒發現端倪。
這時候晏后注意力又不在此事上頭,便沒有繼續追查。
虞聽錦失蹤一事,就按自盡了結。
當然這只是給皇帝上報的結果。
對外公開的,卻是另一個樣子。
第二天,滿宮里嬪妃聽說,虞聽錦買通了宮人,哄騙辛者庫一個小宮偽裝自己待在煙云宮,而自己鉆在水車底下逃出了宮廷。回到虞府之后,卻被虞府嚴厲斥責、曉以大義,最終憤悔過,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于是投水自盡了。
至于虞夫人用婢換虞聽錦出宮,則被掩蓋了下來。
這是皇帝的授意,晏后只是奉命執行。
次日,皇帝召了虞忠進宮。
“朕念在昭貴妃面子上,且念你辦差素來勤勉,忠君國,所以這一次不追究你,替你跟全天下撒了個謊。否則你應該明白,一旦讓朝中言知道你妻子做了什麼,你會是怎樣的下場。”
虞忠淚流滿面,叩首謝恩不已。
妻子從宮中罪妃出來,瞞天過海,欺君大罪。次子還策劃在宮中殺人,這簡直逆天。
事一旦公開,他的仕途就到頭了。
若是再被有心人安上謀逆的罪名,抄家流放砍腦袋,說不定都是頃刻間的事。
這回皇帝放過他,恩大了去了。
“臣肝腦涂地,雖死而不能償還陛下恩德,唯有鞠躬盡瘁,為陛下勤勉辦差一途!”
皇帝對他的表態很是滿意。
又叮囑了一番神威營的事,才讓他回去。
隔日,他就能重新回到兵部了。
上還多了個跟陸年合作的新差事。
再加上以前協助檸城大捷的后勤軍功,皇帝早就許諾,會給他加進爵。
虞忠豈敢不盡心。
他回去就暗中派人聯系了“趙夫人”,讓其轉告昭貴妃,自己銘記此次大恩,以后定為貴妃效犬馬之勞。
他激皇帝重用之余,也很清楚,沒有緋晚的推,回歸兵部不會這麼快,新差事也不到他。
震驚于緋晚的手段,即便心里再忌憚和反緋晚用虞聽錦威脅他,他也不敢對緋晚如何,反而還得表忠心,好保住自己這條老命,和全家的命前途。
而那對緋晚發布出去的怨氣,虞忠便發到了妻子上。
從宮中回來的當天晚上,就將妻子趕出京城,送回原籍老宅。對外宣稱是讓虞夫人回去打理族中事務、照看族中長輩,但虞家族中但凡有點出息的人都隨遷到了京城,原籍不過是一群老朽和出五服的親戚,有什麼好照顧的。
這是徹底將虞夫人放逐了。
“虞忠,你、你你你跟堂弟媳婦茍且,生了孽種,放在我名下養了十幾年,害得我冒著命危險將救出宮,你現在還來趕我走?!你這畜生!你毀了我一輩子,虞忠你個王八旦!當初可是我家供你讀書供你趕考,沒有我族叔疏通關系,你怎麼能當上秀才案首,你忘恩負義,你……”
臨走之前虞夫人聲嘶力竭和虞忠吵嚷。
被虞忠一掌打翻在地。
“你現在來質問我?當初你是怎麼把剛出生的兒弄丟的,現在卻來質問我?你怎麼不問問,你邊的嬤嬤為什麼要背叛你,走你的兒?還不是你那個不的兄弟,玩弄了人家的兒子,害了一條命,才招來的報復!若不是我將聽錦送到你名下養著,你失去了兒,要哭瞎子了?這些年你不激我,還敢罵我是畜生,你才是畜生,你兄弟,你全家都是畜生!”
虞忠的吼聲,比虞夫人強烈數倍。
夫妻之間撕破臉,把對方的老底都捅了。
想當年,虞忠家中雖然還算小富裕,但只是鄉紳,家中又沒有大,子弟們讀書科舉障礙重重。
都是因為在縣學里比較出眾,得了虞夫人叔叔的賞識,于是做主將虞夫人許配給了他。
從此,虞忠才算真正踏上了科舉的正途,找到了門路。
虞夫人娘家在當地小有勢力,親友都是各任職的小小吏,虞忠本人又很會考試,于是一番運作之下,當年考秀才的時候,虞忠的才學不足以當第一名,但還是被點了第一名案首。
有了這個敲門磚,再往上疏通關系,考舉人、考進士,一步一步,才走到了朝堂之上。
可以說,虞忠如今的地位,和他本人在讀書上的聰慧有關,和虞夫人娘家的托舉也有關。
只是虞夫人娘家在當地有勢力,放到京城完全不夠看,后來就全靠虞忠提攜。
而虞夫人本人,也就一點點失去了虞忠的喜。
眼看著他一個又一個納妾,毫無辦法。
而當年緋晚的失蹤,了虞忠和撕破臉的第一次大事件。
當年,事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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