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失重令黎念的心跳得更快了。

一邊推搡著，一邊到男人的脖頸后背冒著涔涔冷汗，慌之下，作力度便小了。

盛聿明并沒有完全清醒，勁頭卻是無窮，大掌扣住黎念的手腕，往背后反剪，迫使揚起脖子，尋求呼吸的空間。

一個吻，接著一個吻。

毫無章法，又不風。

盛聿明的作，全憑本能，一寸寸碾過去，宣告主權一般，在每一可以親的地方，都烙下了吻，打下了標記。

“你是我的嗎？嗯？！”

他執著于這個問題的答案，一遍又一遍地問著。

黎念卻本回答不上來。

剛一開口，舌頭就被卷走，堵住了所有的話語。

呢喃和嗚咽，了此刻的背景音。

“嗚……”

聽不到回答，盛聿明癡迷地吞掉黎念發出的每一個音節，細細品味著究竟屬不屬于自己。

呵！當然是屬于他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你只能是我的！”

男人放過的舌，安似的又輕啄了幾下，啞著嗓音，下了判詞。

黎念被親得七葷八素，手被扣著也使不上勁，只能無奈依偎在盛聿明的懷里。

沉淪不可避免。

本來是喊盛聿明用餐，沒想到自己卻了食。

一番折騰，累極了，手腳都酸麻無比，漸漸忘記了孫姨在外頭布菜，自己是來盛聿明用餐的。

“……”

再睜眼，床上已經空的，只有黎念一人。

窗簾拉得很好，屋里留了一盞小夜燈。

已經換過清爽的服，被照顧的很好。

嘩——

衛生間的門打開。

椅從亮中緩緩推了出來。

盛聿明剛沖過澡，渾染著水汽，頭發也沒來得及吹，看著。

“睡醒了？”他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冷靜，不疾不徐。

黎念整理了一下領口，從床尾挪了挪，坐到床尾的位置，直直地看向盛聿明，眼睛一眨不眨。

盛聿明見狀，有些遲疑：“有話要說？”

抿了抿，不太張的開，說的含糊：“你剛才認出是我了嗎？”

“……”

盛聿明沉默，四周的氣似乎也陡然降了下來。

許久，他冷冷說一句：“你剛才認出是我的床了嗎？就敢往上爬？”

“是你突然抱住我的。”黎念一怔，無奈嘀咕。

盛聿明失笑：“嗯，認出是你，才想抱的。下一次，先和你對暗號，確認份？”

黎念沒接話茬，轉爬回另一側床邊，下床穿上拖鞋，趕溜出門了。

又被盛聿明到了。

男人就是心里一套，上一套，明明不喜歡，還能裝出圣的模樣來！

可惡！

黎念憋悶地跺了跺腳。

“念念，醒了？”

孫姨從廚房里探出腦袋，還是笑嘻嘻的，“湯還熱著呢，現在吃嗎？”

“……”黎念下意識吞了下口水，默默揪住領口，點點頭。

孫姨歡歡喜喜又去布菜了。

沒提黎念去喊人吃飯，把自己喊沒了的事，倒是盛湯的時候，滿滿當當盛滿了。

盛聿明吹干頭發，也推著椅出來。

孫姨招呼：“今兒的湯是念念煲的，盛總快嘗嘗。”

“怎麼想起學煲湯了？”

盛聿明低頭輕笑，舀了一口。

味道鮮。

黎念埋頭吃，沒回答。

孫姨又繼續布菜：“還不是看盛總康復鍛煉辛苦，特意想給你補補。你睡著了，都舍不得醒你吃飯。”

“咳咳咳——”

黎念差點嗆到，臉蛋憋得通紅。

盛聿明嗯了一聲，繼續慢條斯理地喝湯，全都下肚后，才狀是不經意地抬眸看黎念，點頭道：“懂得心疼人了。”

“……”

他說完后，黎念的腦袋差點都要悶到湯碗里。

“孫姨，別逗了。臉皮薄，一會得哭了。”

盛聿明還出來做好人，勾著笑，姿態優雅。

孫姨也不打擾他們吃飯，笑呵呵繼續回廚房忙碌。

趁人不在，黎念趕拉兩口，仰頭一下喝完了碗里的湯。

放下碗勺，轉就要回房間。

盛聿明握住的手腕，見人攔下。

黎念扯不，乖巧求饒道：“一會讓孫姨看見了。”

“哦。”盛聿明仰頭，眉眼溫，聲線被拉扯地有些啞，聽上去麻麻的。

“怕看見，就穿高領。”

黎念微微一怔，沒太明白，聽著意有所指，就抬手了下脖子。

一下子，剛才糾纏的回憶突然襲擊。

只覺得口干舌燥，脖子僵，被盛聿明握著的手腕也瞬間發燙，燙得忍不住要喊出來。

敢怒又不敢言，只能氣急敗壞：“都讓你輕點了！”

手腕的燙蔓延到了耳朵。

黎念顧不上其他，甩開他的手，逃也似的，鉆回主臥了。

盛聿明收回手，十指疊，撐在椅扶手上，靜靜坐了一會。

他垂著眼眸，不知在思索什麼，臉上的平靜隨著一聲低低的輕笑，出現一欣。

隨后，他轉回了客房。

咔噠，關門。

廚房里的孫姨，再次探出了腦袋，盯著臥室的方向，看了一會。

通風報信：【老爺子，放心！沒睡一個屋，分房呢。】

盛老爺子：【好好好！（紅包）】

又一條消息發出去：【可惜了，沒睡一個屋，還分房呢。】

盛明胭也回的很快：【辛苦孫姨。（紅包）】

孫姨收了眼線紅包，滋滋地收拾碗筷了。

也沒想通，這盛家人到底是支持他們在一起呢？還是反對呢？

證也領了，房也住了。

就差婚宴沒辦，難道還能賴賬不？

“哎……老爺子就是舍不得念念出嫁，嫁給自己兒子都不行。”

我看他們倒是般配的很！

冰箱里，左邊湯右邊醋，多好呀。

……

臥室里的黎念，跑到衛生間里照鏡子。

保險起見，都把門反鎖了。

一個人，開服領子仔細看。

干干凈凈，如同剛剝殼的蛋，的，哪里有半點痕跡。

又騙人！

繞著鏡子還轉了兩圈呢，像是小狗追尾，結果什麼都沒看到。

簡單洗漱，決定把這件事忘記，重新換件睡時，黎念愣在了鏡子前。

盛聿明，混蛋！

腰上都被掐青了，那麼明顯的手指印，瘋了嗎？

“……”

黎念無話可說。

扭過頭，決定這幾天換服的時候，再也不照鏡子了。

盛聿明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他說知道是我才抱的……

黎念有些茫然，心里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蠢蠢。

鉆進被窩，一頭蒙住，不敢再想。

另一邊的客臥里。

盛聿明推著椅徑直穿過房間，來到臺之上，吹了夜風，思緒同樣久久不能平靜。

闔上眼，面前是波濤洶涌的海面，游被吹得上下顛簸。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夾雜著求救的鳴笛和人們的呼喊。

他跌落海水，被不知什麼東西砸到，當場就無法彈，整個人往下沉。

大哥抱著救生圈跳下海，卻架不住風大浪急，沒法拉他回到船上。

風雨聲中，他只記得大哥最后一句話。

“離船不遠，你用力吹哨子。我去找時安！”

季時安也來救他，瞬間就被海浪卷走了。

暴雨未歇。

他在水里漂浮了整整一天一夜。

救上來時，甲板上躺著早已涼的大哥。

而他因為救生圈被繩子牢牢捆在腰間，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季時安下落不明，永遠留在了大海深。

這本該是季時安的婚禮。

二姐不肯換下婚紗，跪在的甲板上，泣不聲。

他的斷了，走不過去，只能爬。

一步步爬回家人邊，卻不敢說，都是他的錯。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大哥和姐夫。

疾風驟雨，再無天晴。